12. 第 12 章
    《拯救死对头后》全本免费阅读

    徐霁白起初一愣,旋即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飞染上一抹红云,目光躲闪着避开,声音却依旧沉稳地答:“未曾。”

    这样羞赧的徐霁白沈灼华倒是第一次见识到,在她的印象里,徐霁白清冷的宛如天上谪仙,光风霁月,清心寡欲,那张不苟言笑的俊美容颜上,就差写着两个字——“禁欲”。

    梦遗这件事情,委实不应该同他联想在一起。

    “那就怪了,徐大人六脉浮数,乃体元亏虚之相……”

    话还未说完,徐霁白身后的牧也插嘴哂道:“白日里鞠躬尽瘁,晚间还要再为那些公事焚膏继晷,整日里废寝忘食的,能不虚嘛。”

    徐霁白蹙眉,偏过头去低斥:“牧也!”

    “哼。”牧也不服气地扭开头。

    难怪。

    沈灼华道:“这就对了,徐大人之前的余毒已经拔清,只是起居失宜,饮食劳倦,用心太过所致元气素弱。虽然徐大人一心忧国忧民,但也要先保重身体,若是没有良好的体魄,又怎能为天下分忧呢。”

    徐霁白竟然从善如流,冲她温文浅笑:“露娘子说的是,某定当谨记于心。”

    这脸变的……

    沈灼华本是说的场面话,谁知徐霁白应的一脸真诚,沈灼华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她起身,“妾这就为徐大人开两幅调理身体的药来。”

    赵大人玩味的目光仔细在二人脸上打转,徐霁白可是朝中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如今似乎对这个市井大夫格外的青睐。

    难不成……

    他不由捋着他那短少的胡须试问:“赵某记得没错的话,过了年徐大人就二十五了吧。”

    徐霁白微微颔首,“正是。”

    赵大人偏头凑近他问:“徐大人家世清贵,才貌双全,为何迟迟未见娶亲啊?”

    徐霁白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闪,不疾不徐地解释:“家中已为某说合了一门亲事,只是女方远游未归,故耽搁至今。”说完,目光落在书案间那个正在低头写方子之人的眉眼上。

    赵大人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押错宝的失望。

    抱剑而立的牧也忍不住扭头“切”了一声。

    徐霁白置若罔闻,只是目光未离佳人。

    沈灼华其实有听见,没想到徐霁白这么快就觅得佳人。

    沈灼华想起前世徐霁白急着去死牢里退婚……莫不是因为早就有了这位佳人,因佳人在意徐霁白有个死囚的未婚妻,所以徐霁白当时才急着去死牢里退婚?

    好在她从未对徐霁白有过期待,饶是如此,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坦。

    桂枝按方抓来了药,沈灼华冲二人道:“这是二位大人的药,服用禁忌皆有写明。”

    赵大人起身接过,叉手致谢:“有劳。”

    牧也接过药颠了颠,熟练地掏出一锭金棵子抛给桂枝,桂枝晃悠悠地捧接住,险些接了空。

    牧也见状,愉悦地笑了。

    几人欲走,沈灼华喊住了徐霁白。

    “徐大人请留步。”

    赵大人目光一闪,笑哈哈道:“赵某还要赶回家复命,就先告辞了。”

    二人目送赵大人离开,徐霁白回身,黑曜石似的眼瞳直直地望向她。

    徐霁白看她时似乎从不掩饰他那双过于坦然的目光,不过虽然他看着她,但沈灼华总觉得他那看似温良的眼底总是掩着山,藏着水,叫人看不真切,也看不明白。

    沈灼华不喜欢拐弯抹角,便开门见山地问:“徐大人为何要帮妾?”

    徐霁白长眉微扬:“露娘子所指何事?”

    “自打徐大人上次离开后,武陵患坊生意陡然见好,妾问过那些人,他们皆说是听了徐大人所言,所以慕名而来。”

    徐霁白面色坦然自若:“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露娘子既然身怀绝学,就不应明珠暗投。”

    原来是为惜才。

    “无论如何,妾都应该当面谢徐大人一声。”沈灼华退后一步,郑重地向徐霁白躬身做揖。

    徐霁白伸手欲扶,至半道顿住,又蜷指收回。

    待沈灼华起身,徐霁白试探道:“方才某见送露娘子回来的是魏国公府的马车?”

    沈灼华不明白徐霁白为何突然间会过问此事,但魏国公显然不想让外人知晓谢挽洲的病情,徐霁白心细如发,既有此问,定有所疑。

    遮遮掩掩反倒叫人生疑心,便一脸坦然道:“国公府上有人不适,请妾去问诊。”

    国公府上的人多着,且让徐霁白猜去吧。

    *

    “啧啧!”

    “师姐,你这一出手,简直抵我辛辛苦苦干十年。”扶桑双手颤颤巍巍地摸着匣子里金光灿灿的两垒锭子。

    桂枝和紫苏蹲在箱笼旁,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堆成小山似的的云锦,这些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她们普通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穿不上的好东西。

    沈灼华放下手中茶盏道:“我都想好了,这些钱和之前的一百金,我打算拿出一部分将后面的罩房修缮一下,辟出两个雅间,一间给你用来诊治妇科诸症,一间我用来接待长安权贵们。再在侧面开个大些的门,最好能让车马直接入内的那种,这样一来,那些不方便露面的贵人们就可以直接院内下马。”

    扶桑放下金锭,欲言又止。

    沈灼华瞥了他一眼,“有话就直说。”

    扶桑小心地问:“师姐,你难道忘记师父临终前所说的话了吗?”

    这个……委实记不起来。

    露凝霜的记忆除了医术,其他的她只记得极少部分。

    佯装喝茶,一边道:“师父说了很多,你指的哪句?”

    “师父说让我们下山后,守正心,存怜悯,戒贪名,恤天下,还让我们不能……事权贵,不能弃贫贱,你忘了?”

    沈灼华沉默了。

    说实话,这些个高风亮节她敬佩,但不苟同,露凝霜或许做得到,但她做不到,她只是个庸俗的凡人,不是活菩萨,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普度众生。

    “我们来长安已有两年,这两年里我们也确如师父期待的那样,不事权贵,不弃贫贱,坚守正心,可我们得到的是什么?”

    什么也没得到,甚至窘迫的需要扶桑男扮女装外诊妇科维生。

    得到的是那些权贵们压根没有将他们的性命发在眼里,想杀就杀。

    得到的是默默无闻,连那些穷苦的百姓都不愿意登门。

    无名,无利,哪来的资本存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