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回枫院的日子流水一般滑过,所有的波澜都被压在水面下,所有的人看起来都是一团和气。

    程榛榛每月初一十五来见我一次。我也不耐烦每天见到柔姨娘和瑶姨娘,便让她们也是每月初一十五来请安。按照常理而言,新妇进门的前几日,便要立威。让妾室每日来打帘夹菜都是手段,再厉害一些,跪经,数佛豆........

    不经意之间折磨人的手段很多,还能坐到让人挑不出错处。这也算是古人的智慧?

    我没有这么做。因为宽和的形象在大宅门的生活中是十分重要的,但是如何坐到宽严相济,也是需要好好思量。

    院子里一共三个姨娘和我这个夫人。人不多,却也不算少,内心的算计绝对不少。毕竟,她们的未来都在顾行舟身上。孩子、宠爱,是她们在这里生存的根本。

    无子的姨娘,未来只能老死院中,若是无人看顾,过了青春年华,缺衣少食都是常态。若是没有宠爱,孩子从哪儿来?有了孩子,以后有人惦记,若是儿子,一旦分家,以后说不定也能当个老太君呢!

    柔姨娘和瑶姨娘倒不至于害我,可是防不住别人拿她们来害我啊!有些事情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柔姨娘怀孕了,我不知道她自己是否知道,我也不知道瑶姨娘和程榛榛是否知道。

    我不想沾上人命。

    顾行舟书房。

    一座青铜香炉里点燃了清雅的“福”字香篆,青烟袅袅,飘香半空,屋内冰鉴里放满了颜色艳丽的水果,几个侍奉的丫鬟屏息静气手持竹扇扇来微风。

    宋卿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手中翻阅着一本兵书,上面写满了注释。她看的目不转睛,像是迷进去了。

    顾行舟一身青袍,身姿挺拔俊逸出尘,站在书桌后练字。抄录着一本兵书。放下毛笔,转了转手腕,看向宋卿。

    宋卿一身月牙白的长裙,颜色浅淡,裁剪秀雅,一头青丝用几支玉钗盘起,气质温和,动作优雅,看起来赏心悦目。

    他笑道:“怎么了?一本兵书看的这么入迷?”

    宋卿抬头,鬓边的玉珠轻摇,“注释者的有些想法很是新奇,令人耳目一新。他将孙子兵法里的计谋杂糅在一起,来复盘以前的经典战事。很是有趣。”

    古代,知识就是财富。像是我手里的这本的兵书,天底下只怕就此一本,一但遗失,那就是真的没了。手工抄录错处颇多,印刷的话,技术又不达标。

    而且,上层阶级,会使出全力来阻止这件事。

    顾行舟踱步到宋卿身后,扫了一眼书上的内容,点头道:“这本书的我也看过,注释者不知姓名,但是,他分析的各个战役及其有名。角度鞭辟入里,一针见血。我父亲还让我抄录了一遍。”

    宋卿点头,“这本书值得。”

    顾行舟像是想起了什么,“前几日,你去见祖母的时候,我听说祖母为难你了?”

    宋卿垂首轻柔的抚平书页,面不改色,“不算为难,只是说了几句。母亲给我解了围,抄些经书也就罢了。”

    顾行舟从乌木雕花的抽屉里,抱出一只西瓜大的锦盒,“祖母年纪大了,有什么事情你多担待些。”说着将锦盒放到宋卿身边的桌子上。

    宋卿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套十二件的珍珠首饰。葡萄大的、莲子大的、米粒大的珍珠被能工巧匠用金银丝线穿成漂亮的首饰。一眼望去只觉得珠光宝气这个词具象化了。

    宋卿挑眉,带笑看向顾行舟,“这是补偿?”

    古代珍珠的价值可比现代的珍珠值钱多了。毕竟古代可没有什么人工养殖,这些珍珠可都是天然的。况且颗颗圆润,光泽柔和。

    顾行舟一笑,原本俊朗的容貌更加具有魅力,“这是夫君给夫人的礼物,怎么能说是补偿呢?这是为夫的一片心意啊!”语气油嘴滑舌。

    宋卿很给面子的点头应了。只道自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

    两人又说了几句,宋卿便带着门外的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软榻上,宋卿换了身衣裙,光脚踩着木屐,毫无姿态的倚在软枕上看话本。木屐要落不落的耷拉在脚边。扶叶安静的给宋卿打着扇子。

    兰溪端着冰碗进来,“姑娘,冰碗来了。上面淋着您说的奶油,又加了一些糖,吃着入口绵密,味道好极了。”

    宋卿张开嘴,“喂我。”

    兰溪笑道:“好!——”

    一人看书,一人喂食,气氛和谐极了。

    宋卿心中感叹,无论实验多少次,都做不出来我记忆中雪糕的味道。添加剂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没它,东西的味道不怎么好。有了它,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兰溪睁大美丽的眼睛,长睫勾勒出好看的阴影,问道:“姑娘,行舟少爷让您多担待老夫人——”

    宋卿抬眼,“怎么了?替我委屈?”

    兰溪点头,“老夫人明明是为了程榛榛出气,可是行舟少爷却将矛盾转移到您和老夫人身上。您是晚辈,和老夫人对上可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宋卿淡定的翻了一页书,“我知道。顾行舟不是给了补偿吗?”一套珍珠首饰,价值不下百金。

    “您和他是夫妻!这事弄得跟陌生人补偿一样!”

    她看到兰溪愤愤不平像是随时要破口大骂的神情,她伸手捏了捏兰溪的脸颊,将原本雪一般的皮肤捏的带了粉色,樱花一般。“有些事情,不能着急。一但仓促出手,只怕不能成事,还会露了马脚。”

    兰溪若有所思,平静下来,“那,我们只有等吗?”

    宋卿放下书,转着荷塘映月荷包上的流苏,“柔姨娘不是怀孕了吗?消息还没传出来?”

    兰溪:“是的。但是,依婢子看,柔姨娘一定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可是直到现在,她没有找大夫看诊,没有用药堕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算计些什么?”

    宋卿端起金银花茶,抿了一口,“数日后是二房吴夫人生辰,会小办一场家宴,府中众人皆在,她应该是想留下这个孩子。什么会比几日后更合适呢?”

    兰溪愤愤不平,“您才嫁进来几日,她的孩子几乎一月大,这是打水的脸?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知众人?摆明了不放心您啊!”

    宋卿淡然道:“打胎伤身,一个弄不好便是终身不孕。她自然不愿意。一但揭开,弄得人尽皆知,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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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夫人也只能咬牙应下。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长子或长女。她也算终身有靠。利大于弊事,值得她放手一搏。”

    兰溪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她心大了,要不要我们——”她用手做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

    宋卿还没开口,扶叶道:“不可啊!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她一但流产,众人的目光就会对准我们。我们亲自动手得不偿失。若是真的想收拾她,不如等过了这阵子,那法子可多了,又没人管。”

    宋卿赞同道:“扶叶说的对,不如借此讨些好处。让我们在魏国公府的日子更舒服些!毕竟,一个孩子罢了!又不是程榛榛的,成不成器还两说呢。”

    还有,我想要借着魏国公府的权势做些事情,多谢愧疚总是好的。

    宋卿又道:“兰溪,这几日你把西跨院的柔姨娘盯紧了,若是出了事情,我也要知道真凶。”

    兰溪:“好!”

    “扶叶,我记得每日小厨房会送来养身体的药。我不喝,你小心的把它处理掉。别让人知道。”

    扶叶欲言又止,还是出声,“姑娘,那是养身体的,早些怀上孩子总是好的。”

    宋卿坚持道:“将它处理掉,药渣留一些。”

    我有木系异能,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让我长命百岁不成问题。令我骄傲的是,直到现在我的牙都是洁白如新的。

    扶叶出门之后,扶霞提裙进来。宋卿见她满头大汗的,忙叫兰溪倒了一杯凉茶,“你去哪儿了,怎么热成这样?”

    扶霞道:“婢子走的急了些,没想到天儿这么热,弄的我一身汗。一进屋子,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兰溪道:“屋里放着冰鉴,自然凉快。”

    扶霞平息了气息,福身道:“姑娘,婢子查到了一些事情。关于柔姨娘和瑶姨娘的。柔姨娘说是周夫人给的,实际上她原本是在书房服侍舟少爷的,后来便被周夫人随手指给了舟少爷。”

    宋卿一手支颔,一手用银叉子插杨梅,细细的思量着。

    “原本书房里的丫鬟是四个,可是有人发热,有人毁容,有人犯错,最终只剩下她一个。”

    啧!心狠手辣啊!

    “而且,婢子还查到,柔姨娘的祖父母原本都是顾老夫人身边的人。瑶姨娘是顾老夫人精心挑选的,她的父母不详,可是根据我的查探,应该和程府中人脱不了关系。”

    “有证据吗?还是只是推测?”宋卿问道。

    扶霞道:“没有证据,但是八九不离十。而且,婢子调查的时候,阻挠重重,似乎有程姨娘身边的人参与。”

    宋卿忽然笑出了声,她抚掌大笑,“热闹啊!可真是热闹啊!”

    兰溪担忧的看向宋卿,扶霞神情冷肃。

    宋卿冷笑,“真没想到,我不过一个闺阁女子,也值得她们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可真是看得起我啊!”

    在这里,我堪称腹背受敌。三个人几乎可以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一个妇人若是犯了事。除非你是公主,你爹是皇帝。下场都不会好!

    既然如此,宋卿抬起下巴,“那我们来日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