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氛围好,反正目前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地方。估计楚大红老两口也能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就算当初倔老头子为了娶媳妇闹出了幺蛾子,但张艳茹却也是真的考上了大学,给了楚家一个念想。
只不过现在那个念想没有了,但是楚飞扬也没有各种作。自己兜里有钱不如带着家里人一起赚钱,市场这么大,没必要掖着藏着弄的那么鸡贼。
但是楚飞羽辞职的话,也得去跟他那个食堂的师傅说一声。
楚飞扬的师傅张全贵岁数也不小了,四十八岁,按说再过两年都能退休了。不过食堂大师傅越老越吃香,张全贵的父亲当年还是给当官的做菜的,没有手艺压根接不了这个活儿。
他对楚飞扬挺不错,但食堂这边一个萝卜一个坑,正式工吃香,人人都抢着要。之前有个名额,张全贵权衡几天,最终给了自家侄子,说让楚飞扬等等。其实他也着急,但是楚飞扬这个孩子太实诚了,不会看人眼色,也不懂说好听的,送点儿礼什么的。
他跟领导提过要给楚飞扬转正这件事,领导暗示了他几句,这事儿就没能成。
怎么说呢,领导跟下面干活的不一样,干活的师傅都喜欢肯干老实的学徒,但领导喜欢有眼力价会来事的下属。
一个食堂正式工名额,能给领导带来不少好处呢,怎么能平白无故就这么给出去?
楚飞扬也是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所以他穿过来也是等着看形势,手里有了钱立马就辞职了。
去师傅家的路上,楚飞扬又想起了自己的渣爹。
那个男人当初可没少说倔老头子坏话,但却没有怎么说楚家别的人如何。那天楚飞扬还怼他,说倔老头子不管如何,都供了张艳茹上了大学,又把他养到了十八岁,这比不少人都强多了。
毕竟有的人当爹,连自己儿子都不要。
渣爹当时有些羞愧,只是口口声声说着你不懂之类的话,又说把自己的家产都留给他。
这个人真的是极度不负责,生儿不养,最后又弄出这一处来。结果还自己被撞死了,这都是渣爹招惹的祸端。
也不知道最后那些遗产都便宜给了谁,但按照渣爹那冷心冷血的劲儿,估计小三母子也没能落了好。
可是渣爹现在七八岁,还是个孩子,瞅着也没啥问题。虽然熊了点儿,但也没有熊的彻底,还算懂事。
这一颗苗,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养歪的?
楚飞扬是真的不懂。
正寻思着,师傅家已经到了。楚飞羽下了班就过来等着了,见三哥来还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师傅已经回来了,我没让他看见我。”
这小子,整的跟踩点儿似的,也不知道紧张个啥。
反正不去做临时工而是做生意,楚飞羽一百个愿意。
张全贵住的是平房,这里算是钢管厂的老职工分的房子。现在钢管厂也盖楼房了,一室一厅两室一厅到三室一厅都有。
张全贵有名额,但不想去换楼房住。他们住平房习惯了,院子也不小,还能种个菜,养几只鸡呢。
“师傅!”看着来开门的胖老头,兄弟俩赶紧打招呼。
“飞扬飞羽啊,快进来。”张全贵确实挺喜欢楚家这兄弟俩的,当哥哥的踏实,老实。做弟弟的也有眼力价,最甜会说话。
他看着兄弟俩手里拎着的东西,也知道这俩人是想要来做什么的。
楚飞扬开了包子铺,稳定之后就去了张全贵家送了礼,意思是多亏师傅培养,才有了自己的今天。
但张全贵买过楚家的包子,那味道比食堂的强多了。就知道这是人家楚飞扬自己调的馅,不是当初自己教的。
怎么说呢,做师傅的心里十分欣慰,也挺高兴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兄弟俩都是实在能干事的人,如今自己做买卖,怎么都比跟食堂熬着当临时工强。
“我那个铺子忙不过来,以后还打算开分店,就寻思着干脆让飞羽辞职。”楚飞扬喝了师娘端上来的茶水,直接开门见山把话说了。
楚飞羽:……
好家伙,你好歹客气客气啊。
张全贵也知道楚飞扬是个什么脾气,说是徒弟,其实也没有拜师。如果是学徒工,三年后也能转正了。但楚家人知礼节,逢年过节的都会送礼过来。
你说有这个心思,给领导送点儿东西多好呢?不早就转正了?
张全贵看着面前这兄弟俩,心思复杂,“不说飞羽,飞扬啊,这几年你也是辛苦了。如今有了自己的营生那就好好干,这年头,赚到了钱才是正经。”
师母拎着送来的肉和菜,去厨房做饭了,说什么都要留兄弟俩跟家里吃一顿。
张全贵儿子们也下班回来了,大儿子目前在钢管厂做财会,这也是个好工作。人家当年专门学的这一行。
二儿子岁数还不大,不过他没有在钢管厂上班,而是在身上的信誉楼上班。这个信誉楼就是卖货的,跟商场差不多,是个新盖的商场。
他目前在站柜台,已经是正式工了,家里正在忙着给他介绍对象。
张全贵还有个闺女,已经嫁人了。据说在市里某大院给人做保姆,也是因为做饭好吃被挑中的。
张家大儿子媳妇在镇小学当语文老师,不过不是教楚招招这个班级。
“家里孩子多,花销大。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着自己开个铺子。国家现在不是号召做生意吗?就寻思试试,也挺好的。”楚飞扬也不能跟师傅说实话,什么从张艳茹那边拿了钱啥的,这种事根本不能往外说。
否则他这个老爷们,头顶上也太绿了。
不过就算不说,镇上也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八卦向来传的都快,村里也有人跟镇上是有亲戚关系,或者在身上上班的。
总之,这个绿帽子,楚飞扬暂时摘不下来了。
“是,赚钱好。等我退休了我也寻思弄个门脸做个生意,总不能退休之后啥也不干吧?人老了也得多活动,否则容易被病找上。”张全贵对做生意没有什么排斥,虽然厂里还有人说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之类的话,就是点张全贵和楚飞扬呢。
但张全贵说了,楚飞扬算不上徒弟,人家是临时工,如今不想干了开门做生意,也是穷闹得。别人也别眼红,眼红的话自己也去做生意。
食堂这么多人呢,未必都有开门市的本事。
“对了,听说宁贺云把之前纸箱厂仓库承包下来了?”张全贵的大儿子问。
楚飞扬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说是要改成个市场,卖南边弄来的货。”
张全贵笑道:“这小孩无利不起早,估计是有什么门路了。你说这孩子其实也挺好,仁义。只不过有的是办的太狠了。飞扬,你跟宁贺云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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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飞扬点点头,宁贺云天天去自己那边吃饭,这也瞒不住人。
“那你劝劝他,做人不能太狠,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给别人放一条生路,后面自己也不好走。”张全贵喝了口茶水,给了些暗示。
楚飞扬眨眨眼,心里有了不太好的感觉,“师傅,您明说了吧,我笨,听不太懂。他也不跟我说这些事啊。”
这些事楚飞羽倒是听到了些风声,“云哥是不是又跟过江龙那边干起来了?”
楚飞扬:???
啥玩意?咋又出来个过江龙呢?
这刚严打完,还敢闹幺蛾子?
张全贵叹了口气,道:“要不是看宁贺云跟你们家走得近,我也不乐意说这些。宁贺云这小子,仁义,这是没的说的。他野心太大,过来之后没少折腾。其实他做的都挺好,至少咱们镇上安全多了。但收了别人家小弟,动了别人家锅里的肉,难免会出问题。过江龙……那也不是个玩意儿,一百个不如宁贺云,但他家也有点儿背景,更何况还是本地人。”
楚飞扬:……
特么的,这群瘪犊子玩意就是欠抽,挨个抽一顿关进去几年,出来两眼一抹黑,都老实了。
他记得自己之前那个师傅有个把兄弟,就是道上的老大,后来扫黑除恶被抓进去了十五年。十五年,外面世界变化多快啊,他出来之后都五十多了,手机不会用,电脑看不懂,老婆儿子都跑了。实在没钱花就去碰瓷,跟人讹五十块。
给他之前那群小弟寒碜的都不行了。
后来还是他师傅心软,扒拉着一起开了个饭馆儿。不说别的,那黑老大炖肉手艺一绝,锅盖一掀整条街都是肉香味。
现在给这群黑老大整进去,管一二十年,放出来都两千年以后了,那真的就是跟不上时代,两眼一抹黑。
“师傅您放心,回去我跟他说。不过也不指望他能听,如果他不愿意,以后我就不跟他来往了,省的牵连我家人。”楚飞扬道。
张全贵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说完扭头看大儿子,“行了,有啥话你问。”
张明十分不好意思,道:“是这么回事儿,我听说镇政府和市里政府联合,要在那边开个农贸市场,以后估计着重开发那边的地方。我就寻思……给娟子整个门市。”
刘娟是他对象,就是当小学老师的那个。
张全贵解释道:“他们想要个二胎,但刘娟是老师,没有这个名额。他们第一胎还是个儿子,上面指定不让生了。但是吧,如果做生意的话,就管的没有那么严。”
楚飞扬立马就听懂了,现在还处在计划生育最严格的年代呢,农村还好说,第一胎是个闺女能生二胎,好歹有个儿子,否则容易被人笑话,死了摔盆的都没。
但城镇就比较麻烦了,就只让生一胎。做生意的管的不严,但刘娟是正式老师,算公职人员,绝对不能生二胎的。
所以张家人寻思着给刘娟找条门路,看看能不能去宁贺云那边弄个门市。
不管宁贺云怎么作死,但好歹自己的产业得罩着,也不用担心小混混去找麻烦。
“成,到时候我给您问问。”楚飞扬也不好意思多打听,问弄门市做什么生意。这种事,人家不说,那指定是不想往外传的。
“对了,还有毛六那件事……”张全贵又想起了什么,“他被抓起来了,你们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