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枳记得,桂城的山林众多,十年前的一场大雨,冲刷了山林上厚重的泥沙,如今泥沙所聚集之处已经长出了茂盛的草坪,不足膝盖高的湖水遍布整个平地,随着微风轻轻吹拂,湖水也荡漾起波澜。
繁枳走到湖水边,刚巧,一个导游正在带着一些老年游客出现在湖水旁一个石碑前,小小的麦克风,让导游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十年前一场重大自然灾害的受难者纪念碑,而我们脚下所踩的,就是从附近数十座山体滑坡落下的泥沙组成的滩涂,十年过去,因为地形与气候的各种原因,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片浅湖,大家可别看湖水清澈见底,底下的泥沙松软,据专家检测,松软的泥沙至少有十多米的高度,一旦深陷其中,凭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
繁枳的注意力被吸引,而跟着那个导游的一个老人问道:“那那些受害者都被挖出来了吗?”
导游摇了摇头,说道:
“并没有哦,如果想要找到所有受害者遗体,就需要将当时所有的泥沙都挖走,可是当时人力物力都不够,即便有一位神秘富豪出现赞助,我们这面积足有几千平而且不知道深度的滩涂也很难全部挖走,所以,只能让他们留在这里,留在湖水之下了。”
她露出十分惋惜的神色,随后又开口:
“时至今日,还有不少受害者亲属会前来这片滩涂,悼念自己逝去的亲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湖水上偶尔飘来的一艘纸船,示意道:
“折一艘纸船,写上自己想说的话,放在湖水中,等到纸船下沉,就代表湖水之下的亲人收到来信了。”
纸船吗?
繁枳随着导游手指的方向看去,或许是那艘纸船刚好吸饱了水,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沉入湖底。
繁枳的双眸微微闪动着,她向前一步,身旁,却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你也有亲人在这片滩涂下面吗?”
繁枳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她回头,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锤着自己的背,同样走到了湖水边,看着广阔无际的滩涂,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儿子在下面,十年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繁枳点点头,反问到:“您怎么知道……”
老奶奶笑着摇摇头,解释着:“在这里待久了,每个来悼念亲人的人,脸上是什么神色,会做什么态度,我都看得出来。”
繁枳了然,收回了目光,低声说道:“是我的妈妈。”
奶奶听到这里,神色有些动容,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繁枳的后背,叹息道:“真是可怜,十年前,你还只是个孩子吧?”
她的手上满是茧子,但是拍在繁枳的背后,却让繁枳有种格外安心的感觉。
奶奶又指向了另一个地方,示意着:
“十年前的灾难数以百计,在纪念堂里有受害者的具体姓名,有人给他们供奉上香,你可以去看看。”
“谢谢您。”
繁枳点点头,转而挪开脚步,朝奶奶所说的纪念堂的方向走去。
纪念堂显然也是谢家出资修建,硕大的一块石碑竖在纪念堂正中间,数百名受害者的名字,按照姓氏首字母排序,被一一刻在石碑上。
繁枳认认真真地找到了T开头的人名,可是匆匆扫过,却没有找到母亲“唐今安”的名字。
她以为是自己看漏了,索性从头开始,一个一个名字念下来,来回几遍,却依旧找不到母亲的名字。
繁枳疑惑之下,走向了纪念堂的管理员,礼貌询问着:“不好意思,这个纪念堂受害者的名字有缺漏吗?”
管理员笑着摇摇头,解释着:
“按道理来说是没有的,这个纪念堂的受害者名单,都是家属报上来的,而且也经过了警方的销户,一般而言是不会有缺漏的。”
没有缺漏吗?
繁枳的目光落在那纪念碑最后一条:感谢谢司先生援助灾区。
谢司建立的纪念碑,没有妻子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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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样严谨的人,不可能是忘记了这回事。
他是故意的。
难道谢司就那么讨厌自己的原配吗?
繁枳站在石碑前,看着那没有自己母亲名字的石碑,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一个念头逐渐从脑海深处逐渐涌起——
唐今安女士,是不是没死呢?
鬼魂们看不到她的灵魂,纪念碑上没有她的名字,找不到她的尸骨,她是不是没死呢?
心中一旦有了希望,所有的疑点都成为了指向希望的证据,繁枳重新走到滩涂前面,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并不是一个景点,更何况现场气氛格外压抑,即便景色很美,但是游客并不多,繁枳一直坐着,目光期待地在来往的人群中寻找着,似乎下一刻,母亲就会突然坐在她身边,然后微笑着摸着她的头,安抚道:
“小枳,想我了吗?”
也正在此时,一只手突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梢,一开始那个失去了儿子的老奶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声音也温温柔柔的,问着:
“想妈妈
了?”
老奶奶的手上有许多灰尘,指甲缝里也有不少泥土,即便如此,那双手依旧让繁枳感到莫名地安稳,她轻轻点头,说道:
“山体滑坡,泥石流和河水冲下来的时候,我和妈妈,还有好几个一起援助灾区的人在一起,当时他们合力把我推上了唯一一根还没有倒下的电线杆,为了减少电线杆的承重,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放手,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撑到了救援到来。”
她的命是被好几个陌生人和自己的母亲挽救回来的,那天之后,她就不只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了。
繁枳微微转头,目光却猛然被滩涂一旁,忽然出现的几辆车吸引。
几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朝滩涂下游走去,他们腰带上的配枪无疑彰显了他们的身份。
警察?
繁枳的表情微变,
不……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