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了悟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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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在黑暗中朝着这长枪发呆很久了。油灯被流云拿走,去搜寻一下茅屋内是否有关于“弥耳灵芝”的记载。

    前不久,看完了墓碑,南山又举起油灯,照向那长枪,想拔出来看一看、耍一耍这三百多年前承载着伏虎女将余威之器。

    可是一照才发现,那长枪被封在石板之下,石板上刻在一行大字,“拔吾枪者,继吾心志。”

    南山跃跃欲试的手顿住了。突然感到几百年前扑面而来的凝视与目光。自己有资格拔起来这长枪吗?伏虎女将的“心志”是什么?

    是抵抗月嗣?

    是拯救百姓?

    是守卫边疆?

    这么宏大的志向和自己有关吗?坐在黑暗中的南山陷入自己的沉思。

    自十岁那年起,孤身一人的南山只想要学好武功,保护自己,不再是渺渺宇宙间的一个弱女子。

    当然也想过当大侠,所有的学武之人不都是那么想的吗?

    除暴安良,行侠仗义。这不是武道的终点吗?

    在清蒙山的时候,南山只是想着早日成为山上的正式弟子,成为这武林中正道的一份子,为保全自己,为天下苍生尽力。

    可是,三年前…直到三年前,不,或许是更早,南山就已经看到了这名门正派的冷漠、无情、荒诞、空洞…

    三年前自请下那清蒙山,也算是与这武林第一大门派的决裂了,遇到了师傅以后的日子,很好,那是一种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的家的感觉。

    这次下山,虽然表面上是一时意气,其实内里也有一种想要探求自己未来方向的冲动吧。

    武道无止境,习武不能停。

    在山上习武虽然清净,可以目标却也消散,难道输给师妹,不正是自己的道心输了吗?

    所以南山不敢再动这长枪,因为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心志,如何敢说继承别人的心志呢?

    天地间,曾有过一个“伏虎女将”,纵然尸骨长埋,青史无名,三百年风云变幻,她的“心志”终是得到了实现。

    我的心志在哪里?

    不知坐了多久,初升的第一缕日光照进这空心山顶,渐渐照亮了这山里。

    南山眼前的黑暗渐渐被明亮取代,这时流云也从屋中走出。

    “走吧!这里没有关于弥耳灵芝的记载,我们还是先出去,我发现房中有一个暗道,可以出去。”

    南山跟着流云进屋,她发现屋中有一个书架,移开了,露出一条长长的通道。流云吹灭了桌上的油灯,两人钻入这通道。

    通道很长,两人在通道里走了很久才到底,流云四处摸索,按到一块石头,眼前的石壁移开,光线射了进来。

    两人走出这石道才发现,竟已到了南漳山外,刚才的那空心山应是南漳山的一处侧峰,出了这侧峰,现在是在南漳山山脚下,只不过是进山时的另一个方向。

    南漳山边是平地,南山能看见远方的地平线。那里初升的红日才露出半个身影,正缓缓升起。南山怔怔地看着对那红日,一直看到那红日升到了半空,整个天地都为之大亮。

    另一边,出了山间通道后,流云在石壁上细细摸索,找到一类似机关,那石壁又移回,遮住了出来的通道。若是没有亲自走一遭,光看这外表,完全想不到这看似平常的山上,竟暗藏着进入内部的路。

    流云仔细地记住这里的位置,周围的景致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口哨,用力吹响。

    干完了这些事,他才发现南山正直直地看着太阳,有些异常的样子,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向南山搭话。

    “我刚才看到这白虎的来历非同寻常。”

    南山听到流云的声音,回过神来,这才感到眼睛直视太阳,眼前一片花白,眼睛涩得发疼。

    “这是出自苗族的异虎,以各种毒草为食。毒草吃得越多,这虎的速度与力气就越大,一般武林高手都难及。难怪西风上山时,能感应到那大白虎的能量,若不是那大白虎正值生产,对付寻常高手自不在话下。”

    南山的眼睛已经恢复过来,听了流云的话,暂时忘却了刚才自己所想的“心志”之类,不由接话道:“啊!尽是这样神奇的白虎。哎,要不是那群人,真想和那大白虎大战一场。我还没和老虎动过手呢。”忽然,南山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拍了拍流云怀里还在瞌睡的小白虎,“你要好好长大哦!你长大了我就可以和你切磋切磋了。”

    远处传来一阵马嘶,是追风来了。

    “这家伙也来了啊。”南山立刻兴趣转移。

    两人上马后,南山才想起来,山顶上还有两人。向流云问道:“我们不去找西风师兄和岁岁吗?”

    “不必,我有方法通知到他们,我们现在有更急的事。”

    南山这才想起来,“对哦!弥耳灵芝还没找到,那现在怎么办?”

    “去找少林方丈悟了大师。”

    南山惊道:“可是少林离这里最少有四、五天的马程吧?”

    “我们不用去少林寺,我早已约了悟了大师南下,现在应该已经在钦州城中。”

    钦州城处于南漳山与天梦山之间,在西南边境上,是与天梦山下的轩州城相邻的一座小城,两城间只有一日马程,而钦州城离南漳山更近,只有半日马程。

    随着追风的奔驰,有节奏的颠簸,催得南山昏昏欲睡,毕竟昨天熬了一夜。

    经过吐真散的功效,南山扑在流云怀里一通大哭后,南山似乎已经不再感到和流云三年没见的那种生疏和怪异情绪。

    反正那么丢人的事都做了,还能丢人到哪去。

    本来也就是老熟人,谁还不认识谁呢?

    抱着这种心情,南风犯困后,索性往后一倒,靠在流云身上,“困了,到了叫我。”

    “好”,流云将原本怀里的白虎抽出,放在南山身前,又向前坐了坐,让南山靠得更舒服。

    南山几乎要睡着了,似乎有突然想起了什么,做起来,回过头去,又看了看那已经远去的南漳山。

    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山靠倒,睡着了。

    南山这一觉睡得极沉,她是被捏脸捏醒的。

    到了这钦州城已经有一会了,这南山怎么都推不醒,流云无法只能开始捏她的脸。

    南山的头摇来摇去,怎么都挣脱不开那只手对自己脸的骚扰,终于睁开眼来。

    这才发现四下景色大变,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