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太子杨琮回到东宫,已然是深夜。
刘三娘和郭六娘子因着得了立政殿的消息,尚未安睡。杨琮得见,先是遣人将郭六娘子送回宜春殿,而后将今日之事和刘三娘说了个彻底,一点子隐瞒也无。他说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若非刘三娘有自己的消息,险些没能听懂。
直到杨琮说到崔冬梅赶来,狠狠剜了他两眼,他双眼放光,唇角上扬,像是得了极大的好处。
这一幕,落在刘三娘眼中,满心苦涩。她辛苦筹谋多年,到头来遇见这么个疯狗。
时也运也,她不恨,只恨自己眼拙,没崔冬梅好命。
见不得杨琮发疯,刘三娘顺杆子往下走,“太子殿下,前儿个吩咐内直为侧妃准备的物件,我瞧着做好了,就使人送到宜春殿去了。今儿个侧妃久等殿下不至,像是有些担心。适才殿下没说几句话就将人送走,恐是没理解侧妃的一番心意。我听着,侧妃下晌还说,要让殿下看看内直送来的礼物如何呢。”
杨琮笑意更深,“还是你识大体懂事。郭六小孩儿心性,你多加照看。时常去正阳宫、宁安殿请安。”
刘三娘暗道:去宁安殿请安,哼,怕仅仅是去正阳宫请安罢了。让郭六学几分崔二的骄纵放肆,那才是更好。
面上却再柔顺不过,“不劳殿下吩咐,我都好生记得。从前在闺中,郭六娘子就是京都内外少有的敞亮人,到了东宫,我自然好生替殿下照看。”
太子点点头,毫无留恋朝宜春殿而去。
阵雨之后的春夜,寒津津,冷戚戚,杨琮月白长袍,下踏跺,跨长提,转着圈,欢欢喜喜飞奔。宜春殿离承恩殿,三五步功夫,片刻就到。郭侧妃还未散去妆发,依靠游廊,等着杨琮的到来。
及至杨琮出现,她灿然一笑,“殿下,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看我了呢。”
“等在这里作甚,怪冷的,进去说话。”男子走上前,替人挡去半身冷风,护着姑娘往里走。
殿内,内直送来的一干物件,尚有几个未能收拾好,就那么大喇喇摆着。一个是翠色翘头履,湖绿暗纹,异常精美,远远看去,仿若春日出游,恰遇心仪小娘子。二一个是珍珠凤头鞋,偌大的珍珠,坠在凤头之上,不消旁的装扮,足以想见小娘子是何等绝美佳人。再一个也是绣鞋……
林林总总,俱是绣鞋。
杨琮看似随意将翘头履拿在手中把玩,“试过了?合脚?”
侧妃娇羞一笑,“还没,想等殿下回来看看。”
男子将翘头履递到侧妃跟前,“试试。”郭娘子不欲丫鬟伺候,自己脱了鞋子,将这翘头履穿上。方才穿好,不甚合脚,小拇指处有些挤,而脚后跟又宽出去不少。
她正要说话,杨琮蹲下,就在她双脚跟前,一双眼直勾勾盯着绣鞋看。饶是看不见他低头的视线,郭娘子也觉出几分不妥。
他不像是在看人,像是仅仅在看这双绣鞋。
她想说不好,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这是殿下托人做的么?”
“嗯,内直有几个能人,姑娘家的衣衫绣鞋,做得极好。你不喜欢么?”
最末这句,虽然是问话,可郭娘子觉得,若是说这绣鞋不好,殿下定然不会开心。再说了,殿下亲自吩咐送来,劳心劳力,可见心意。
“殿下为我做的绣鞋,合脚。我很喜欢。”
杨琮很满意,“起来走走看看。”
不忍杨琮心思白费,郭娘子脚趾抓紧,缓缓走了几句。委实不合脚,几步罢了,她不敢再动,恰逢走到百宝架旁,她伸手抓着一高脚瓶稳住身形,将一只脚伸出来,朝杨琮所在之地,轻轻甩了甩。
“好看么?”
男子登时过来拽住绣鞋,顺势蹲下,盯着绣鞋仔仔细细地看。双目迷离,迷醉不已。
郭娘子身子有些稳不住,娇柔一声,“殿下。”
“别出声。”说罢,一径起身将郭娘子抱在怀中,朝卧榻而去。
骤雨初歇,又遇淫雨霏霏,缠绵不绝。纱帐撩动,似有夜风透过窗牖而来。偶有一二缝隙,得见小娘子纤纤玉足,翘头履半穿半落。几息之后,少女如玉肌肤隐隐伸出,大手交叠其上。嘤咛喁喁,满室柔情。
自此之后,宜春殿的热闹,更胜从前。对此,太子妃刘三娘阴阴一笑,不置可否。
有些疯,烂在自己家中,才算好事。
好事不好事的,崔冬梅从刀四的密信当中,也知晓一二。可,探查东宫,自是不敢如何细致,只不过知道些宜春殿的热闹,承恩殿的冷清罢了。念着杨琮仿若散了疯劲儿,崔冬梅正正经经思索起赔罪来。
那日陛下吐血,可是吓坏了她。有心赔罪,许下羹汤几何,罗袜几双,荷包几个,如此众多,仍旧不够。
第一日,送上一碗芙蓉羹,杨恭笑纳,“极好。若是再多个旁的什么,再好不过。”
第二日,送上一碟子香酥饼,杨恭招收不误,“若是再多个旁的什么,再好不过。”
第三日,送上个乱糟糟的罗袜,杨恭,“若是……”
崔冬梅忍不了,一声娇喝,“你到底要什么!我好容易才学会,连夜做出来,你不喜欢也就罢了,还说这些。你自己好好养伤去吧,不要来见我了。”
小娘子气得瘪嘴不言,突然而来的一阵风,将她额前碎发撩到双眸旁,她一个气急,吹出一口气,将那一缕发丝吹到天上。
见状,杨恭轻笑出声。
她气鼓鼓看来,瞪向杨恭眼睛说道:“你笑,你笑什么,好笑是么。”
杨恭闭嘴不言,顿了顿方才说道:“你来,我告诉你需要什么。”
“不去,”说罢扭头不去看他,看向一旁竖屏发呆。
心知自己这几日有些过分,杨恭起身走到崔冬梅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竖屏,“你瞧,百子千孙,昌盛吉祥。”
崔冬梅没好气道:“哦,那又如何。”
结结实实噎了一口,男子无声招呼伺候的宫婢退下,“你不是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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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生个儿子么?怎的,想不起来了。”
“我……我,”她低头下去,双手相互搅动,许久没有言语。
杨恭自顾自挪个圆凳过来,紧紧挨着崔冬梅坐下,小心翼翼问:“后悔了么?”
她摇头。
再次轻笑,杨恭抓起她不断乱动的手,“再搅就坏了,小娘子的手,需得好好养着。”
他的话,是安慰,也是谅解。若是不愿,若是后悔,那也没什么。
“二哥哥,我没后悔,我有些害怕。”
杨恭那只覆在她手背的大手,一瞬之间晃动,片刻方才稳定下来。
“莫怕,我不会伤害你。”
崔冬梅徐徐抬头看来,如水眸子当中,满是对未知的害怕,瞧得杨恭的心,好似被人揪住。他不禁伸手,揉揉她额发。掌心老茧落在小娘子白嫩面皮之上,他不敢乱动,怕伤着她。
女子伸手握住杨恭落在面庞的手,来得突然,杨恭不禁抖动。待平稳下来,只觉一股子灼热气息,从交握之处,传到全身经脉。
“哼,二哥哥也怕。”
许是察觉到他的颤抖,小娘子出言笑话。
“还来宽慰我,哼,”她像是散去害怕,变得大胆起来。不及杨恭醒过神来,就被她在侧脸落下一个吻。来得快,去得快,可,沸腾起来的心跳,脑中炸开的百花,无一不在告诉他,这小娘子胆大得很。
双手快过脑子,他登时抱住小娘子后背,将人环在自己胸前,朝罗汉榻走去。
及至被人扛起来,崔冬梅方才觉得好似过了火。偏生她此刻不稳当,在人怀中晃动,情急之下抓住他衣襟,才没能倒下去。
急急地胡乱道:“这,这是不是快了点儿。我还没准备好,我害怕。”
杨恭不搭理她。继续朝前走。
崔冬梅急了,双手顺他衣襟朝内伸进,扒拉开一块儿。衣衫不整,可见素白中衣,可见蓬勃胸膛。
“你慢些,我害怕。”
这厮依旧是无动于衷。
崔冬梅真急了,用小手在他前胸,扣了扣。她以为,杨恭犯了痒痒,定然会将自己放下来。哪知,头顶传来的气息,越发急躁不稳。
“不要乱动!”
“你凶我!”反了天了!
话音方才落下,她觉出不对来,这,像是停下来了。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窒息之感袭来。原来,却是杨恭嫌弃她话多,还多动手动脚,猛地低头亲吻。双眼不辨万物,漆黑一片。暗夜中,触觉更为敏锐,她无处可逃,无处依凭,只能顺他的指引,在无边无际的欲海中沉浮。
飘散开来的水珠,一时落到侧脸,一时落到唇角,末了,再落到脖颈,沿襦裙边沿划走。
留下一串心跳。
她心口闷得厉害,想要散开襦裙,好生喘气。不知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还是娇嫩的襦裙挡不住无边风雨,悄无声息散落开来。堪堪呼吸两口,气还未喘匀,又是一个浪头打来,一下子,更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