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海上生存第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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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早在谭颜炸毁1号大楼顶楼的“恐龙蛋”之时,五人原本接受设备检查而留在岛上的背景故事就被推翻了。

    毕竟她们运送来的设备已经损坏,旭信公司的商队也没必要留在岛上了。

    但第二天晚上,郑有贵死了。

    斯皮尔联邦政府认为郑有贵关闭监控、杀害监察员的行为,和顶楼设施的爆炸之间有联系。

    虽然暂时没有找到证据,但瓦尔还是以需要配合调查留下了谭颜等人。

    并且不知是巧合还是系统故意为之,瓦尔提出的调查时间依旧是七日。

    与原定计划一致,在第七日的下午6点,不论是否有确切的调查结果,斯皮尔联邦政府都将亲自恭送旭信公司的贵客离开。

    现在是谭颜进入未来城市(Lv1)的第六日晚上6点。

    距离开还有整整24小时。

    谭颜再次点开自己的主线任务查看。

    【任务要求:接受案件调查,在秩序井然的未来城市(Lv1)中度过七日。

    任务奖励:金币*500,最大生命值+50,最大精神值+50,全属性+5,专属职业技能*1,D级技能*1,属性点*10,24h海上保护盾*1】

    还有整整24个小时。

    谭颜深吸一口气,关闭了VR屏幕。

    她装备上防弹衣和新能源枪,走出了989号大楼的门。

    谭颜现在是一名准备跟随克洛伊进攻高楼区的士兵。

    “在出发之前,我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克洛伊叫住谭颜。

    “远吗?”

    谭颜略带担忧地看向身边整装待发的低楼区人,她怕自己会赶不上炸开1号大楼的门。

    “不远,跟我来就是了。”克洛伊说。

    谭颜点了点头,跟在克洛伊身后朝人群的反方向走去。

    在逆向行驶的路上,谭颜看到了很多不同的面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每个人的长相都截然不同,但唯有眼中的情绪一模一样——一种想要重夺家园的决心。

    人群从大门里不断走出,让人诧异这些钢铁巨兽居然吞下了如此多人。

    强壮的人举着新能源枪,弱小的人跟在队伍后,手握着冷兵器。

    个别仍听命于高楼区的警卫朝他们开枪;人群开始反击,但没有人退缩。

    谭颜看到克洛伊会经常停下来回应反抗军的敬礼和鞠躬——低楼区的人民将克洛伊视为首领。

    在背离大楼和人群约一公里处。

    一棵被繁花压低了枝头苍翠挺拔、枝繁叶茂的大树面前,克洛伊停下了脚步。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谭颜面色复杂地看向四周。

    她从几分钟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附近这片辽阔的草地上满是墓碑——这是一块墓地,而空气中弥漫着肃穆的气息。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谭颜与克洛伊的影子,也拉长了沉睡在这里人的故事。

    谭颜不明白克洛伊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大树的树荫底下,坐着一个老妇人。

    她的衣着朴素,正低头正哼唱着轻柔的挽歌,右手手轻抚着一座崭新的墓碑。坟前放着一束百合花。

    见到有人到来,妇人停止了哼唱。

    “克洛伊,又带人来了吗?”老妇人抬起头,脸上泪痕斑驳,“这里已经没多少地方了。”

    “这次不是。”克洛伊走近了妇人。

    克洛伊蹲在妇人身旁,压了压这座新坟上的浮土,“我们很快就能重新站在阳光下了。”

    谭颜犹豫地上前一步,然后从克洛伊和老妇人头顶的空隙看到了墓碑上刻着的时间——08.09.399。

    来自六天前。

    这是被艾尔杀死的那个女孩的坟墓,墓碑上的名字是“莉莉”。

    她叫莉莉。

    谭颜面色疑惑地看着克洛伊的背影。

    她最早接触克洛伊时候,是在第二日的爆炸事件中,当时克洛伊暗示她杀了那名女厨师。

    而现在这个魁梧的女人却蹲在一座新坟旁边,眼神悲怆。

    即使谭颜自诩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此刻她的思绪还是被克洛伊弄乱了。

    “阳光……还可以自由沐浴在阳光下的岁月。”

    老妇人听了克洛伊的话,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但她的脸上很快又出现了迷茫的神色,“那样平等的日子,曾存在过吗?”

    “是的,是我毁了它。”克洛伊低下头。

    谭颜皱眉,她不明白克洛伊的愧疚感来自于哪里。

    “不是的。”老妇人坐直了身子,带着尊敬,“克洛伊,你是个合格的领袖。”

    谭颜看得出老妇人是由衷想要安慰克洛伊。

    但不知为何,这令句话令克洛伊似乎变得更加痛苦了。

    克洛伊闭上眼睛。

    “我们将重新站在阳光下了,真好。”老妇人和蔼地点点头,重新唱起了歌。

    克洛伊安静地在莉莉墓前哀念了片刻。

    然后她站起身,面向谭颜。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斯皮尔联邦政府的历史吗?”克洛伊开口。

    谭颜点头回应:“记得。”

    “大家的记忆都在秩序披风的作用下被湮灭了。”克洛伊抿着唇,“只有我还记得。”

    谭颜眼皮微微跳动,她听出了克洛伊语气中的不对劲,似乎对方正有什么秘密要呼之欲出似的。

    “只有我还记得,是我毁了大家的家园。”

    克洛伊腮颊的肌肉微微耸动,她咬牙继续道:“因为秩序披风是我发现的。”

    谭颜闻言一怔。

    随即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谭颜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斯皮尔的过去或者未来,从进入未来城市开始,她满脑子想的就只有“秩序披风”。

    而因为不关心,谭颜也从没有仔细钻研过克洛伊讲述的历史。

    此时乍然听闻是克洛伊发现了秩序披风,真的令谭颜感到十分震惊,甚至到了失语的程度。

    同时出现在她心中的还有一丝惶恐与期待。

    谭颜迫切地想知道克洛伊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秘密,她太好奇了。

    “谭颜,二十五年前是我发现了秩序套装,我将自己在海底的发现上报,却为司尔特城邦换来了如此不公的境地。”

    克洛伊看向不远处耸入云霄的高楼,和纷乱的人群,“这是个……错误,我醒悟后组建了反抗军,试图纠正这件事,可是你瞧……”

    她的目光扫过这片草地上的墓碑,“这么多无辜的人为此死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新的错误。”

    克洛伊的眼神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她已经被完全灼烧的浑浊右眼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新的错误?

    谭颜扬起了眉毛。

    她没想到克洛伊这个外表看似十分坚强,甚至仅从魁梧的身材和狰狞的伤疤就可以被称作是“铁血”的女人,内心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人类,真是种脆弱又自作多情的生物。

    早知道是这样一个无趣的秘密,她还不如不听。

    谭颜给枪上膛,然后举起了它。

    “这些枪也从来不是整洁无瑕,它们被磨掉了漆,但它们永远蓄势待发。”

    谭颜扣下扳机,橙色的激光从枪□□出,直击天空。

    树下的老妇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声响吓了一跳。

    然而她的视线被克洛伊挡住,因此只看到了天边的橙光,老妇人喃喃自语,“……白日流星?”

    “白日流星?不。”

    谭颜利落地收起新能源枪,“这叫激光,可以把敌人烧穿激光,可以给莉莉报仇的激光。”

    比起推导过程,谭颜更喜欢拿结果说话——杀穿敌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扬头看向克洛伊,“等你杀死瓦尔的时候,他会乐意承担这些错误的,毕竟死人没法辩驳。”

    天边的最后一点日光也在消减。

    太阳渐渐靠近地平线,光线变得柔和,周围的每一根草叶上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整个大地都在发光。

    “谭颜,你真是有意思。”克罗伊的喉咙里滚动出几声低沉的笑音,“我本来觉得你太冷血,但现在看来,冷血也有冷血的好处。”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

    谭颜敷衍地撇嘴,此时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炸开1号大楼的门了。

    但当她转身,还没走两步,身后的克洛伊又叫住了她。

    “谭颜,秩序套装一共有6件,作为秩序套装的发现者与真正主人,我将自愿将6件物品赠与你……”

    谭颜向前迈出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错愕地看向克洛伊。

    “秩序套装具有无与伦比的能量,只要你能找到它们,无需再由旁人同意,你将自动拥有。”

    克洛伊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