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诱骗
    “我们自小就是如此,从前一块打仗时,也不分军帐,也不是第一次给我上药,我与她又无需见外。”宋听时一本正经解释着。

    帐外和颂声音隐约传入帐内:“犯了军纪就得受着,怎么还不执行?是要本将军亲自动手?”

    阿漓听着死死盯着宋听时,士兵哀嚎声愈渐大声,阿漓此刻心底愧疚极了。

    “是,你与她无需见外,你们不分彼此,你们心意相通,我是外人,来军营探望夫君还连累旁人为我受过……”

    “阿漓,你怎么如此不可理喻,我都同你解释了,你若想不通,那我也无需与你多费口舌,”他绕过阿漓,挑开帐帘喊:“长风,着人送夫人回府。”

    “不用,我自己走,我认得路。”阿漓话里尽显落寞。

    宋听时朝长风瞥了一眼示意他跟上,和颂还在帐外抱着手臂监罚,见着阿漓径直往军营门口去了。

    她侧头望着帐门的宋听时,见他视线一直跟着阿漓方向,摇了摇头继续监罚。

    半道时,长风跟在后头安慰着:“都怪我今日与夫人说了主子受伤的事,不然夫人也不会来军营……”

    “你本就该告知我!”阿漓心里有气。

    “主子素日来在军营里就是出了名的严于律己,守门士兵犯了错那就是要罚的,主子不能因为是夫人就饶恕了他,往后便不能树立威信。”

    “嗯,他的威严重要,你无需与我说了,总之就是我的错,我应该听你的不该来。”

    “可我也是想来给他送药的。”阿漓说到此处才想起忘了今夜来的目的,骤然停下脚步,身后长风险些撞了上去,赶忙又后退几步。

    “夫人?”

    “我忘了,”她转身从怀里拿出两瓶瓷瓶,“这是我今日赶制出来的,对外伤很管用,以前梵幽谷时用的便是这种,你帮我把这药拿给他吧。”

    长风动了恻隐之心,改口说:“要不夫人回去一趟,亲手拿给主子。”

    “不了,我不想待会他又罚你,”阿漓说,“对了,你留一瓶替我拿给那个小哥,他受三十军棍定然要伤好久,这药就算是我的赔礼。”

    她将药瓶塞入长风手里转身便走了。

    银杏在马车里等,见着阿漓面上满是落寞,担忧问起:“夫人,没见着将军吗?怎么不大欣喜。”

    “见着了,药给了。”她声音很淡,侧头瞥过窗外,林间幽黑挡住了月色,什么都看不见,就好像她不知前路如何走。

    长风回到营帐时,宋听时重新坐在案前看着公务。

    “人回去了?”

    “回去了,”长风将那药瓶放到他跟前,与和颂那批挨在一块,“这是夫人给主子送来的伤药。”

    宋听时神情淡漠,望着那药瓶,拿在手心里仔细观摩着。

    “怪属下白日回府时说漏了嘴,让夫人起了忧心,夜里特意来这一趟就是要给主子送药的。”

    “知道了。”他沉沉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他将和颂那瓶药递出去,“将这个送去给那位士兵,既受了仗罚此事就算了,往后也无需再提。”

    “额,夫人已经让属下给了一瓶那位兄弟。”长风愣了愣。

    “无事,就当作是我的心意吧。”

    长风领了药送去了士兵歇息的营帐。

    阿漓回到城内时已经是子时了,马车刚入了城门,银杏在车里打着瞌睡,阿漓仍是心事重重,忽而马车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也没再动,阿漓这才挑帘问:“何事,怎么不走了?”

    “夫人,前边有辆马车挡了去路。”马夫正想下车与人商议能否先让行。

    对面车上便下来了一位二十好几的女使,瞧着像是大户人家里的管事女使。

    她行礼朝车里道:“深夜拦了宋夫人的路,实在是因为我家夫人突发旧疾,城内诊所好些已经关门了,一时半会寻不到人诊治,听闻夫人善医术,这才来惊扰夫人,劳烦夫人高抬贵手,替我家夫人诊上一诊。”

    阿漓听闻又挑帘问:“你家夫人?是哪一家?”

    那女使见她回应,心底暗喜:“陆将军府,陆夫人。”

    阿漓想了好一会,陆夫人?她早先去的那些官员里都好似没有陆夫人这号人物。

    见她没有反应,女使又补充道:“就是昭和郡主,曲阳王之女。”

    既然是楚寻芷要来请人,那这位就是灵香了,阿漓这才知晓是哪位,原先慕风是有与她提过一嘴,楚寻芷已经成亲了,嫁的就是陆鸣珅,她也听宋听时常提起过这人。

    “你家夫人患了何病?”阿漓问道。

    “已经是旧疾了,听闻夫人帮定安侯府老太君看好了头风症,此刻我家夫人还病着,奴婢恳请夫人替我家夫人诊治。”

    虽说她不喜欢楚寻芷这人,可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才是第一位,阿漓应下了:“带路吧。”

    灵香暗自窃喜,连忙将人带去陆府,楚寻芷穿着一件火榴锦绣裙,颜色鲜艳,图案是栩栩如生的石榴花,显得娇媚动人。

    灵香领着阿漓入内,“夫人,宋夫人到了。”

    楚寻芷闻声倚靠回贵妃椅,“请她进来吧。”

    阿漓入内后见着椅上的人,她梳起妇人髻,更显成熟端庄,只是面上瞧不出病容,许是点了妆的缘故。

    阿漓站在一侧,淡淡问:“郡主是哪里不适?”

    灵香去扶了楚寻芷坐起,她才开口:“也不知怎得,就是觉着身子哪哪都不爽利,请过御医来瞧,也看不出所以然,这才深夜打搅夫人的。”

    “是怎么不爽利?胸闷气短?全身乏力?还有这症状多长时间了,可都有服用过什么药?”阿漓一连串的问诊。

    楚寻芷并未表现出急切的看诊模样,反倒跟灵香说:“夫人跑一趟想必也渴了,灵香去泡盏茶,给夫人喝了再看诊。”

    灵香闻声出去了,她和善地对着阿漓道:“你先坐吧,也不是一两日了,不急于一时的。”

    “我本是让人去府里寻你的,可府上人说你出城了,夜里城外并不安全,怎么阿时也能让你一个人外出?”楚寻芷仿佛与好友一般与她交谈,“他不是最在意你了吗?”

    阿漓含糊着转了话题:“有府里的人陪着我呢,灵香在城门拦了我的马车,说是陆府夫人有请,我一时竟然不知原来陆将军夫人竟是郡主你。”

    楚寻芷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不心悦于他,可他待我也还算不错,人各有命,天底下即便是两个相爱之人也未必能白首偕老,更别说旁的了,有一日是一日。”

    阿漓觉着她与以前不一样了,从前与她说话都是两句不到就要提起她的出身来彰显自己身份高贵,眼下既然会这般服软,想来应是已经成亲,对宋听时再无肖想,所以对阿漓的敌意也减轻了几分。

    “先前我也有听闻你跟和颂起了争执,阿时将你禁在府中许久未出门,往后你若觉着无处可去,来陆府与我说说话也可。”楚寻芷笑得极其和善,让人看不出丝毫歹意。

    灵香端着茶盏进来,放到阿漓桌旁,“宋夫人请用茶,这是瀛洲来的高山茶,您尝一尝。”

    阿漓不大懂茶,只觉得苦涩也不怎么解渴,仍然还是喝了几口,这才回归正事。

    “我先给你把脉吧,夜也深了,免得耽误了你歇息。”阿漓起身过去把脉。

    楚寻芷伸出右臂,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阿漓搭上后把了片刻,眉心逐渐拧紧,而后又松开,“你,你近日可是总觉着困倦?”

    “会,白日睡得也多,有时胃口也不大好,犯恶心。”楚寻芷手里捏着帕子抚摸着心口。

    “你分明是有身孕了,所以才觉着乏力,食不下咽,这是喜脉御医怎会看不出来呢?”阿漓起身疑惑道。

    楚寻芷先是惊诧,而后并没有看出很大欣喜,“你说我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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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脉无疑,”阿漓摊了备好的纸笔,“我给你开些补气的安胎药,你这脉象来看已有一月多了,胎象并不是很稳,后两个月得多注意些,少走动。”

    “我给你开的药明日便煎熬,一日三次,饮食尽量清淡些,胃口再不好多少也吃些。”

    “夫人有喜了,恭贺夫人,恭贺将军,若是将军和王爷知道此事,定然高兴极了。明日我便派人去军营同将军说一声。”灵香惊喜地在一旁说着。

    楚寻芷声音平淡,眉宇间闪过一丝莫名的失意,“军营里近日都在演武比试,他哪里有空回来,还是别去了,等他回来自然就会知晓的。”

    阿漓写好药方递给灵香。

    “有劳宋夫人了。”

    转而灵香又说:“将军心疼您,若是知道您有了身孕,别管军营里再忙,也定会毫不犹豫推了军务赶回来的。”

    楚寻芷无耐一笑,看了看阿漓说,“阿时应该也在军营吧。”

    阿漓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楚寻芷又道:“适才你说我这脉象不稳,你也知道陆鸣珅去了军营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担心若是有什么意外,也没人照看,所以想请你留下来替我安胎,这些日子先在府里住下,可好?”

    先前她给老太君看诊住了几日不归家宋听时就去找人了,不过这会儿他也没空回来,楚寻芷似是猜到她的顾虑,又说:“总之阿时也不在府里,你回去宋府也是一个人,住下来咱俩也有个伴啊。”

    “那,那成吧。”阿漓应下。

    “夫人的婢女还在外边呢吧,我让灵香传话,让府里人安排人送她先回府,也让府里知道你在我这,别让人担心,你就安心住下,等我胎像稳了,或是阿时回来了,我再派人送你回,这样安排夫人觉着可还满意?”

    “我住下就是,时辰不早了,郡主早些歇息。”阿漓起身就要出去,楚寻芷提醒着她。

    “夫人把茶喝了再走吧。”

    阿漓本就不喜,却又不想推脱只好将剩下半盏茶又尽数饮下。

    灵香这才将她带下去住进了陆府,夜里躺在榻上转辗反侧,楚寻芷成婚没几月,就那么快有了身孕,从灵香口中听来陆鸣珅应该对她是不错的。

    她又想着今夜军营里发生的事情,和颂是何时回来的,她并不知晓,宋听时也没与她提过。不知是躺久了迟迟无法入睡的原因还是因着今日事情太多了,她突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又有股说不明的难受,也不算难受,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持续了半个时辰才慢慢散去好不容易入睡了,没睡多久天也亮了。

    一大早灵香就命人送来早膳,阿漓用过膳食才去给楚寻芷把脉,阿漓让她继续按着药方喝,诊完脉后她给了灵香一个清单,里面都是她要的药材,那是给楚寻芷安胎丸用的。

    做好了安胎丸,楚寻芷可以每日按时服用,她并不想一直待在陆府,对于楚寻芷,虽说现下她示好了,可阿漓总没有亲近之心,一切都是医者仁心。

    楚寻芷在寝屋里喝着药,一边问着灵香:“宋漓人还在院里制药吗?”

    “回夫人,正是,奴婢让人把她要的药材都买回来了。”

    “嗯,”楚寻芷在脸上推着玉如意,“那药可有放在她膳食里?”

    灵香压了压声音:“放了,夫人放心,奴婢看着她吃下才回来的。”

    “只是这宋夫人擅长药理,会不会察觉出来什么?”灵香有些担忧。

    “这药是西域来的阿芙蓉,无色无味,也非毒药,只要长此服用,便会上瘾,发作时心痒难耐,若没法及时续药,便会让人失去心智,狂躁难忍。”楚寻芷漫不经心道,“此药上瘾容易,戒瘾难,待发现离不开它之后便是心身无法自控之时。”

    “若是,若是发现了药是我们下的,宋将军会不会……”

    楚寻芷睨了她一眼,“阿时稀罕她,那就让他看看失了心智的阿漓,他还能喜欢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