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做客
    门外一声铃铛响,墨竹出现在栅栏外,手里拎着鱼。

    阿漓想起身去给他开门,宋听时赶在她之前,“我去吧,你吃饭。”

    待墨竹进来,将那尾鱼放入水桶里,熟络地拿了张板凳坐在木桌上。

    “我想着宋兄初来乍到,怕是诸多不惯,我娘从集市买了两条鱼回来,给你们送过来。”

    阿漓放下碗筷,给他倒了杯凉茶,“墨竹,大娘买的鱼你自个留着吃,不用什么东西都带过来的,这让我一直承你们的情,我都不好意思了。”

    阿漓难得说话,二人待在院里一个昏暮,两句话都说不上。墨竹一来气氛好似缓和了些。

    “我娘喜欢你,即使我不说,她也要叫我送过来的。”

    墨竹乐呵着,余光瞥了眼宋听时,笑道:“不知宋兄可否成亲了?”

    阿漓放下茶壶时有些不自在,很快就藏匿不见。

    宋听时顿了会,垂首时抬眼悄无声息地看来一眼阿漓,道:“成了。”

    墨竹原本担心的事情算是有了着落,给宋听时倒了杯茶,“我看宋兄一表人才,家中又是军事世家,好人家的女儿定然不会少。”

    “墨竹兄说笑了。”

    “不过宋兄来白溪镇是特意探访阿漓的?”墨竹又问。

    “是。”宋听时加重道,“特意来探访的,替一位故人。”

    他说的故人便是自己。

    阿漓又捧回碗筷,自顾夹菜扒了两口吃饱了。

    见她拿着碗筷进来厨房,宋听时道:“阿漓,你还没吃几口呢,怎么不多吃一些?”

    阿漓越走越远,“吃饱了。”

    墨竹也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早些歇息。”

    宋听时赶忙叫住他:“墨竹兄,不是说让我私塾任教,不知明日是否可行?”

    墨竹拍了拍脑袋,竟然把正事给忘了,忙说:“对,我来就是要说这事都,明日你随我一块去镇子吧,我带你去私塾,我虽举荐你,还得私塾的老先生过目后才能决定能不能留下。”

    “有劳。”宋听时点头应着。

    私塾里的学生学的也不算功夫,顶多就是强身健体的皮毛,连基本功都算不上,宋听时自然有把握能留下。

    他若想在白溪镇住下,就得找些事情干,每日去镇子也方便收上京城来的消息。

    之后每日阿漓上工,宋听时便陪着一块去,下工时,私塾下学下得早,宋听时就在茶肆里等,见人从德仁堂门口出来,很快迎上去接过阿漓手中短药箱。

    瞧着样子,看来在私塾还算待得习惯,阿漓也很少问他的情况,回去的路上,宋听时便总跟在她后头,瞧着那抹身影发愣,他分寸把握得很好,二人还存在夫妻关系。

    可他从未越雷池半步,打心底里他珍视阿漓,再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强迫她,那是失而复得后的害怕,生怕自己一旦进一步,阿漓便会想方设法地再次逃离自己,是以他即便住在小院里,也总是小心翼翼的。

    每日起床后,阿漓刚推窗,便见井边宋听时拿着那把剑刮面,而房门外早已给她备好净面的温水和帕子,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见阿漓将那盆水端入房中,嘴角才扬起笑意。

    阿漓虽不说,可是心里也会记着,私塾里武学课不多,五日也只有那么两三次,宋听时的空闲时间多,不需要去私塾的日子,仍然会送阿漓去镇子,待阿漓上工后再折返回兰溪村。

    他在木桥处打了一个木桩,挂起竹灯,昏暮前他便会去点亮灯笼,再去接阿漓回来。木桥下就是河流通往海上,夜里光线不好,若是走偏了踩错落下河里寻人都不一定寻得到。

    宋听时重新将小院的围栏都换了新的,重新扎上,一时间忘了时辰,天边日头下坠,阿漓走回兰溪村怕是已经黑了。

    就当他走到村口桥头处,灯下亮出熟悉的身影,今日阿漓还以为他走了,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阿漓下工宋听时没来接,回到路上思虑了很多,他也没有必要事事与自己说的,说不定再住些日子腻了也就不过如此,回他的上京城去。

    晚风拂过面颊,头上的发带被吹起扫在脖颈处,阿漓抬头捋了下,顿觉反常,这桥头不知何时多了盏灯,可灯早就挂了好些日子,只是她日日回来的早,天还未彻底暗下,就回来了。

    可今日天暗,她方才察觉,正好见着桥的另一头一抹黑影往这边走来,借着灯火,轮廓逐渐清晰,他轻声唤道:“阿漓,对不起,我忘了时辰去接你了。”

    透过昏暗的灯火,阿漓还是看见他额间的薄汗,虽说是入夏了,田间蝉鸣虫语不断,可晚间的兰溪村吹着海风,还有丝凉意,不至于到出汗的地步,莫非他是跑着过来的?

    他没走?

    阿漓心底原本铺满的阴霾,见到他出现在这里,顿时也消散了,回道:“其实你不用日日都来的,我自己能认路。”

    宋听时接过她的药箱,“我知道你认路。”

    阿漓绕过他,走在前头,刚爬出来的月亮躲在树梢后,微弱的月色打字阿漓头顶,微风拂过,似乎能闻到她发丝的皂角香。

    回到小院,阿漓见着院里摊开的一捆捆竹子和木桩,再巡视一周,这院子原本旧的围栏都被换成新的了,旧的木枝被捆成一摞堆在一侧。

    宋听时在身后解释道:“私塾里给我预发了月银,我便买了这些木枝,重新换了旧的,旧的可以拿来做饭生火用的。”

    “你,”阿漓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却不见欣喜,“你动我的院子,怎么不与我商量。”

    宋听时以为她该是欣喜的,没成想阿漓竟然是这么个反应,原本还等着奖赏呢,这下倒好,把人惹气了。

    “我,我没碰其他的,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你若不喜欢,我明日给你恢复原样。”宋听时有些慌张,这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拉弓杀人的将领吗?

    “我的意思是,你若要给我修院子,也该跟我商量,我知道哪里买这些东西便宜一些,你刚去了私塾,月银能有多少?”

    阿漓捡起一根竹子,立在一侧,宋听时怕阿漓踩到摔着了,抬臂将她护在身后,一一捡起那几支零星的竹子才让开道。

    阿漓倒了盏茶,发现是温的,以前自己住的时候晨起得自己烧水后才有热水净面,下工回来喝的也只有冷茶。

    她只停留了一会,喝了盏茶解渴便入厨房准备烧饭,只是刚打开米柜盖子时,米柜已经空了,她每月买回来的量都是够自己刚好吃一个月的,宋听时来了之后,这米便吃得快,她只记得每月月底要买米,却没想没到十五呢,米柜就见底了。

    厨房内传来沉重的叹息,阿漓正为今夜的晚膳发愁。

    宋听时闻声关切朝里问:“阿漓,怎么了?”

    阿漓手里拿着空碗,摊了摊手,“没米了。”

    宋听时在院里做了半日力气活,也是饿的。

    “那我现在去镇子上买些回来,”想想又不觉得不妥,一来一回都要一个时辰了,“要不,我去墨竹家借点米,明日我去买回来后再还给人家。”

    也只能这样了,阿漓说:“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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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累了一日,我去吧。”宋听时放了手里多木头和竹子,走到井边净完手才转身出院,刚走到院门,墨竹便来了。

    “宋兄?已经入夜了还要出去吗?”墨竹率先道。

    阿漓站在檐下,见着墨竹过来,宋听时堵在门口,墨竹好似也没有进来的意思。

    “墨竹兄,何事?”

    墨竹笑了笑,先看了宋听时,又朝院内的阿漓望去,“我娘做了许多菜,让我叫你们过去一块吃,阿漓,小平安也吵着要见你呢,不如就带着宋兄一块去吧?”

    宋听时要去借米的事还未开口,他只等着阿漓说。

    阿漓知道墨竹的娘若是做好了饭不过去吃,即使差走了墨竹,待会她也会过来再喊的,盛情难却,阿漓应道:“也好,正巧今日家里没米了。”

    “真的?那巧了嘛。”墨竹推着宋听时的背,“走吧,宋兄,我娘见过你几次的,她人好说话,你不必见外,你是阿漓的表兄,那就是我墨竹的表兄。”

    这最后一句话宋听时听着不乐意,他没动,站在原地冷冷说了声:“那如果我不是呢?”

    墨竹愣了一瞬,没懂他的意思,阿漓已经走近来,“若不是,你怎么会住在我院子,阿拾表兄?”

    阿漓特意将表兄二字喊得极重。

    “走吧,我也好段时间没见小平安了。”

    宋听时被落在后面,只能跟上去。

    刚入了墨竹家院子,小平安拿着一把小小的桃木剑,肉嘟嘟的手臂胡乱挥舞中,墨大娘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

    小平安见着门外有人进来,喊到:“爹爹回来了,娘亲也来了。”

    每次见着阿漓他还是没改口,阿漓每次也都纠正他,阿漓蹲身抱起小人,捏了捏他的小脸,“小平安,说了几次了,要叫姑姑,娘亲不能乱喊的。”

    这都是墨大娘私下里教的,小平安喜欢阿漓,也不愿意改口,“娘亲娘亲娘亲~”

    小奶音一声声盖过厨房里墨大娘忙碌的声音,宋听时黑着脸一言不发。

    经过时一把夺过小平安手里的桃木剑,在手心里转动着,小平安还没意识到手里的玩具没了,顿了好一会,原先弯起的嘴角瘪了下去,顿时哇哇大哭。

    宋听时这才得意,朝小平安挑了挑眉,将桃木剑转得更快了,赤裸裸地欺负,小平安哭得更狠,撕心裂肺。

    宋听时闹不住,走过去将桃木剑放在他跟前,耐心道:“小孩,你叫她什么?”

    小平安见桃木剑近在咫尺,声音很快停了下来,还抽哒抽哒的,“娘亲。”

    “你叫她姑姑,我便把这剑还给你,你若还叫娘亲,我便给你剑折了。”

    刚平息的小平安又哇的一声哭起来,阿漓抢回宋听时手中的桃木剑,责怪道:“你欺负小孩做什么。”

    宋听时有些失落,“你想当他娘亲吗?”

    阿漓绕过他,只觉得他在无理取闹,“你这么跟两岁的小孩说,他能听懂什么?”

    墨竹在一旁笑道:“宋兄怕是还没孩子呢吧。”

    墨大娘从里头出来,见着二人,热情道:“阿漓来了,宋公子也来了,快快坐吧。”

    墨竹家不算大,院子小一些,主屋比阿漓那宽敞,家具也是全的,还特意开辟了一间书房给墨竹用的。小平安大多时候都是墨大娘带着睡,以免扰墨竹备课。

    墨大娘没那么近距离接触过宋听时,他站在那与阿漓隔了些距离,无论风度还是身姿都让人眼前一亮,阿漓这表兄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