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操控
    好像下雨了,一滴水珠突然砸在了地上被她写下的名字上,“谢长绥”三个字刚被湿意砸中,下一秒姜挽月便挥手将地上的痕迹抹去。

    她吸了口气,站起来,回身看向试剑广场。

    广场之上,苏轻竹面覆轻纱,代替她以谢小七的身份同人比试,她于台上负手而立,单手执剑。

    与此同时。

    慕容廷玉目光灼灼地看着苏轻竹站在人群中心,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苏轻竹同当年的她一样耀眼,让人只需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身为神女所独有的气质。

    四周的看客见了苏轻竹纷纷众说纷纭起来。

    尤其是太玄弟子讨论的最为激烈。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很像一个人?”

    “谁啊?”

    “你刚入宗门不久有所不知,咱们闭关多年的师姐,也就是神女苏轻竹,生得跟这位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像?”

    “我怎么觉得……”

    余下的话那弟子不敢再多说,否则说得多了惹出来的是非就多。

    殊不知这些声音尽数传入了谢长绥一众人的耳朵里。

    太初宗主静默不语,对此仿若未闻。

    慕容廷玉毫不意外,甚至眉梢跃上几分得意与张扬。

    谢长绥的眼底却闪过一抹晦暗情绪,他眸光定定的,深深望着那执剑女子,几瞬过后,他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她手中的那把剑上。

    既不是三五也不是浮光,所以苏轻竹,还是苏轻竹么?

    谢长绥笑了,眼底不见一丝真切笑意,反而涌出深深的阴戾气,他唇角弧度逐渐扩大,笑意越深心就越是往下沉,一点点,如坠冰窖。

    姜挽月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谢长绥含着笑饶有兴致紧盯着苏轻竹的模样。

    在妖都的时候,他对她表现出来的在意,她给出的解释是——几分喜欢。

    她以为他喜欢她,原来不是这样的,他喜欢的只是苏轻竹。

    此刻所有人都说出了神女名为苏轻竹,谢长绥又岂会不知她一直都在欺骗他,而她也一直都是太玄弟子,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到底是对苏轻竹气不起来,还是对她呢?

    算了,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十三年了,这些弟子能认出苏轻竹,却认不出谢长绥,倒是很奇怪。

    比起姜挽月的奇怪,谢长绥只觉得理所当然,太玄剑宗的弟子认不出他才是正常。

    毕竟当年,认识他的内门弟子全都死于他的浮光剑下,除了他曾经的那位好师父,以及几位长老。

    一整天下来,各宗门弟子互相比试分出胜负并公布第二日的榜单。

    这一切都与姜挽月无关,索性她挑了个僻静的地方练剑,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与从前练的都是同样的招式用的同样的心法,可发出的威力却远不如之前,就连新学的招式也不能迅速掌握并运用。

    直到入夜,她总觉得不对,于是收了剑去寻太玄宗主。

    *

    “与谢长绥成亲?”

    “你也知道,谢长绥背后是魔域。神女与魔头联姻,你觉得魔域之主能否答应?”

    “可是师父,谢长绥当年险些害得我们太玄全军覆没……”

    “所以,为师也不是让你诚心与他成亲。只是神女与魔头乃上天应允的天作之合,而姜挽月手里又握着你二人的姻缘书,天下还有谁能不信服你们是天道促成的一对道侣?”

    “只要魔域信服,为师就能说动五大宗门全都集结于太玄,在你们的大婚之日,把魔域之人尽数诛杀,如此可换苍生一个太平天下,何乐而不为?”

    此话一出,苏轻竹愣住了,也闭了嘴,最终回道:“是弟子糊涂了。”

    “嗯……”瞿宗主沉吟一声,一双锐眼又忽而射向门口,和善一笑:“姜姑娘都听清了?可愿意在大婚之日当天道的证婚人?”

    姜挽月站在门口,浑身热血瞬间如冷水浇灌,四肢僵硬得挪不动半分。

    瞿宗主这是要……灭了整个魔域。

    一旦魔域的主心骨没了,不需多久,整个魔域都将消失在这个世界。

    那又该死多少人?

    血流成河,说起来恐怕都是轻的。

    “宗主,难道不是只有谢长绥该死吗?”她推门而入,嗓音轻得不像话,像是有些恍惚,也或许是出神。

    “姜姑娘,魔都该死,他们生来便是恶。”

    姜挽月说:“可谢长绥最初是人。”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他起初,还是你的弟子,就像她一样,不是吗?”她的视线落在苏轻竹身上。

    苏轻竹闻言神情一滞。

    谢长绥曾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对此苏轻竹知道,可当年谢长绥还在时她却不在太玄,那时候她还没有被师父带回来。

    “弟子也有逆徒,他弃仙堕魔,难不成还是我这个当师父的不是?”瞿鸣之沉声质问,威压一并释放,几乎压得姜挽月喘不过气。

    真是奇怪……

    姜挽月不由得笑了笑,原来她猜得没错。

    瞿鸣之对换骨一事只字不提,甚至将堕魔一事全都撇在了谢长绥身上。

    若不是容修和谢长绥决裂,她或许都还不知谢长绥那一身的魔骨皆是拜他所赐。

    还记得,第一次见瞿鸣之的时候,瞿鸣之告诉她,谢长绥此人乃剑道奇才。

    她实在想不到,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才会让谢长绥甘愿堕魔?

    天生魔修?

    这也是瞿鸣之曾经的说辞。

    真是好一个“天生”。

    眼见着姜挽月看他的目光有些莫名的深意,瞿鸣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对苏轻竹挥了挥手,“轻竹,先回去吧,为师还有几句话想同姜姑娘交代。”

    待苏轻竹离开,瞿鸣之一出手便落了层结界,以确保他们的谈话将再无第二人知晓。

    “瞿宗主,瞿掌门?”姜挽月问,“难道是亏心事做得多了,怕我说出来吓跑了你的爱徒?”

    “姜姑娘,你身上有天道赋予你的能力,我不为难你,但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

    “所以宗主对我也只是利用……”她说完顿了顿,话锋一转,只觉得脑中的迷雾已经消散,她说:“谢长绥和苏轻竹的姻缘书不是我写的对不对?”

    “是与不是又如何,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姜挽月后退几步,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中掷地有声:“你这么利用我,为什么觉得我还会帮你,修道者不能动情,这是这个世间的法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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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和其他门派的宗主也不会听你的安排!”

    瞿鸣之听了她的话并不恼,而是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反问:“你可知为何那婚书上落的是你的字迹。”

    姜挽月抿唇不语,他说得不错,那字迹确实是她的,但却不是她有意写下的。

    “那是因为那日夜里我给你下了咒,命令你改了谢长绥的姻缘,我既然能操控你一次,便能有第二次,你,于我眼中,不过是区区蝼蚁。”

    改?

    姜挽月攥紧双拳,第一次切身体会了什么叫弱肉强食,她扯唇,“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谢长绥原本的命定之人不是苏轻竹……”

    她之前给百姓牵线时也见过这类情况,不是天定良缘她根本不会下笔,若下了笔就算毁人姻缘,在她印象中,毁人姻缘者绝无好下场。

    可她却更改了谢长绥的姻缘,她原本还以为,他十恶不赦,又被困于佛塔是没有命定之人的。

    听了姜挽月的话,瞿鸣之盯着她看了良久,最终开口:“你可知谢长绥原本的命定之人是谁?”

    不等她开口,瞿鸣之叹息一声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那个人就是你,也正是因为是你,我才会让你扮作轻竹去接近他,不过可惜了……”

    那天晚上,他给还是凡人的姜挽月下了咒,命令她写下谢长绥的名字,听见她无意识地念出一句“命定之人姜挽月”,从那一刻一个计划便在他的心里成型,于是他命令她划掉她自己的名字,写上“苏轻竹”。

    从那之后,谢长绥的命定之人,只能是苏轻竹。

    思绪回笼,他继续道:“你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姻缘书被更改,你所做的便是轻竹所做的一切,她就是你。此时此刻,姻缘书更改完成,谢长绥和轻竹才是佳侣,姜姑娘,与其苦苦挣扎何不坦然受之?”

    “你骗了谢长绥这么久,还一直与我同谋,意图致他于死地,你觉得以谢长绥的性子,还会放过你吗?”

    几句话宛如一记又一记的惊雷轰的在姜挽月脑海中炸开,她难以置信,也难以接受。

    怎么会是她?

    怎么会……

    是她?谢长绥的命定之人不是苏轻竹,而是她……

    可她……是她把谢长绥带过来的。

    她可以肯定,瞿鸣之绝对是谢长绥的死敌,或许也是此生最痛恨之人。

    可她却一直以来都任瞿鸣之差使,只为了害死他。

    被师父背叛,被容修背叛,如今再加上她……

    突然之间,姜挽月有些害怕面对谢长绥,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有几分畏惧。

    “姜姑娘,你可还要执迷不悟?”

    “我奉劝你一句,如今你体内没了轻竹的神力,修炼天赋大打折扣,你若想死,于我来说都是举手之劳。”

    “没有太玄剑宗庇护你,没有我和轻竹的帮助,姜挽月,你不过一介平民,什么也不是。”

    姜挽月的指甲不知何时陷进了肉里,深得似要刺骨一样。

    瞿鸣之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她什么都不是。

    失去了过人的天赋,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失去了亲友的帮助,她要死,轻而易举。

    “好。”

    “我可以帮你在大婚那天代替天道为他们证婚。”

    “但前提是,你能让他乖乖听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