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打你的？”
秦蓁跳下围墙，重重的推开门。
咔嚓一声，门闩断裂。
院子里众人齐齐看向门口，看清来人后，脸上神色不一。
那四五个小娘子退后好几步，中间一大块空地上只站着何十七娘一人。
何十七娘正控诉着秦蓁的种种恶行，回过头后，声音战栗：“秦……秦二娘，你怎么在这？”
秦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何十七娘脸色变得苍白，嘴角僵硬的扯动了一下，“你跟踪我？”
秦蓁收起笑，眼神锐利，似乎要把何十七娘钉穿。
“多亏了你带路，我才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秦蓁看向那四五个小娘子，“各位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几个小娘子看到这副景象，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愤怒和不满。
打头的一个沉默片刻，走上前猛地甩了何十七娘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中，何十七娘被打得踉跄后退几步，捂着脸颊，满脸惊愕地望着何九娘。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动手的竟然是何九娘。
“我早该知道，狗改不了，你自然也是。”
何十七娘瞪大眼睛，颤抖着嘴唇道：“何九娘，你敢打我？”
何九娘眼中净是嘲讽，“你敢做出这样的事，就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何十七，这件事没完。”
何九娘看了一眼秦蓁。
何十七娘怔了怔，眼中浮现些许后怕。
听这意思，她们还是姐妹？秦蓁觉得这些人也挺有意思的。
那四个小娘子平日里在课室里都是一起玩的，从不同何十七娘说话。没想到会聚在一个院子里，听何十七娘同她们编造这些，也不知是同谋还是被蒙蔽了。
不管是哪一个，都有得热闹看了。
何九娘走到秦蓁面前，另外三个小娘子也跟着过来。
四人朝秦蓁行了个赔罪礼，“秦二娘，我们四人受何十七娘蒙骗，让你受了委屈，特向你赔罪。”
何九娘道：“这件事情我会禀告祖母，她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就是要大事化小了。秦蓁要是一直无所作为，之后不了了之，那就会败坏秦蓁的声誉。何家族学容不下这样品行不端的学子，只要闹大，秦蓁就会被退学。
而此事暴露，还被秦蓁抓个正着，那就是何十七娘品行不端，而被她蒙蔽的人也有识人不清乱传流言的罪责，更加影响何家族学的名声。
还好不曾闹大，否则此事影响的就不只是何十七娘一人，何家也会受到牵连。
按照道理，这件事本应该上告教习，不过这样来，事情闹大，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秦蓁也知道事情厉害，记得王娘子说过：名声，是京中贵女最重要的东西。
“你们的道歉我收下了，但还不够。”
秦蓁看向何十七娘。
四人也看向她。
何十七娘捂着脸，神色不明，一直站在原地，不曾动分毫。
一个小娘子呵斥道：“何十七娘，你还不同秦二娘道歉？”
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没有必要闹大。
何十七娘笑起来，“道歉？我为何要道歉？我是说了那些话，但她就没错吗？”
何十七眼中的嫉恨快要满出来，面容几乎扭曲。
“凭什么她来第一日，就可以做到陶郎君身后，就有姚三郎护着，她如此会勾三搭四，这难道不是错吗？”
秦蓁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看向四个小娘子。
“你们听清楚了她说的话吗？”
都是些什么鬼话？她怎么听不懂？
何九娘听明白了，有些不可置信。
“你居然会因为这些事情记恨于心？”
何十七娘反问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难道你就不记恨她吗？你若是不恨她，为何传的那般起劲？为何在她还没有来时就打探她的消息。”
何九娘睁大眼睛，“你简直无可救药，鬼话连篇。”
她知道了那些事，只在背后说了几句，谁知道不久后丁字班里会流言四起成那样。
秦蓁算是明白了，何十七娘妒忌她，所以传出流言而其他人做了帮凶。
她除了一开始有些不相信，亲眼目睹后又觉得果然如此，现在只觉得十分荒唐。
“你们家事，自行处理吧，但之后，我不想听到再关于这件事的一丁点传闻。”
何十七娘猛地冲上前，被其他人拦住了。
“秦二娘，凭什么所有人都关注你，你以为你是谁？”
“凭什么都听你的安排？”
“秦二娘！”
秦蓁无语的看向何九娘，“她这是犯病了？”
脑子不好吧！
何九娘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好，“没有，我从未听过。”
秦蓁探究地看着何十七娘，发现她眼神清明，虽然乱喊乱叫，手臂胡乱挥舞着，但却没有一个人受伤，被拦住也没有挣扎。
很显然，她是演的。
秦蓁看不明白，只能转向何九娘。
看得出来，她是这几个小娘子中的主心骨。
何九娘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个十分难看的笑来。
“秦二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何十七娘同你道歉，也会洗清你身上的污名。”
“麻烦尽快。”
“一定。”
秦蓁得到准信，也懒得理这些人了，看起来都不正常。
马上就要上课了，秦蓁对于自己错过午休十分难受。
整个下午，何家五姐妹都没有回来，秦蓁不受影响，依然听得哈欠连天。
“秦二娘，你把何十七怎么了？”
陶高鹞课余时间居然不睡觉，关心起其他人来。
秦蓁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今天不困了？”
陶高鹞不止不困，还十分精神。
“何家那形影不离的四姐妹也不在，都是你的手笔？”
“四姐妹？”
陶高鹞解释道：“丁字班里，就只有何九娘，何十一娘，何十二娘，何十四娘，何十七娘，何十八郎是何家人，其余都是各种关系塞进来的。”
“四姐妹因为年龄相近，感情笃深，基本不带何十七娘玩，但何十七娘却一直想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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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她们。何十七娘就喜欢找新来的小娘子玩。”
秦蓁知道为何其他人不带何十七娘玩了，要是她每次都这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时间一久，自然会被发现。
秦蓁听罢打了个哈欠，“困了，有时间再说，不要吵我……”不然把你撕了。
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她没有说出最后一句。
陶高鹞看着埋在臂弯里的秦蓁，不由得挑了挑眉，居然遇到个比自己还能睡的人了，没看到整间课室里的学子都在打量她吗？
罢了，她都不着急我又何必操心，陶高鹞想通，也趴在了桌子上。
何十八看的震惊，这八皇子什么时候脾气这般好了？
等到下午的课全部结束，秦蓁收拾书袋，路过陶高鹞桌边留了句话。
“善恶有报，仅此而已。”
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善恶有报？陶高鹞嘴角一撇，他才不信。
秦蓁不是不知道其他学子在看她，议论声也没停。但她无所谓，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缘由，就觉得这些人的目光也就那样，有眼无珠。
而且，他们一群懦夫，都不敢当面跟她说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秦蓁在门口看到王若桑和魏延立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孟小四还没有出现。
“你们在说什么？”
王若桑回头道：“魏三郎同我都是乙字班的，我同他说些要注意的事情而已。”
秦蓁她们考试的时候正好在中秋前夕，后面还在宫中遇刺，进书院的事就推迟了许久。到了魏延，没有事情发生，考试过了之后就可以上学。
“你们进了一个班？”
秦蓁有些不相信，魏延的学识居然还不错？
王若桑点头，“魏三郎今日写的文章在我们班里争相传阅，就连教习都评价说十分不俗。”
他！还不俗？
魏延听到王若桑夸他，心情十分愉悦，下巴微抬，骄傲的看向秦蓁，好像在说：看吧，我就是如此厉害。
姚安旻走过来，同众人见了礼。
“秦二娘，你知道何家姊妹的音讯吗？”
秦蓁摇摇头，我知道起因，但不知道结果。
姚安旻温柔一笑，“诸位可是在等人？不如去马车里休息。”
恰好，秦蓁看到孟小四到了，同姚安邹就快步进了马车，进去就抢占角落继续补觉。
说实在的，睡觉也很舒服，怪不得陶高鹞喜欢睡觉呢。
她拒绝同魏延交谈。
看到秦蓁在睡觉，马车里其他人也都不讲话了，一时之间十分安静。
一如既往的吃完饭，十分少见的秦铮叫了秦墨尧出去。
秦蓁有些担忧，自家老爹不会把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阿兄吧？
秦蓁有些坐立难安。
书房里，秦铮把玉片拿给秦墨尧。
“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墨尧端详半晌，迟疑道：“儿觉得有些眼熟。”
秦铮转而拿出一只大木盒，“你那房砚台实在难得，我这里有块花纹差不多的，你先将就着用。”
秦墨尧自然不会缺一块砚台。
“父亲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