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郎君这么一握,忽...
    第28章郎君这么一握,忽.

    通往石雕厂的那条路是上坡路,然而却不知是人为因素还是天气影响,此路已经变成了一条迅急的落阶瀑布,水龙极其汹涌,根本无法蹬踏分毫。

    邱意婉和岁崇一同站在村尾,无奈地望着那条早已与山溪融为一体的登山路,长长地叹了口气:“除此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上山么?”

    岁崇道:“这是条步行道,另外还有一条用以运输货物的车马道。”他昨晚已经在这座村子里外仔细探寻了一个遍,“车马道盘山而建,也被泥石流堵了个水泄不通。”

    邱意婉大概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这座村子的地形图:“我们是从西边的盘山公路而来,抵达了村口。此刻我们正位于最东边的村尾。这个村子如果真的如同当地人所介绍的那般四通八达,应当还有很多条通往外界的路才对。”

    岁崇早已考虑到了这点:“我昨晚核实过,除了我们来时的那条路,另外还有四条不同方向的路通往此村,但无一例外全部被截断,不是木栈道断裂就是泥石流坍塌。”

    邱意婉眉头紧皱:“五条路全部被截断,是否有些怪异?”

    岁崇点头:“雨大,泥石流无法判断,木栈道确实有被人为破坏的迹象。”

    邱意婉抬头,束手无色地望了望山上:“那咱们现在该如何去石雕厂呢?”

    岁崇神不改色地回了句:“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着夫人走野路上去。”

    邱意婉肯定不介意。阴雨连绵,处处都湿哒哒的,她巴不得让岁崇驮着她走呢。但邱意婉却表现出了一副赧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眼眸,莹润的粉唇羞怯嗫嚅:“是我无能,拖了郎君的后腿。”

    “无妨。”岁崇直接化为了健硕白狼。

    邱意婉心中窃喜,立即收了油纸伞,从海纳袋中拿出来了一件防水的披风裹在了身上,然后轻车熟路地跃上了岁崇的后背,身姿优雅地往前一趴,美美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夫人坐稳了。”

    “嗯。”

    岁崇一跃而起,纵身跳过了宽阔湍急的山溪,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山体上,带着邱意婉在葱郁的丛林间风驰电掣地奔跑了起来。

    下雨时的山路

    并不好走地面湿滑又粘腻更遑论是鲜少有人踏足的林间野路随处可见深邃的断沟、陡峭的悬崖和嶙峋巨石然而对于狼族来说纵横山野乃是先天自带的能力更何况是混迹于世近千年的白狼王。无论多复杂险峻的地势岁崇皆是如履平地。

    邱意婉只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一道不断登高向上的白色闪电上周遭的一切都如同残影似的急遽不已地向后倒退着恍然间又让她回想到了他们两个初初相识时的某一幕——

    他救了她她却不知好歹又不自量力地开始追杀起了他且恒心坚决不远万里地也要追着他杀。

    追逐到某座深山中突然发生了强烈地动。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经历大自然的地动像是巨人的大脚重重地砸落在了大陆上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摇晃摧古拉朽。

    紧接着周遭坚固的山体便开始崩裂坍塌硕大的巨石和百年大树一同从天而降。

    人类的力量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她登时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完全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就在一棵参天大树即将砸中她之际后衣领忽然被一只大手用力扯住了将她整个人都甩了起来一番天旋地转之后她的身体落在了一头白色野兽的宽阔后背上下一瞬他便带着她在落石纷纷的山坳里东躲西闪地奔跑了起来。

    那是她第一次坐上他的后背他又救了她一次。她伏在他的后背上整个人惊魂未定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却依旧是不知好歹:“我没求着你救我!”

    他压根就没搭理她到了安全地带直接化为人形从地上站立了起来让依旧攀附在他后背上的她在猝不及防间摔落了下去屁股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迈步便走背影挺拔又冷酷。

    她就是讨厌他那副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儿的高傲态度。就好像、就好像他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明而她只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蚂蚁无论怎么折腾都无法撼动他分毫所以他才会对她不屑一顾。

    她也明白他不是不想杀她而是懒得动手觉得她平平无奇碌碌无为根本不配让他拔出他的寒霜剑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他救她也是出于

    高位者对低位者的怜悯。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被人对待过,内心不忿至极,咬着牙关,忍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再度追了上去,足下发力一跃而起跳到了他的后背上,手脚并用攀住了他的身体,像是一张粘人又讨人嫌的狗皮膏药。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脸色阴沉铁青,语气冰冷坚硬:“人族的姑娘,都如你一般死皮赖脸么?”

    她反正也有家不能回,内心又有诸多怨念,根本就不在乎那么多了:“死皮懒脸又如何?我还能在乎你这种妖物的点评么?对付敌人本就该不择手段!”

    他气极反笑:“我真倒是小瞧你了。”

    她不甘示弱,也冷笑着回了句:“小瞧敌人的后果就是栽在敌人手里。”

    后来他确实是栽了,但她也栽了。他们一同栽进了万山鬼谷的幻境里……思及至此,邱意婉忽然开口,饶有兴致地询问了岁崇一句:“郎君可知什么是山河榜么?”

    岁崇没有记忆,但也曾听镖队的人说起过:“山海大陆的总英雄榜?”

    邱意婉笑答:“正是。我三哥邱景臣已经蝉联榜首多年,我在山河榜上的名次也不低,近百位英雄豪杰,我排在第十七位呢。”

    岁崇:“夫人厉害。”

    邱意婉心道:你现在倒是会说好听话了。

    邱意婉没好气地回了句:“我与我夫君初相识的时候,他可瞧不上我了,根本不屑与我交手,连剑都不愿意拔,我就质问他,我在山河榜上好歹还排个十七,但他的名字压根儿都没上榜,凭什么瞧不起我?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岁崇很配合地询问:“什么?”

    邱意婉哼了一声:“他特别特别高傲地说,山河榜本就是他闲来无事时为了搅动江湖而开创的,第一版英雄豪杰的位次也是他排的,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没想到过了还不足百年,供他取乐的山河榜竟然成了我们的权威。”

    岁崇的心头忽然又不爽了起来——如此冷酷傲慢的老男人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但那毕竟是她深爱着的亡夫,他也不好太过直白地点评,却义正词严地回了句:“若换作是我,绝不会如此对待夫人。”

    臭岁崇心眼子果然多!

    邱意婉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问了句:“若是换做郎君,

    郎君会怎么待我?”

    岁崇:“夫人温柔贤淑又善解人意,自当是赤诚相待。”

    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邱意婉憋笑憋的肚子都开始疼了,紧紧地圈着岁崇的脖子,嘴上感慨万千地说着:“还是郎君知道体贴人,我夫君要是有郎君三分之一贴心就好了。”心里想的却是:死狼,等哪天你恢复记忆了,我一定要好好地奚落你一顿不可!

    说话间,岁崇就带着邱意婉来到了石雕厂的大门前。

    此间的景象和山下的村庄如出一辙,空空荡荡杳无人迹,气氛阴森又压抑,唯有门前伫立着的那一尊洁白无瑕的玉女石雕像在雨幕中熠熠生辉。

    邱意婉从岁崇的后背跳下,岁崇再度化为了人形。

    邱意婉抬眸,看向了那尊高大的玉女石雕,惊叹一声:“好逼真的石雕像。”

    玉女的五官圣洁端庄,身型纤长窈窕,发梳灵动的飞仙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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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一袭纯白色的抹胸轻纱襦裙,外罩轻薄的大袖披衫,白皙圆润的双手手臂上缠绕一条柔软的缎带帔子,好像山风一吹就能拂动起她的发丝和衣衫一般,无一处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此地并非位于山顶,岁崇抬头,看向了云遮雾绕的高耸山顶:“这尊石雕像应当也是仿造着山顶的那尊玉女像雕刻而成。”

    “你怎知道?‘也’又是什么意思?你在其他地方也见过相同的玉女像?”因为一直有浓云遮挡,所以邱意婉都快忘了山顶还有一尊玉石像,外加怪事太多,她甚至忽略了这座山的名字——玉女峰。

    岁崇点头:“我最晚夜探了几户人家,家家户户都供奉着一尊白色玉女像。这里的居民们靠山吃山,开采山中矿石进行雕刻售卖,山顶又恰好有一尊纯天然形成的玉女石像,当地人显然是将它当做了自己的守护神。”

    邱意婉心道:守护神也没守护好呀。

    但这种大不敬的话她可不敢当着守护神的面说,立即扯住了岁崇的手腕:“我本是不怕的,但听郎君如此说完之后,我竟觉得有些慎得慌了。”

    岁崇奇怪不已:“夫人害怕什么?”

    邱意婉瞟了一眼眼前的玉女像:“雨打在它的眼窝里,像是她在掉眼泪呀,感觉如泣如诉的……它会不会,忽然变成活人从台子上跳下来呀?”

    岁崇

    并没有感知到这尊石像有何异常,安抚道:“夫人放心,这只是一尊普普通通的石雕,既无灵气也无妖气,无需畏惧。”

    你这头傻狼就不能懂一懂人家的心么?

    邱意婉气闷地咬住了下唇,低头不语。

    岁崇不明就里:“夫人这是怎么了?”

    邱意婉轻叹口气:“那种黑色的石花着实锋利,我现在整个右手连带着手腕都是疼的,只怕遇到了危险会拖郎君后腿。”

    连带着手腕都是疼的?

    这么严重?

    “得罪了。”岁崇担忧地捉住了她的右手,举到了自己面前,仔细查看过后,并没发现有何异常,依旧是白里透红的细腻柔软,缠绕在指尖的那条包扎布料上也未渗出血迹。

    但她却说她疼。

    岁崇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还是先将夫人的腕部经脉暂时封起来?”

    邱意婉脸颊微红,微微垂眸,面露赧然:“说来也奇怪,郎君这么一握,忽然又不疼了呢。”

    岁崇:“……”

    邱意婉又抬眸,天真无邪地朝着岁崇眨了眨眼睛:“莫非是因为郎君的妖气强盛,能抑制那种花的妖毒?”

    岁崇:“……”

    他心知肚明,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他早已经将妖毒吸干净了。

    所以,仅剩下了一个可能:她是装的。

    但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拆穿她,甚至没有去思考她为什么装,脱口而出就回了句:“也有可能。”

    邱意婉不再言语,羞怯地垂了下脑袋,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打下了一道淡淡的阴影。

    岁崇深深吸了一口气,神不改色地将她的右手牵入了自己的左手中:“冒犯了。”

    邱意婉却回答说:“郎君不过是想让我舒服一些,哪里来的什么冒犯?”又道,“将来若是遇到了什么能让郎君舒服一些的事情,妾身也是义不容辞的。”

    这句话,起码有五分露骨。

    岁崇却没有回应此话,就像是什么都没听懂似的,言简意赅地说了句:“走吧。”说罢便迈动了脚步,神情淡漠地朝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那座厂房走了过去。

    不解风情!

    不解风情!

    邱意婉气鼓鼓地跟在一旁,在心里把岁崇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岁崇却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太敢明白。

    他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勾引他……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