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状元郎
    在黑夜中,梁浅在无人的街道四处躲藏……

    身后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一直尾随着自己,自己十分紧张……

    就在自己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以为自己安全之时,危险逐渐逼近,怪物发现了自己……

    “啊!”

    梁浅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昏暗的屋里只点着一盏灯,而榻上的萧明渊也不见踪影。

    萧明渊听到动静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见到梁浅满头大汗的样子,忙坐到床边牵着她的手。

    “做噩梦了?怎出了这么多汗。”

    萧明渊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梁浅也感受到手中传来的触感,他的手过来牵住了自己。

    “你怎么这会儿起来了?”

    梁浅伸手出来帮忙将萧明渊还没有扣好的衣扣,两人动作神情自然得与一般夫妻无二,梁浅一瞬都有些恍惚。

    “正如之前娘子所料,科举确实出了些事儿,月银他们刚刚抓到了潜入礼部的刺客,所以匆忙来报,我这会儿得去看才是。”

    萧明渊站起身来,将屋里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一些,梁浅虽然手上不自觉地拢了拢被子,嘴里却说着。

    “我不热,你把窗户关上就快去罢。”

    “还说不热,自己身上都出汗了,你晚上睡觉老是喜欢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这屋里还是进点风才好,这边的风也不会直直吹到床边,可以透透气。”

    萧明渊絮叨着打开了窗户,又去拿自己的腰带,梁浅困意又上来了,语气有些慵懒地回道:“知道了,你去忙罢。”

    “嗯,还早得很,你继续睡,不必管我。”

    梁浅心里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那你今日可是不回家了?要一直在礼部了?可还有什么事?”

    “嗯,想必就是去礼部,事情了了还得到陛下跟前去禀报,怎么了?”

    梁浅沉默地点了点头,这样看来白日里他确实忙得抽不开身,可白日里刺杀难度系数可高得多。

    梁浅话锋一转,“你可听说太后想让今年的新科状元当青月长公主的驸马?”

    “嗯,是听陛下提过。”

    梁浅想起长公主那日唉声叹气的样子又好奇了起来,“那若是公主不愿,你说太后娘娘会不会就断了这个想法,让公主自己选。”

    梁浅心里甚至默默划过一句,难道就不可以不选?为何堂堂长公主殿下到头来也必须选一个人嫁人。

    “或许罢,太后还是很疼惜这位公主的,只是丞相大人……”

    月光透过窗户轻轻撒在萧明渊的身上,显得他此时清冷许多,他沉思片刻又说道:“只是如今丞相也跟着搅合了进来让此时变得复杂了许多……倒是你,有没有听说什么有关丞相和太后的事。”

    梁浅摇了摇头,只见萧明渊将荷包系上,才又朝梁浅这边走来。

    梁浅原本坐在床上发起了呆,萧明渊走了过来,而后梁浅的唇上有了一瞬凉凉的触感。

    “嗯?”

    “这是今日的,我走了,你继续睡。”

    *

    这日梁浅正坐在师父的院子里擦着自己的短刀,福之则在一旁帮忙整理着梁浅的各种药瓶,财之就急冲冲地进来。

    “头儿,阿福,榜出来了!你们可知道这新科状元是谁?”

    梁浅放下手里的东西,饶有兴趣地回应,“哦?莫非你认识状元郎?”

    财之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是,嘿嘿,还是不卖关子了,这新科状元正是那日我同苏兄在大街上拉回来的那位公子,冯伏嘉。”

    福之满眼冒着亮光,“兄长真是好机缘,如今咱也是见过状元郎的人了,嘿嘿。”

    梁浅见两兄弟拍着肩膀笑嘻嘻的,继续拿着自己的刀擦了起来,“好了,既然事都办好了,想去便去街上看看热闹罢。”

    福之呆呆地笑了起来,“那头儿我去看看,头儿可要去凑凑热闹。”

    财之注意到梁浅坐在原处纹丝不动,也察觉到了梁浅的意思。

    “嗐,你去罢,我去看过了,我陪着头儿在这里歇会。”财之说罢便在梁浅的对面坐了下来。

    福之离开后,财之便小心翼翼地看着梁浅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

    “头儿,福之可是已经探查到您要找的人关在何处了?”

    梁浅没有转头只是嗯了一声。

    “那头儿可要听听今日我从街上听过来的消息?”

    “你讲。”

    “我方才除了看了榜,我还在街上听了些有关萧大人的传言。”

    财之边说着边抬头悄悄看向梁浅的反应。

    梁浅听到这里,只是叹了叹气,将东西放下,倒起了茶水。

    “传他什么了?”

    “说是萧大人查到科举场上有冤情,背后正指向丞相大人,而原本的名单,这位状元郎也并非榜首,原来的榜首原是丞相大人手下的人。

    所以如今也有人说,萧大人可是这新科状元的恩人了。”

    梁浅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院子里被风吹动的竹叶。

    “谁能有咱这位丞相大人有心计呢。”

    看着对面财之一脸疑惑的样子,梁浅才继续说了下去。

    “科考场上毒死的举子,想必就是丞相下的手,而那举子也是想告诉世人真相,未曾想,还未曾说出来,就永远的倒在了考场上。

    而这丞相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成功混淆视听,让大理寺都只注意到命案而不再注意科考本身,那他的人便可以就此上位。

    若是他的人被拉了下来,这新科状元不仅会成为当朝驸马,驸马的升迁之路可就不如意了,想撼动他的实权自然是难上加难,而且如此还可以全然摆脱如今的榜首与他毫无关系的情形。

    萧大人与他明里暗里斗得狠,那这驸马既不是他的人,又会是谁的人呢。”

    福之嘴里啧了起来,“这人真是,算得准,算得狠,连他人的婚姻大事也都算进去了。”

    “这些儿女情长在他眼中最不值一提。”

    “那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梁浅收起了自己东西,有些淡然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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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他和萧明渊去斗,我们只做自己的事,如今酒楼客栈也才慢慢做起来,还不稳定,我还得多帮帮忙才是。”

    财之也察觉到了梁浅这几日的情绪,只是站了起来默默帮着梁浅收着东西。

    福之和苏奇吵吵闹闹地跑了起来,“东家!东家!状元郎来啦!”

    财之抬起头来看着笑得眯起眼睛的福之,“来何处了?是来我们这儿了?”

    “是,哥哥,芸掌柜不在,状元郎此时已经进门了,还说想要见见东家哩。”福之兴冲冲地又看向梁浅。

    梁浅指了指自己,疑惑地向福之确定,“要见见我?”

    *

    “见过新科状元。”梁浅满脸笑意地走进了房间,朝着桌边的状元郎行了个礼。

    “东家快快起来,小人可受不了这礼。”冯伏嘉忙站起身来将梁浅扶了起来。

    “还得多谢掌柜的和东家的照顾,那日考场上我与同场的考生说起在京城住的客栈,惊觉我住的竟然是最划算的,住得舒心,要价也不高,酒楼的酒菜也好。

    还不说有人正好是吃了其他酒楼的酒菜身子不舒服了,如此看来,掌柜当真没有骗我,如今小人自然是得好好来谢谢掌柜和东家的。”

    冯伏嘉说话不急不躁,语气温和,让人听了舒心,于是梁浅不知不觉也开始了商业互吹。

    “嗐,说这些,状元郎觉得舒心就好,我和芸掌柜那日见公子就觉得公子气宇非凡,定是能拿状元的,日后必定前途似锦才是。”

    冯伏嘉摇了摇头,“前途似锦尚未可知,只是现下看来我就有一难事。”

    梁浅正举起酒杯朝冯伏嘉敬酒,就见他连连叹气,手中的酒杯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哦?不知状元郎还有何时可愁?诗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今日应是郎君得意之时,怎见郎君眉间皆是愁容?”

    见到梁浅瞥到半空中的手,正在低头叹气的冯伏嘉还是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来,准备回敬梁浅。

    这冯伏嘉却一时走神,将拿着酒杯的手才抬起来便正好撞到了梁浅手里的酒杯,一不注意,身上的衣服便洒上了酒。

    梁浅忙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去帮忙擦着状元郎面前的酒渍,而状元郎的神情此时显得异常紧张,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梁浅的手便已经搭到了状元郎的胸前。

    ……

    梁浅一愣,这触感,怎么感觉和萧明渊他们这些男人的不太一样,虽说这位公子是位文弱书生,不及萧明渊这样的武将强壮,但是也不应该……

    “你!”

    梁浅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文弱书生,刚刚冯伏嘉推她不开,见她这个神情自己也更加慌乱。

    “嘘……”冯伏嘉忙捂住了梁浅的嘴,警惕地看向了外面。

    “东家小声些,还请东家帮我保密。”冯伏嘉捂着梁浅的嘴连忙躲到了桌子底下。

    见梁浅点了点头,冯伏嘉这才放开梁浅。

    梁浅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惊讶,低声问道:“你!你!你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