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六不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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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瞬,那怪物跃入水中,似成了游鱼,比行走时更加轻便,探头出水时,已自后扒住曹越。

    怪物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脖颈,很快留下一条血痕。曹越脸上沾满四溅的血,不知是湖水…还是真流出鲜血……

    他的嘴被怪物捂着,悬在水中无处可落的脚被盘旋而上的“水草”缠住,身旁幽幽微光闪动,“呲”地一声让他身上一痛!

    倏然,曹越只觉自己浑身愈发沉重,终于支撑不住要沉入湖底……

    与此同时,一悠悠玉笛声忽而从渺远深空拂来,流光瞬息,积云散去,高悬于空的皎月将蔼蔼湖面抹净,血冰一瞬化去,褪为湛清之水……

    又不知从何处当空斩下一剑!似是直奔曹越的脑袋而来!他瞪着双眼不及合上就急忙钻入水中,让那剑影掠过他,直直劈在那怪物身上。

    刹那间,这具行尸走肉魂飞魄散,散碎为齑粉,爆裂开,还洋洋洒洒散落曹越一身。

    可怜的曹越欲哭无泪,努力划水,终于迎来一只向他伸出的援手。

    “曹二公子,当心些。”一红衣少年御剑而来,躬身将曹越拉出水面。

    曹越讪讪出水,一摸腰间,还好佩剑“玉玑剑”还在……

    他踉踉跄跄御剑,整个人好似一只壶,满身水一刻不停哗啦啦冲刷回湖中,狼狈极了。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未向将他拉出“困境”之人道谢……

    这时,萧秋终于御剑上前,她像是完全不忧心曹越,径直向那救人者招手道——“萧骁!”

    “禾清。”红衣少年笑道,“先上岸再说吧,曹二公子莫要受冻了……”

    重回湖堤处,已有几名官吏候着。

    他们看曹越的狼狈样,十分识趣地拿来氅衣为他披上。

    看曹越什么也不想多说,湖水褪色后他身上丝血未沾,眼下也似乎并无大碍,众人便只请他坐在一旁歇息片刻。

    萧秋与萧骁多年未见,倒能叙叙旧。

    方才那笛声悠扬,驱散密云的同时还能褪去血冰,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萧秋上下打量萧骁一番,却没见他身上有任何笛子的影子,诧异道:“不是你吹的?”

    萧骁摇头。

    “那吹笛子的是?”

    “在下李希吟,字谨默。”

    闻声看去,一身着李氏公服的少年人缓缓走来。

    这么一瞧,才发觉这李希吟和萧骁的衣裳为同一样式,不过前者为李氏子弟特有的云水蓝,后者以壇色与银红为主。

    “是……李三公子?久仰!”萧秋初见李希吟,看他眉目舒展,定是个和善之人,便也笑着向他行礼道。

    坐在一旁观望的曹越裹得严严实实,发着抖蜷缩于角落,别着嘴扭捏模仿道:“李三公子~久仰~”

    好在他的声音细若蚊蝇,没让任何人听去。

    一众人似是全无关心落水之人的意思,还在相互说些不打紧的话。

    李希吟看上去也与萧秋年纪相仿,却稳重些,道:“衷秦王早有授意,是我李氏族内个别弟子呆笨,竟还将姑娘拦去……确实近段时日天气多变,长洲城内诸事…山上无法及时处置……今日暮湖生变,我与萧骁得知后即刻下山赶来,多亏有你们在,才未节外生枝。”

    萧秋道:“李三公子言重。”

    李希吟也终于想起另有一人与萧秋同行,眼下怎么不见那人?他问道:“同行者可是……萧姑娘府内丫鬟?”

    萧秋一听堂堂曹二公子成了她的“丫鬟”,实在忍俊不禁,可人还在不远处缩着,不能就这么笑出来,只得拼劲以下唇扒住上唇,压低嘴角。

    虽然这全被曹越看在眼里……

    萧骁方才救人时,一眼便自曹越的打扮认出他是曹氏之人。许是怕误会加深,萧骁指向远处地上那坨人,向李希吟柔声道:“与禾清同行的是,曹氏二公子曹相允。”

    “曹氏?……”李希吟的眼神晦暗不明闪动一刹,很快十分得体地迎上前道,“竟是曹二公子光临我长洲啊,久仰久仰……”

    曹越却不太得体地站起,一身的水都将官吏递上的氅衣浸湿。他知晓方才遭人“戏弄一番”,但也知晓眼下情境如何,便没再发疯,只是道:“李三公子可是来迎我们上山的?先待我回客栈取行囊换身衣裳。”

    “请。”

    -

    长街上,曹越在前走得飞快,萧秋萧骁李希吟三人走得慢些。

    今夜的长洲城较往日更加明亮,却也更冷清。百姓点了灯,却像借鬼火的光亮,噬去满城烟火气。

    暮湖后续事宜由李氏出身的官吏负责,也算李氏直属,他们四位少年人只管上山继续课业,是不该管这么多。

    萧秋今日拿到进入暮湖结界的令牌,靠的是大熙之内——无人敢与衷秦王势力针锋相对。

    更是有些人巴不得巴结王爷,将这份权力送到萧秋手中。

    而李希吟这个排行老三的李氏公子呢?与他何干?他前头可是还有两个哥哥的……

    对此,李希吟只是轻轻叹一口气,如今也算正式与新来的两位贵客结识,他好似终于得以放下端腔,温和道:“西北生事,江南远在数千里以外,也难免受些波及,我应当顶上……其他事,我们上山后再说吧。”

    “好。”萧秋点头道。

    今夜来来回回也是奔波,回客栈的这段路,她走着也有些困倦,问好后,也没同儿时就分开的兄长萧骁说上太多话。

    亦是不愿牵涉纷扰之事。

    萧骁离家去李氏的时候尚且年幼,多年来也再未离开江南,本应彻底成为李氏众弟子中一员,却依旧因曾与衷秦王、陈辗、萧秋生活于同一屋檐下而被划为“一家人”——再到如今的“同一势力”。

    怕是有许多人说,跟着衷秦王,如何不风光?

    他们一家人各个不同姓,多年前却在动乱中相依为命,全靠那个女人……

    一切思绪戛然而止,萧秋不愿再想了。

    不多思,即各自安好。

    -

    曹越换上一身更加繁复、绣满紫金丝纹饰的圆领袍,风风光光地走出客栈,迎上候着他的三人。嗯,这才是他曹二公子该有的风范。

    “那,我们走吧。”李希吟道。

    “今日多谢二位公子出手相助。”曹越正经道。

    他这模样,忽然叫一旁的萧秋虎躯一震,感到有些陌生。

    ……

    当然,曹越也该向萧秋言谢的,只是他特意闭口不谈罢了。

    方才他更衣之时,借铜镜清晰看见自己脖颈处一片白净……

    不该啊,那怪物可是拿那么长的指甲划破了他的一层皮肉!

    曹越溺于湖中,那笛声也起得正是时候……

    抬手轻触脖颈,刺痛依旧,他瞬时想明白了。

    ……

    萧秋自然最清楚那条血痕是如何消失的。

    同她当时在“锦帆苑”内隐去浑身血污一般,今夜她为曹越施以两层鬼术,其中一层——能保他“全尸”。

    不过她也不可能真让曹越去死,还是死在曹氏世家的“死对头”李氏的土地上……

    那这也是要陷衷秦王于不义……

    萧秋还是知道要留曹二公子一条命的。

    所以曹越被怪物死死锢住之时,她没有举剑上前,而是继续通过藏于衣衫内的鬼符操纵鬼术,借曹越向怪物迸发出致命一击。

    恰逢那时李希吟吹笛定鬼,再借萧骁当空劈来的一剑,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