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彦也沉默了。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又挪开眼。
“快救人!徐四郎掉湖里了!”
“快!谁会游水?快去救徐四郎,徐四郎好似不会水!”
“救人!快救人!”
“……”
萧南瑜和陆承彦,于慌乱嚷嚷着救人的惊呼声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各自悄无声息的后撤,不留痕迹的远离案发现场中心。
因徐一风落水,这边吸引了更多的视线,附近赏花的公子哥纷纷聚集了过来。
就连湖心亭赏花的宜贵妃等人,似也发现了此间异常。
萧南瑜片叶不沾身的从人群中退出来,于岸边柳树下负手而立,端得是一派清风朗月的君子风姿。
同样安然无恙退离出来的陆承彦,从他面前走过之际,忽而停下脚步。
陆承彦微偏着头,冷沉眼眸深凝着萧南瑜。
萧南瑜若真的君子端方,便不会背后使阴招,踹了徐一风一脚。
自然了,陆承彦也不否认,他也背后放冷箭阴了徐一风一把。
但他从不自诩自己是一个君子,虽然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光风霁月,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冷面君子。
萧南瑜见陆承彦停下,他清冷的眸子也定定凝视陆承彦。
先开口的是陆承彦,他轻声道:
“萧大公子刚回京便与徐四郎结了仇怨?”
背后阴人恰巧被对方瞧见,且对方也做了和自己一样的事情,两人便心照不宣,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也隐瞒不了。
毕竟对方全都看在了眼里。
“陆大公子不也与徐四郎有仇?”萧南瑜镇定自若,不答反问。
“算不得仇,小惩大诫而已。”陆承彦道。
萧南瑜立时明白,陆承彦也是听到了徐一风中伤姜沐言之语,才会背后踢他一脚略作惩戒。
两人踹人的动机相同,找的时机和手段还凑巧一样,偏生还被对方看见了。
这等于被对方抓住了一个小把柄。
但这个小把柄是永远也无法见天日的,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事,想必没人会干。
种种巧合之下,未免说多错多的萧南瑜,选择了沉默。
荷花池边。
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中,又传来‘噗通’一声响,不知是谁跳下水去救徐一风了。
匆匆赶往事发中心的郭久砚,大理寺卿的二公子,见萧南瑜和陆承彦站在柳树下,停下询问道:
“二位公子,发生了何事?谁落水了?”
“徐四郎。”
“徐四郎。”
萧南瑜和陆承彦异口同声道。
郭久砚看着气定神闲立于柳树下的萧南瑜、陆承彦,又看了看池边挤成一团又嘈杂惊慌的公子哥,总觉得这一静一动的一幕,反差大的让人心生怪异。
但郭久砚虽与萧南瑜不熟,可陆承彦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按照陆承彦冷心冷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就算有人在他面前落水,在场有第三个人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跳下水去救人的。
徐一风落水,郭久砚没萧南瑜、陆承彦这般淡定,他抬脚继续往池边走去。
乱糟糟的池子边。
郭久砚艰难拨开人群挤到了最前,发现徐一风跟条大鲤鱼似的,在荷花丛里游来游去,还游的非常快。
“徐四郎这不是会游水吗?那是谁?还跳下去作甚?”
郭久砚指着不远处一边叫一边游的徐一风,又指了指朝他游去的不知名身影。
“徐四郎不会游水!”一人激动解释道。
“他掉进湖里不知怎的就抱住了金色那条七十多斤的大锦鲤,他被锦鲤驮着在水里窜来窜去,让他放手不要抱他还不听。”
郭久砚惊呆了。
抱到了贵妃娘娘的大锦鲤?
一时之间,郭久砚不知是该羡慕徐一风的好运气,还是该说他倒霉落了水。
七十多斤的大锦鲤,堪比小孩儿,在水里行动自如确实能驮着一个小郎君游窜。
宜贵妃闻讯,惊得一下站起身。
“可别把我金贵的大锦鲤给压坏了。”
宜贵妃担心不已,由姜沐言和三公主服侍着匆匆赶过去。
徐一风落水的荷花池边,可谓是热闹非凡。
好几个公子哥跳下去救他。
附近值守的宫中侍卫,也有十几个人跳下水去救人。
当宜贵妃领着一众贵女,从湖心亭来到徐一风落水的池边时,徐一风刚刚被救上来。
他浑身湿漉漉,头发衣裳散乱的躺在岸边,双目紧闭,肚子鼓胀,不知是昏迷不醒人事,还是已经死翘翘了。
宜贵妃瞧了一眼便撇开头,严声下令道:
“快请御医!务必不能让徐家小郎君出事!”
跟在宜贵妃身后的徐非雪,见弟弟成了这副模样,顿时吓得白了脸色。
她几步冲上去蹲在徐一风身旁,一边哭一边摇晃着徐一风的手臂。
“四郎,四郎你没事吧?你快醒醒,别吓姐姐!四郎!”
徐非雪哭声悲恸,六神无主。
弟弟入宫一趟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可怎么办?
“徐二小姐,麻烦让让,徐四郎腹部鼓胀,喝了很多水,得把水按压出来。”
郭久砚一撩衣袍下摆跪在了徐一风的身旁,挥手示意徐非雪让开。
心慌意乱的徐非雪,见郭久砚有法子救她弟弟,仓皇退开之时顺势也跪了下去,哭求道:
“郭二郎,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求你了!”
郭久砚叠压在徐一风高高隆起的腹部,用力往下一按。
徐一风头一歪吐出了一口水。
郭久砚继续按压徐一风的腹部,并对徐非雪道:
“你别哭,哭得人头疼,贵妃娘娘已经让人去请御医了,你弟弟不会有事的。”
徐一风被人群围着,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闹嗡嗡的。
有宫人拿了大巾帕来,分发给落水浑身湿透的公子与侍卫。
徐一风此刻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宜贵妃回头给自己的宫婢使了个眼色,悄声道:
“去,派人看看我的大锦鲤怎么样了。”
相比徐一风的安危,宜贵妃显然更关心自己的爱宠大锦鲤。
姜沐言亦步亦趋,毕恭毕敬的随侍在宜贵妃身旁,她视线移动寻找着陆承彦和萧南瑜的身影。
结果这一找,就发现他们两个人竟然站到了一处去。
陆承彦见姜沐言看她,微微颔首致意,无声的示意她,自己无事。
萧南瑜也看到姜沐言在看他的方向,但他没敢点头,清冷眸子一转,默默移开了视线。
御医来的很快。
在御医接手郭久砚的活计,抢救徐一风之时。
宫人搬来了座椅,宜贵妃坐在岸边柳树下,将各位公子都召集到了面前来,雍容面庞严肃道:
“徐家小郎君怎会落水?”
例行审问是必要的,但宜贵妃希望此事仅仅只是意外,而非暗藏什么阴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倒是始作俑者的萧南瑜和陆承彦,站如青松的屹立着,一副事不关己且问心无愧的姿态。
姗姗来迟的大皇子,看着一个比一个沉默的郎君,当即面色一沉,英姿勃勃又威压十足的说道:
“贵妃娘娘问话,你们都哑巴了不成?”
“回贵妃娘娘。”一人躬身行礼,小声又不确定道,“应、应该是意外落水。”
宜贵妃听到这个回答,倒是挺满意的,但她又追问道:
“好端端的怎会意外落水?”
“当时大家为了看贵妃娘娘养的金色大锦鲤,都一窝蜂挤到了池边,挤着挤着徐四郎就被挤下水了。”又有一人道。
“既那般拥挤,怎就只徐四郎一人被挤下水?”
出声质疑的是郭久砚,身为大理寺卿的二公子,从小耳濡目染如何查案破案的他,觉得此事有蹊跷。
“你怀疑有人故意推徐四郎下水?”大皇子朝郭久砚看了过去。
郭久砚拱手行礼道:“殿下,是否是意外,等徐四郎醒来,一问便知。”
似是为了回应郭久砚,躺在地上的徐一风突然咳了一声,醒了过来。
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徐非雪,喜极而泣的捂着嘴,终于是放下了一颗心。
“四郎。”她忙对徐一风道,“贵妃娘娘问你,你落水是意外还是有人推你?”
徐一风两眼茫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激动的一把抓住徐非雪的手,气愤道:
“不是意外!二姐,有人要害我!”
此话一出,柳树下一片死寂。
特别是和徐一风一起挤在池边看大锦鲤的公子们,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徐一风落水时,他们就在他的身边,嫌疑自然也是最大的。
可是,当时那么挤,大家都争着抢着想看大锦鲤,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徐一风落水是意外。
他突然说有人要害他,矛头不就指向了他们。
徐非雪一听有人要害自家胞弟,忙哭着跪倒在宜贵妃的面前,哭求道:
“贵妃娘娘,求您一定要给四郎做主,他还小,才十二岁就遭此无妄之灾,差点丢了性命,求贵妃娘娘做主。”
徐一风直接点明有人要害他,众目睽睽之下,此事也不好就此糊弄过去。
宜贵妃朝大皇子看去,只道了一个字:“查。”
大皇子领命,对诸位公子道:
“一开始围堵在池边,和徐四郎一起拥挤着看大锦鲤之人,向前一步都站出来。”
基于大家都认为徐一风落水是意外,且他们没做过亏心事,心中无所畏惧,一个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都挺身而出。
转眼间,有不下十位公子站了出来。
萧南瑜和陆承彦本就站在靠前的位置,十几人这一站出来,便站到了他们的旁边。
看到这一幕的萧南瑜和陆承彦,都站着没动。
他们既没往前一步,也没后退一步,让人闹不清楚,他们是也挤徐一风了,还是只是懒得挪步。
“各自说说你们当时的情况,是否有人看到徐四郎是如何落水的?”
大皇子踱步到众人面前,神色肃穆的扫视着这些人。
众人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当即解释道:
“我当时在最后面,想挤到前面去看大锦鲤,可锦鲤还没看到,徐四郎就落水了,我都没近身碰到他,中间还隔着好几个人,肯定不是我推他下水的。”
大皇子闻言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可曾看到谁推他下水?”
“未曾。”对方摇头。
大皇子看向另一个人。
“殿下,我当时在最前边,一心只顾着看大锦鲤了,没注意到徐一风什么情况,且我和他之间还隔着一个人,好像是宋三郎,我没碰徐四郎,肯定也不是我推他下水。”
被点名的宋三郎,忙解释道:
“回贵妃娘娘、大皇子殿下,我当时确实是在徐四郎的身旁,就在他左手边的位置,但我当时也差点被挤下水,我忙着稳住自己别让人挤下水了,没看到徐四郎是如何落水的,当然我也没推他下水。”
越来越多人的解释,大部分都说自己一心看大锦鲤,没注意身边情况,没看到徐一风如何落水,最后都得补一句,自己绝对没有故意推他落水。
唯有一人,解释了自己的清白之后,犹犹豫豫道:
“我当时还看到……陆大公子就在徐四郎的身后。”
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射向了陆承彦。
陆承彦依旧是那副眉目冷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脸,他不紧不慢的朝宜贵妃和大皇子行礼,冷声解释道:
“我确实在徐一风身后,但当时情况太拥挤,我并未注意到是谁推了徐一风。”
陆承彦话音刚落,后方突然传来激动一喊。
“是踹的!不是推的!”
众人循声回头。
披头散发的徐一风,身上裹着一条大巾帕,整个又湿又狼狈,像个疯癫小狗狗。
徐一风所到之处,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他顺利来到宜贵妃和大皇子的面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贵妃娘娘,大皇子殿下,有人踹我下水!求娘娘和殿下给我做主!”
徐一风脑袋往地上一磕,也不管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小小郎君张嘴就直接哭了起来。
姜沐言看着跪在地上嚎哭的徐一风,不知为何,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下意识的就朝萧南瑜、陆承彦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也不知自己是看他们中的谁,他们站在一处,她的视线就这么瞟了过去。
陆承彦微垂着冷眸在看地上的徐一风,没注意到姜沐言的视线。
萧南瑜注意到了。
他见陆承彦的注意力不在姜沐言身上,想了想,不留痕迹的对她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不准哭!”大皇子一声厉喝,被哭得心烦。
“……”额头抵着地面的徐一风,立马闭紧了嘴巴,哽咽都不敢发出声来。
“你既是在本宫的赏花宴上出了事,本宫自会替你做主,你们姐弟先起来吧。”
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的宜贵妃,喜怒不显的说道。
徐一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和他一起跪着的徐非雪,忙起身扶住他。
荷花池边的柳树下,由大皇子主审的问询,依然在继续。
大半证明自己清白的言论中,又出现了一条稍微有用的线索。
“当时我也在靠后的位置,和徐四郎隔着好几个人,我被人踩了好几脚,低头想看是谁踩我的时候,我好似看到一袭墨色衣袍动了动,还有白色的下摆也摆动了起来。”李家二郎说道。
萧南瑜今日穿着一袭白色锦袍,陆承彦穿着墨色衣袍。
被人当场指认的萧南瑜与陆承彦,面不改色,镇定如常,一副问心无愧,光明磊落的端直姿态。
众人闻言,一个个左右扭头四下搜寻了起来。
最后,众人的目光落在萧南瑜和陆承彦的身上。
在看到是他们二人时,立即就有人主动解释道:
“李二郎,你这不是暗指萧大公子和陆大公子吗?你是不是因为上一次诗会输给了陆大公子,所以怀恨在心借机陷害他?”
“就是,而且当时人那么多,推挤走动间衣袍下摆自然会动起来,这能作为什么证据?”
“没有亲眼看到是谁就不要瞎说,免得殃及无辜之人。”
萧南瑜眸子微转看了陆承彦一眼,没想到他在京中声誉这般好,还未开口,就有这么多人替他解释了起来。
“陆大公子自不必说,是个立身端正的端方君子,怎可能背后踹人。还有萧大公子,萧家儿郎一个个忠肝义胆,光明磊落,不可能使阴招踹人。”
也有一人替萧南瑜说了好话。
宋三郎看着转瞬成了众矢之的的李二郎,忽然道:
“我想起来了!我看到李四郎撞了徐四郎!”
李四郎是李二郎的弟弟,宋三郎开始怀疑,李二郎刚才暗指萧南瑜、陆承彦的一番话,是为了转移目标,包庇自家弟弟。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李二郎的身上。
李四郎被看得如芒在背,就好似真的是他把徐四郎踹下水一样,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我当时确实也在徐四郎的身旁,但不知道谁撞了我一下,然后我就被撞得……也撞了一下人,但我不知道我撞的是谁!”
眼下的情况看,他撞得人很有可能是徐一风。
李四郎在心里喊冤,无比的冤。
他又不是故意撞人,就算把人撞下水,也不能算是他的过错吧?
李二郎见弟弟着急,想要解释,徐一风说的是被人踹下水,不是撞下水,凶手不可能是他弟弟。
他刚要开口,没想到徐一风先他一步道:
“确实有人撞了我,但还有人踹我,而且是两只脚踹的!就踹我屁股上!”
徐一风说的义愤填膺,踹得那两脚,劲儿可大了,他到现在都还在疼。
“两只脚踹你?”宋三郎疑惑了,“那人莫非是一跃而起跳起来踹的你?”
“跳起来的人太突出了,肯定会有人看到。”郭久砚道。
“我没看到有人跳起来。”
“我也没看到。”
“我也没……”
徐一风眼见众人一个人否认,忙又激动道:
“我说两只脚踹的,又不是说一个人的两只脚,就不能是两个人同时踹的我?”
徐一风环视一圈眼前之人,只觉每一个人的嫌疑都很大,谁都有可能踹他一脚。
可恶,太可恶了!
“两人踹你?还有人推你?徐四郎你平日里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一人又好气又好笑道。
“就是说嘛,徐四郎,我觉得你越说越离谱了,大家都是为了看大锦鲤,哪有人故意针对你。”
渐渐的,舆论开始向一边倒了。
众人本就认为徐一风落水是个意外,他为了给自己找回一个公道,一下子拉那么多人下水,这便引起了反噬。
“贵妃娘娘,大皇子殿下,我觉得这就是个意外,没有人故意针对弟弟。”
宋三郎朝着宜贵妃和大皇子行礼,勇敢说出自己的论断。
“我当时就站在徐一风旁边,也被挤得差点掉下湖去,真的只是个意外,当时人太多太挤了。”另一人接话附和宋三郎。
“不是意外,真的有人踹我!两只脚!”
徐一风急了,伸出两根手指头,激动地比划着。
任凭别人争吵不休,全场公子哥,唯有两个最冷静,萧南瑜和陆承彦。
明明是罪魁祸首的他们,也没怎么给自己辩解,就处于置身事外的状态了。
宜贵妃看着闹剧一般的场景,只觉头疼。
在场的都是京中贵女公子,各个家世不一般,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一风落水,本就是小事,救上岸无事便好。
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针对徐一风,宜贵妃都不想叫人来查。
好端端的赏花宴上,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宜贵妃也不想再听他们吵下去了。
“好了。”她一开口,柳树下的众人瞬间安静,“徐家小郎君落水,纯属意外,尔等莫要再空口无凭的指摘对方。”
宜贵妃一句话,徐一风落水之事便有了定论。
徐一风不服气,想要争辩却被徐非雪拉住。
宜贵妃念在徐一风是在她的赏花宴上落水,赐了他一个赏,略做安抚。
换了干净衣裳出宫的徐一风,抱着宜贵妃赏给他的一堆金银珠宝,心里挺开心,也挺气愤。
“二姐,真的有人踹我!怎么就没人信我呢?”徐一风想想就愤怒。
结果也没找出来到底是谁踹他,还是两个人。
“当时情况太乱,许是不小心踹的你,贵妃娘娘不让追究,你就别再念叨了,免得传到贵妃娘娘耳朵里,对你对我们徐家都没好处。”
徐非雪宽慰着徐一风。
宫门前宽敞的道路上,姜家的马车就走在徐家的马车旁。
姜沐言掀开马车车帘,本想与跟在马车旁的红桃说些什么,结果她这一掀开帘子,竟看到了英姿飒爽的萧南瑜。
他骑马正走在她的马车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