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后半夜。
闻铃刚回家时的困意早已烟消云散。她很庆幸明天是周末,不用顶着脖子上瞩目的红点被吴应慈审问。
她靠在床头,用夹子把半干的头发夹在脑后,打开平板找出之前徐咛咛画的画。
仔仔细细看了很久后,擦去多余的乱线,留下了三处有用的地方。
闻铃分别将这三处复制新建图层后,又对着平板陷入沉思。一旦进入到工作中,她思维就高度集中,连祁风漾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来的都不知道。
“头发又没吹干。”祁风漾把吹风机插上电源,松开闻铃的头发抓在手心,“工作有这么忙?”
闻铃用笔点着屏幕继续细化画面,低着头小声嘟囔:“不是还没睡吗。”
祁风漾手指蹭了下她脖子上红|印,“那看来是还不够累。”
触觉更能带动人的记忆,几乎是同一时间,闻铃蹙眉远离祁风漾,手掌遮住自己的脖子,“刚才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脸皮薄的是她,胆子大的也是她。
祁风漾无奈地笑道:“知道,我只想给你吹头发。”
“确定?”现在她眼里的祁风漾跟饿狼没什么区别。
“确定。”
祁风漾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快过来。”
姑且信他一次。
闻铃将信将疑地挪回原位,警戒身后人的动向,发现确实只是吹头发之后,注意力又聚集在平板上面。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先是设计出了几款海洋系列的珊瑚绒中号玩偶。考虑到冬季将要来临,她又把之前销量较差的几款冬季三件套下架,设计了几款全新的三件套。
钩织样品的任务跟吴应慈和于蔓妍分配好之后,她总算想起来徐咛咛的画。
画面整体虽然琐碎,但是如果把几处比较特别的部分单独摘出来,稍作整合,就可以是一张富有趣味的印花图案。
她正画着粉色小鱼图案,耳边的吹风机的“嗡——”声刚好暂停。
祁风漾抖动闻铃的头发,用梳子小心梳顺后,帮她夹在脑后,“还不睡吗?”
进闻铃房间前他看了眼时间,将近两点。看闻铃这认真的架势,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准备睡了。
“还不行。”她现在正直灵感迸发阶段,不画完这三张,她睡不安稳。
创作类型的工作难免熬夜,祁风漾感同身受,并不想过多干涉。
“喝不喝咖啡?”
闻铃抽空点了下头,再祁风漾走之前叫住他,“你今天要写剧本吗?”
面对祁风漾肯定的回答,她指着自己身旁的空位说,“那我们一起吧。”
-
闻铃买了张可推拉式床上书桌,她和祁风漾一左一右并排靠坐在床头。
键盘声和笔触屏的碰撞声交杂在一起。两杯挨在一起的满杯咖啡不知不觉间见了底。
薄纱窗外天色已经微亮,布谷鸟开启清晨第一声清脆的啼叫。
闻铃完成最后一张图,吸了口见底的咖啡,钻进被子里,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祁风漾取下黑框眼镜,揉了揉酸痛的鼻梁,问:“画完了?”
“嗯,差不多了,之后再细化就可以。”她瞄了眼祁风漾疲惫的神情。
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还挺难得。
“你呢?”
“结束。”祁风漾关上电脑,掩住屏幕上的文档。其实早就完成了,为了早点回来,熬了几天夜。
他抬手帮闻铃掖了掖背子后,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离开,撑在床单上的手腕突然被拉住。
“你看起来很累,睡一会吧。”
她的手在祁风漾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会,就立马缩了回去。她自己都不太理解自己的心态。其实就差临门一脚,就什么都做了。
但像现在这样单纯的睡在一起,还是会让她觉得害羞。
祁风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腿钻回被子里躺下。
他侧对着闻铃说,“要抱着睡吗?”
“……”
这人脸皮确实比她厚,说这种话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但抱着睡,也不是不行。
虽然又热又闷,脖子还有可能落枕……闻铃咳了下,慢吞吞地把脑袋移到了祁风漾的胳膊上。
“我要睡觉了,你别捣乱。”
祁风漾轻笑一声,抚摸了下她的后脑勺,“不乱动,快睡吧。”
闻铃哼了声,眼皮逐渐下沉,意识混沌间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强撑着一丝精神,拉了下祁风漾的衣领,嘟哝道:“等会起床我要和你商量件事,很重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闻铃睡眼惺忪地撑坐起身,她半睁着眼睛低头看了眼祁风漾。
竟然还没醒。
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顺毛的头发随意散落在枕头上,均匀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完全没有他醒时的锋利。
闻铃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慢慢移开,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洗漱完,她打了两杯新鲜豆浆,蒸了6个江沁华之前送来的酱肉包,坐在餐桌前边吃边改昨天晚上的画稿。
在她擦嘴的时候,终于听到卧室开门的声音。
“你醒啦。”闻铃扭头催促祁风漾赶紧洗漱,“你快刷牙,包子在锅里保温,我去给你加热豆浆。”
祁风漾点点头,对闻铃看着他略显古怪的神情感到疑惑,“怎么了?”
闻铃忍了又忍,对祁风漾语重心长地说出她斟字酌句后的建议:“我知道你面子上过不去,但那个纵什么伤身。”
“以后你还是悠着点。”
“……”
这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
十分钟后,闻铃单手撑着额头,聚精会神的看着祁风漾吃包子。不怪她多想,祁风漾很少晚起。多数情况下,都是她起来吃他买的早饭。
追根溯源。
昨天那一通胡闹,应该就是罪魁祸首。
见祁风漾吃完第二个,她立马把剩下两个的盘子推到他面前,“多吃点啊,这四个都是你的。身子骨这么弱,可要好好补补。”
祁风漾喝豆浆的手顿了下,被刚滑进嗓子的豆浆呛了下,扭头止不住的咳嗽。
“慢点。”闻铃站起身轻拍他的后背。
下一秒,她就被祁风漾拉着手腕,按到了他的腿上。
“干……干嘛?”闻铃十分警惕,推搡着要离开。
他托着闻铃的后脑,把她缓缓压向自己,“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些证明一下自己。”
闻铃抗不过他的力气,双手撑在他胸拉开距离,“睡前我跟你说我要跟你说事情,你忘了?”
祁风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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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可否,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你现在也可以说。”
“很重要!”闻铃躲开他突袭,佯装生气,一字一句地说:“非常重要,不开玩笑。”
两人面面相觑,祁风漾率先败下阵来。靠着闻铃的肩膀,抱着她把她变成侧坐,赌气般开口:“你说,我听。”
闻铃勾了勾唇,摸摸他的头发,“乖。”
她在祁风漾哀怨的眼神中,拿着平板调出徐咛咛画的那张图,递到他眼前,“你看看这个。”
依然是大胆凌乱的线条,对比度夸张的颜色。
“嗯,这怎么了?”祁风漾对画作敏感度不高。充其量也只能做到欣赏画面效果。
至于闻铃给她看的这张图,他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杂乱无章。
“你觉得这个是什么?”闻铃指着画布上y黑灰绕线的扭曲缠绕的块面问。
“头脑风暴?”
“……”不愧是编剧,都不说实物,而是说抽象化的状态。
闻铃把自己画的印花图调出来,放在一起做对比,“现在呢?”
另一张画面上多出很多一只眼、四只手,各种样式的小怪兽卡通图案。
“小怪兽?”
“对,你现在再把两张图放在一起看。”
颜色亮形状具体的怪兽卡通和黑灰块面重叠——轮廓基本一样,只不过线条变流畅,颜色也多了些考究。
闻铃其他两张小鱼和花展示给祁风漾。
全都跟小怪兽有相同的规律。
“这是徐咛咛画的。”闻铃把平板放在桌上,继续说:“她脑袋里肯定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只不过没有训练过,所以在纸上表达的时候会不明确。”
“你是想用这个做什么?”
闻铃挑挑眉,果然是她男朋友,很懂她。
“我想问你的是,如果我把特殊学校那些孩子的画设计成印花,用毛线勾出各种成品,然后做一次公益直播,你觉得可行吗?”
她昨天特地观察过教室后面贴着的一排绘画作品,如果是孩子自己画,达不到那样的水平,应该是在老师指导下完成的。
下课时,她又跟几个家长聊了聊她们孩子的情况。家长纷纷把孩子自己在家乱涂乱画的照片照给她看。
那些画不能以规整好看来看待,而是特别。稍加指导,肯定都是完整度很高的作品。
她还了解到多数家长对于自己孩子都有同一种期许:希望他们能够更加自信。
现实社会里,给予自闭症患者的机会太少。他们长大后,注定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拥有一份普通的工作。也因此导致她们对未来的迷茫。
如果她能让更多人看到这些孩子,应该会带给她们或多或少的帮助。但她始终认为,公益直播这件事,能不碰就不碰。
她的小店才刚起步,不想因此波及到她的自身利益。她跟祁风漾商量这件事,也是希望他能够站在她这边支持她。
“可以,你大胆去做。”
闻铃靠着他的额头,眉眼弯弯,“真的?”
“我之前说过的,你又忘了?”
说什么?
她怎么不记得,闻铃沉思不语。
祁风漾无奈,凑近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我说,你尽管往前冲,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永远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