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旧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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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黏黏糊糊的暧昧感。

    她并不讨厌。

    可惜好感这东西很玄,她要继续研究出发点究竟是兴趣、爱情中的哪一个。

    今天倒是算了,有些隐隐作痛的头晕,浪般地涌,再花不动脑筋。

    梁尔璐跨过相距的一步,站去男人身侧。

    “那你晚点再想我。”但凡沾惹了半点潮湿的自然卷头发,都会令她犯恶心,“和荔枝多待会儿吧,我得先洗头,但自然卷洗护特别慢。”

    林瀚睿这次依旧没浪费时间推脱,上楼安静抱猫将近个把小时,水声又停了三十分钟左右,却还不见梁尔璐出房间。

    翻聊天记录,他早八百年给梁奕珩发送的“你还没说医院诊断结果”照旧不被回应,通话一概无人接听。

    敲门多次都不顶用,林瀚睿琢磨着搁门框探了探,发现梁尔璐神态放松,被褥裹得严实,正窝床熟睡,干发帽与金色瓶装的护发精油留在床头柜。

    他揉黑猫脑袋,让收敛嗲声嗲气的叫唤。

    越是靠近,室内花果甜调之中,轻微辛辣的清冽气息越分明,逐渐也流露些宁静温柔的雪松木质香。

    呼吸声小到几不可闻,胸膛处悸动丛生,染上林瀚睿微皱的眉,手指却够不着梁尔璐稍触棉被的鼻子位置,他没辙,只能凑过身细听。

    肆意散落在酒店雪白床上四件套的乌黑发量爆炸,丝丝融入呼吸的精油软香,包围得他心态也爆炸。

    更何况半途与她四目相对。

    哪怕仅是迷糊睁眼。

    林瀚睿瞬间站起,后退。

    手骤松,伸爪子大胆摸她脸的罪魁祸首猫咪轻巧跳开,尾巴轻扫男主肘弯内侧的皮肤,敏感异常。

    视线从门边乖巧坐着揣手手的黑猫挪回,梁尔璐缓缓坐靠床背,望向平淡如常的男人:“你,有事吗?”

    “我在外面等了快两小时,怕你一个人出事。”

    “这么久?”

    “啊对,我洗完用了十几二十分钟的干发帽,对不起,我睡着了。”

    她明显失焦的双眼迟钝怔了八秒。

    林瀚睿确定没数错:“雨停了,阴天风大,空气湿度依然强,午饭给你点外卖。”

    刚迈半步,他又听身后泛溢难受的哼声。

    “好闷,洗的时候有点呼吸不上来,我觉得夏天待浴室这样很正常,但现在还是,而且我总想睡觉,恶心,没胃口,你留下吧,万一能送我去医院。”

    根本来不及捞住下床时软脚虾似摔倒的梁尔璐,他面露疑惑。

    以头抢地就算了,此刻披着浓密长发,女鬼般步履踉跄地朝向他,声线发虚:“我也要出去,死了,你才看得见。”

    鬼使神差的,他搭手,拦腰抱起人:“抱歉,就到沙发为止。”

    “嗯?哦……哦。”压缓吃惊引起的短暂气促,梁尔璐借助捋头发来简单捂脸,声音分贝一低再低。

    “疼吗?”

    正愁没办法再遮挡红热的面颊,男人这温柔问询的两个字宛如冰块,火速解了燃眉之急。

    梁尔璐当即领悟他的言下之意,连忙捂额头,轻喃回应:“疼的。”

    视线偏转,她瞧见猫咪仰眸而来,紧随他们身旁的猫步优雅,嗓音娇甜。

    糟糕。

    她刚才也是个撒娇的嗲嗲小夹子。

    挨蹭着沙发绵软布艺的丝绒感,梁尔璐强壮镇定地往怀里环过靠枕,暗中揪紧腰侧的睡衣薄料。

    好烫。

    男人那双手明明是发凉的。

    她接过盛有温水的玻璃杯,而这种普通温度也令指腹微颤:“谢谢,我……我在楼下就不舒服了,所以利用猫留住你。”

    “你并没有隐藏生病状态的本事。”

    料想到男人早已看穿,梁尔璐凝视他温静的脸容:“你擅长?”

    她可是学中医的,就算不使全套的望闻问切,照样能发现端倪。

    “很少示弱。”

    “那你觉得我娇气?轻浮?在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异性面前示弱。”

    “我的荣幸。”

    显而易见,她是无理取闹的一方,也不知他内心觉得被冒犯与否,但这毫不迟疑的态度?

    她又向来看不透这人淡薄的眼眸,色泽如琥珀通透,却呈现蜜蜡半透不透的厚重感。

    总能带给她欲言又止的错觉……

    暗暗无语之际,梁尔璐发现猫跳上沙发,随即俩爪子不停交替梳玩她垂到腰的头发。

    捧住数绺将要舔时,站在地毯的男人俯身将其抱走,使了些力气牢牢按住怀里的乌黑猫头,宠溺中稍稍严肃:“不能咬她的头发,记住了吗?”

    猫咪对峙的呛声没再嗲,梁尔璐忍俊不禁:“没关系,比不过潮湿天气的杀伤力。”

    “你多少吃点饭?”

    “好吧,但我自己点楼下餐厅的,坐,你也坐。”

    向她张开的双臂给过了猫,林瀚睿解锁手机。

    已有一条消息,对面仍在语音输入。

    【先天鼻腔狭窄,不影响日常生活版,加上意识昏迷,医院不给洗胃,导泻也伤器官,我就没让做,不过她身体素质好,体温和心率都比正常成年人稍高,说明代谢速度快,采取保守治疗,居家注意观察,及时检查血常规这种就行,问题是她失忆偷偷跑了,没说去哪。】

    【我得赶航班回海西,顾不着】

    他只能打字——

    【太子爷下滨澜微服私访被她偶遇,没掉马版】

    秒收了一句“6,收收你暗爽的味儿”。

    那他在梁尔璐眼前是收放自如。

    林瀚睿坐去沙发扶手旁,余光瞥见靠另一侧扶手的她瞅来,以及双方之间的距离,抱怨:“我是蛇吗?”

    知晓她意思,但他实话实说:“我是蛇。”

    缠绕着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的蛇。

    治愈之杖,杖身代表人的脊椎骨。

    他只是依赖木杖,获得新生的蛇。

    可他们并非爱人关系,他没资格对梁尔璐予取予求。

    无法向她示弱。

    甚至,说他是伊甸园之蛇也不为过。

    日夜引诱自己,终究难以克制,在触碰一颗他心知肚明的禁果。

    “蛇……你都抢着做呢?”梁尔璐属实疑惑,“算了,等我点完菜给你。”

    虽时值夏季,而食欲消减严重得她费解,选完两道清淡的菜色,她递手机。

    林瀚睿专注于土地竞标会的相关文件,怎知近处传来沙发的下陷感,源自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