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苗疆妖女》全本免费阅读
白丝线内的空间不大,像是虫茧。
竺叶趴在长渡的身上,两人手脚都被那白丝线绑得极为严实,动也无法动一下。
那白丝线拖着两人便开始走。
更可悲得是,竺叶的长鞭还缠在长渡的腰间,那鞭子才从她腰间抽出,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些香气和温度,这丁点香气和温度灼得长渡如坐针毡。
“鞭…鞭子可以…拿走了吗?”
“我要是能拿走,还将鞭子留你身上干什么?!”
长渡闭上了嘴巴。
竺叶本就是个好动的性子,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哪里,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不消片刻,她便开始左右摇晃,扶着长渡当个墙壁,盯着白丝线围成的空间看。
当然她也看不到什么——没有光线。
竺叶这一动,长渡似乎这才意识到控蛊人竟然趴在他的身上,那丁点香气和温度,似乎变得更为浓郁、更为灼烫。
长渡立马屏气,并默念道德经。
竺叶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她拍了拍长渡的胸廓:“小结巴道士,躺在丝线上有什么感觉了?”
长渡被她一打断,又被她拍得鼻尖都溢出了汗珠,声音却突然提起来:“没…没…什么感觉。”
这空间本就小,只有两人。
长渡突然提高声音,震得竺叶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她抓住长渡的耳朵——当然,因环境黑暗,她抓了几次才抓到长渡的耳朵。
竺叶被冲着长渡的耳朵,高声道:“你小点声!”
长渡猝不及防被她抓了几下衣襟,他还没来得及躲,却被竺叶抓住了耳朵。
他不知是因竺叶这一动作还是话语,吓得突然伸手推开竺叶,还是白丝线却遇到了什么阻碍,忽而一震。
咣当一声,震得两人的身体都不自觉的晃了晃。
这这一碰撞,似是刺激住了红线蛊。
红线越发靠近,几乎如同白丝线般的缠住两人,两人的手指被迫十指相扣。
竺叶恼怒的想要挣开红线,可因空间太小,无法实施,反而越扯越近。
长渡被她吓得直往后退,可退无可退,他便开口劝阻竺叶:“别…别这样。”
竺叶才不听长渡的话,她操纵这红线蛊让它赶紧从两人体内滚出去。
正当蛊虫快出来之时,那白丝线似是猛然撞向一大岩石。
哐当一声,一漆黑棺盖似要落下。
长渡一手提剑,将棺盖劈得四分五裂。
两人翻身之际,红线雯时靠拢。
竺叶的头直直的砸向长渡的身体,又因她刚才不断挣扎之故,她的唇也猛然撞向长渡的唇。
白丝线似乎就是为了让两人到达此处,此时已经四散开来,如潮水般的褪下。
又是哐当一声,长渡的身体砸响地面,灰尘涨了喜袍一身。
本就垂死挣扎的长渡更是瞪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竺叶,他似已经失了言语,成了具活尸,连动弹的能力都没了。
软软的。
直至竺叶又蹭了下。
他左眼淌下泪,砸在竺叶的发上。
像条死鱼的长渡似又回到了水中,他先是侧过脸,又猛然推开竺叶,赶忙坐起身,可竺叶并未起身,却因长渡半坐起来的缘故,而坐于他的双腿之上。
“快…快起来。”
竺叶这人不吃硬,谁命令她,她便要反驳谁,此刻更是一蹙眉:“我凭什么起来?”
“我…”长渡半捂着面,他常年在蜀山清修,哪遇到过这种事情,崩溃道:“男…男女授受不亲。”
他说话时,竺叶也正在说话,她根本没听长渡在说些什么,莫名的摸了摸唇:“好生奇怪。”
两人的话语重合在一起。
长渡左眼不停落泪,他也不停的道歉。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竺叶这是头一次发现他流泪时,只有左眼落泪,但右眼并未落泪。
好生奇怪。
更奇怪得是,他说一句“对不起”,左眼就会流出一颗泪。
竺叶便开始查起“对不起”和眼泪的数量,直至她有些查烦了,盯着长渡眼角的泪,想要伸手触碰一下。
她这般想,便这般做了。
微凉的指腹触碰到灼热的泪珠。
长渡吓了一跳,他似乎此时便想跳起来,却强忍住了,他干脆捂住整张脸,只露出右眼:“怎么…怎么了?”
竺叶道:“五十四。”
长渡更是疑惑,可他生怕竺叶又上前乱摸,依旧捂着大半张脸,忽而又听到竺叶说,
“刚才你流了五十四颗泪珠。”
“也说了五十四声对不起。”
长渡更是恍然,他垂着头,声音着急忙慌的:“先…起来。”
竺叶摸了摸发,又摸了摸指尖,反驳自己道:“不对,是五十六。对不起确实是说了五十四声。”
多出得那两颗泪,是落在她发上的,还有她想碰没碰到的那颗泪。
竺叶说着的同时,忽而凑到长渡的面前,似是想要触碰长渡左眼下的泪珠,可长渡死捂着不让她碰。
竺叶气得上前一步,跨坐在长渡的腰上,整个身体向长渡倾斜,双手使劲的想要扒开长渡的手:“你让我看一下怎么了?”
长渡吓得不轻,他的脑子好像一瞬间转不了,手掌好像也和脸分不开了,反正竺叶是死活没碰到长渡的脸。
两人挣扎半响,竺叶气得从长渡身上下来,气冲冲道:“碰你一下就不让碰!”
长渡听到她那清脆的铃铛声远离,似是松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慢慢放下挡脸的手,心有余悸,眼神毫无焦距的看向远方。
他左眼下的泪却突然被碰了下。
长渡那失焦的视线忽而聚焦。
“上当了吧,”竺叶一手死命捂着乱响的八角铃铛,她得意笑着,凑到长渡面前:“《搜神记》言,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她面上酒窝浅浅:
“你的眼泪有点像小珍珠啊。”
“小哭包。”
竺叶扯着长渡的袍子:“你的鱼尾巴呢,藏哪里了?”
她说笑着,但言语间不夹杂嘲意,反而像是稚儿寻到一有趣玩具而开心。
长渡被她逼得不断后退,红着耳尖训斥她:“成何…体体统!”
他没注意脚下的路,后背撞到墙上。
竺叶一手按到墙上,一手按住他的腰,踮脚看他,恶狠狠道:“你再说一句成何体统试试?”
她话音落地。
“咚咚咚”的声响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古怪,像是有人死命锤墙的声响。
两人立即敛了神色,对视一眼。
只见刚才那白丝线应是要将他们放在棺材之中,可此时棺盖已然被长渡一剑劈碎,这儿就没了其他事物。
长渡转身,他一手握拳,试探的敲了敲墙壁,耳尖微动:“不是锤墙声。”
他后退两步,仰首看着这面墙,墙面斑驳,应是经久风霜,他伸手蹭了蹭墙面,表皮的沙子黏土落了一地,露出里面的青砖。
砖与砖之间有缝隙。
“咚咚咚”。
长渡手持流光剑,似乎要沿着这缝隙,撬开墙面,他行事很少同别人交谈,此时不知为何却回首看向竺叶,低声道:“过…过去。”
竺叶能听懂他的意思,但此时她提着裙摆,不耐的抬头看他一眼:“想撬开墙就撬开墙啊。”
长渡低头看她:“你…怎么了?”
竺叶道:“我能出什么事?”
竺叶低着头,拉了拉裙摆,刚一抬头,便看见长渡比划了身高,她暴怒的抓住长渡的手指:“你在比划什么?”
长渡猝不及防被她抓住手指,他似没反应过来:“你…我…不是……”
竺叶松开他的手指,蹙起眉:“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不是…你…鞋……”
“你说什么呢!你鞋子才坏了呢!”
竺叶白了长渡一眼,她抱着臂,重重的哼了一声,似是要大跨步的走,但顾及到什么,脚步放得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