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情人泪
    她的视线扫向四周。

    这才发现两边竟是密密麻麻的碎骨头!

    那岂不是,这一路上的碎石,全是人的骨头!

    灵台一震,雯时清明,体内乱窜的火似被消融不少。

    竺叶伸手拽了拽长渡束发的红发带,声音一提:“快看!”

    她拽得不疼。

    但红发带本是束发用,发带一动,乌发便动,像是蝴蝶振翅停留在他的发梢,痒痒的,并不致命但难以忽视。

    长渡只觉浑身更加滚烫,他强忍着左眼眶的涩意,望向竺叶所指的位置——是个形似蝴蝶的石头。

    不!不是石头!

    那是人的骨头!

    长渡视线一凛,几步上前。

    竺叶盯着那块似蝴蝶的骨头,她的脑中忽而闪过很多的画面,最后归于平静,但她听见自己道:“那是人头盖骨的一部分。”

    此话宛如一盆冷水,从上而下的泼向两人,尤其是长渡,他忽而想起那个梦境——梦境中的小姑娘身上缠绕蛇类,周身满是骷髅头。

    长渡阖下眼帘,动作一滞。

    竺叶突然从他背上跳下来,她的面上一片绯意,眼神却难得清明:“不可能走这么长时间还没达到水流所在地。”

    她话音落地之时,蛊丝向前探出。

    那蛊丝明明是向前探出,却转了个圈似的,却平白回到了原地。

    竺叶下意识的看了长渡一眼,却见长渡垂头不知在想什么,她伸手在长渡面前摆了摆,蹙眉问道:“怎么了?”

    可谁知她的手刚落到长渡的面前时,长渡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竺叶蹙眉,她抓住长渡的衣襟:“我给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她话音一落,只觉皮肤滚烫,双腿发软,小腹更是不适,不由皱起眉眼。

    长渡下意识扶着她的手臂,又别过手不去触碰她的皮肤,想重新将她背了起来,竺叶不愿,她一把拍开长渡的手,嘟囔道:“热死了。”

    她拍得不重。

    可他实在太热了。

    手背雯时通红,又浮上层青筋。

    长渡赶忙背过手,他也知总背女郎不太好,不由红了对耳尖,低声道:“对…不起,我…刚在想,若是…我是新婚妖…为何…要抓刚成婚的夫妻。”

    竺叶蹙眉,随口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她又道:“墓室有蛊,看其手法,应是控蛊人的手笔,中原上有哪些出名的控蛊人吗?”

    长渡静默,他不知如何同竺叶说,中原早在八十年前就明令逮捕控蛊人——若遇此,必杀之。

    现今的中原已经很少有控蛊人的踪迹。

    长渡只是道:“新婚妖…抓了新婚夫妻,但又…不管他们,让他们…随便跑动,为何…如此?”

    竺叶不太关心,随口一说:“你们中原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患难…见真情吗?”

    患难…见真情。

    新婚妖为何要他们患难见真情?

    长渡又道:“有什么…是…新婚夫妻特有的吗?“

    年轻、鲜活、情感。

    他话音还没落地时。

    竺叶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道:“世上有一物,名曰情人泪,需是由感情深厚的年轻男女流出,此物可制蛊。”

    其实,年轻男女里面的年轻两字也可待商榷,毕竟谁说年老男女没有深厚感情得?可禁书上提此情人泪时,后面特意标注过,年轻男女多感情深厚,尤其是刚准备成婚的男女。

    复生蛊吗?

    好像不太对。

    长渡看向竺叶,神情难辨。

    但空气越发湿热。

    人若长久。呆在此处,只会发狂。

    长渡应了声,他又抬头看向那类似蝴蝶的骨头:“我好像知道…怎么…出去了。”

    古墓尸气重,可遇百姓所说的鬼打墙。

    若你觉是直路行走,却总返回原地,可能走得是弯路,只是使了障眼法,让人不易察觉。

    他看向竺叶,低声道:“借你蛊丝一用。”

    蜷缩在竺叶袖间的竹叶青睁开了眼睛,咬着自己一半尾巴,不知在干些什么。

    两人的手腕上浮现了根红线。

    竺叶上前一步,蛊丝顺着她的指尖冒出。

    长渡伸手接过蛊丝,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背却覆了只柔软而湿漉漉的手。

    他吓得浑身一颤,似想立马推开竺叶。

    竺叶却带着长渡的手,她的手指轻轻覆在他的指腹上面,带着他,捏过蛊丝:“开始吧。”

    竺叶扬起了个笑,酒窝浅浅,乖巧无害:”我可以学吗?”

    此法并不是不可外传之秘术。

    长渡没有犹豫,强压下浮动的心神和眼眶的涩意,细细同她说这简单阵法破解。

    蛊丝却滑过两人的指腹,雯时穿过类似于蝴蝶的骨头,这昏暗的甬道一时变得多了些光亮,空气中的湿闷热度似乎消散不少,而耳边的水流声也不再是哗啦啦的急促声响。

    一切归于平静。

    长渡偏头,拭过眼泪。

    竺叶面无表情的盯着长渡——好生奇怪的小道士,刚见面便想杀了她,为何会教她破阵?

    她缓缓的收了蛊丝,却在长渡抬头看她,酒窝浅浅浮现。

    长渡急里忙慌的扭过身。

    两人这才重新上路。

    越往前走视野便越发明亮,流水声滴答滴答的响着,他们几步上前。

    只见不远处的墙体两边缠了藤花,走进一看,东西南北各有四根柱子,而柱子上攀爬着数不清的藤花,就在四个柱子的正中央,有一大水池,池水清澈见底,隐约照清两人面孔。

    好浓的血腥气。

    竺叶警惕的望向四周,余光却看见池水之上有一闪而过的白影,似对准长渡。

    她同长渡对视一眼。

    就在那白影几乎要撞上长渡之际,蛊丝顺势将白影包裹起来。

    竺叶迅速转身。

    这些动作发生在一瞬间。

    那白影似还没来得及反映,只是瘫坐在地面上,手里还拿着个弯刀。

    他眼神里的凶狠还没完全褪去,小白脸似的面上还蒸腾着红晕,却意识到什么,突然垂下了头。

    竟是那强取豪夺芸娘的公子哥李承之?!

    竺叶心里顿生警惕,她抱臂盯着李承之看。

    李承之跪着向前,可因蛊丝缠着他的缘故,他更像是在地上蠕动的一条大白虫。

    竺叶嫌弃的后退一步。

    却见李承之哭得鼻涕眼泪哗啦的流:“道长,道长,你救救我,我真的快要死了,我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大红喜袍,我真的快要疯了……”

    他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长渡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看,还是半蹲下来:“那你好好给我说清楚,我才能帮你解决问题……”

    可谁知,他话还没说完。

    那截弯刀忽而扬起,冲向长渡:“凭什么让我一个人痛苦!你怎么不去死啊!”

    竺叶一脚踢过弯刀,她白了眼长渡:“烂好心。”

    她又是一脚,踢了踢李承之的衣袍:“你是怎么过来的?”

    李承之抱着头,满地打滚:“我…我怎么知道……”

    竺叶见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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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朝长渡笑道:

    “你看,他撒谎撒得好明显欸!”

    她这话音一落,连李承之狼哭鬼嚎的声音都停了瞬。

    “还挺有趣的。”

    长渡见她笑眼弯弯,不自觉的想要遮住眼睛,又意识到什么,虚了拳。

    竺叶说完便不再看长渡,自是没看见他这一小动作,又踢了踢李承之的腿,她伸了伸懒腰:“好嘞,好嘞,我们先走了啊,你先在这儿玩一会儿。”

    她说着,便要走。

    长渡看李承之一眼,又跟在竺叶身后前行。

    两人绕过大水池之时,缠在柱子上的藤花忽而动了动,迎风飘展,更为漂亮。

    吃了前几次的亏,竺叶屏气凝神,她刚走到柱子面前时,那李承之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惊得藤花飘动得更快。

    就这一飘动,露出了下面的血肉模糊的尸骨。

    竺叶嫌弃的后退,她扭头之际。

    蛊丝缠紧李承之,似乎勒得血肉都要溢出,他痛苦的大吼起来。

    长渡本是蹲下,盯着那些尸体看了半响,在听到李承之的大吼之后,他下意识起身,看到了蛊丝勒得那人变得更为粉嫩。

    他看向竺叶。

    竺叶警惕的盯着他。

    长渡道:“会不会…脏了…你的蛊丝。”

    竺叶一顿,瞪了一眼长渡。

    蛊丝雯时脱离李承之。

    蛊丝刚脱离李承之,他便如同一滩肉泥般的躺在原地,喘着粗气。

    竺叶大踏步的往前走,却瞧见藤花边缘处的那两个血肉,她一顿:“为何他们像是手握利器,对着对方呢?是相互残杀吗?”

    竺叶说着,便蹲下。

    藤花的根寄居在尸体之上,那两具尸体却保存完美——腐蚀痕迹并不严重,他们俩人分别拿着簪子,戳向对方的胸口。

    她新奇的盯着这两具尸体,哒哒哒的跑向其他四根柱子去看藤花下面寄居的尸体,其中三根柱子却仅有白骨,并无这样保存完好的尸体。

    长渡看着她的举动。

    她似是个幼儿,遇见个新奇东西,便要张望——也不管血不血腥、悲不悲伤。

    竺叶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她同长渡招了招手:“走吧。”

    长渡回头看了一眼——那李承之俯躺在地面蜷缩着,似乎晕了过去。

    竺叶边走边道:

    “我还以为你会救那个恶心人的东西呢。”

    长渡言:“他恐怕比我们更清楚这个古墓。”

    书是从李承之哪儿得来的——自是比他们更为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转过身。

    竺叶用手捂住使劲摇晃的八角铃铛,蹑手蹑脚的返回原路,藏在柱子后面往水池另一边的李承之看去。

    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以手撑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呼吸声随着他的爬动而逐渐平稳,熟门熟路的来到另一柱旁,颤着手的去摘藤花。

    长渡眉头微蹙。

    只见李承之将藤花吃了下去,本来还算红润的面色一下苍白起来,却瞧着更有精神了些,他颤抖着手,去够更多的藤花。

    硕大的颜色艳丽的藤花被摘掉,露出了柱子下森森白骨。

    李承之将藤花作手捧状,他闭着眼睛,神情陶醉又迷恋的嗅着藤花。

    竺叶嫌弃的看着这一幕,红线浮现在她的手腕,她碰了碰红线,以红线写道:“他是疯了吗?”

    红线没有绷紧,松松垮垮的系在长渡的腕骨上,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红线上点着,那截红线便开始围着他的脉搏而跳。

    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