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悬崖
    等李承之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中时,竺叶还是气不过,她跺了跺脚:“我刚才都快拍到他的脸了,你凭什么带着他后退?”

    长渡没应声,但脚步不停。

    石窟地面偶有白茧,竺叶踩过白茧,她见他睫毛微阖,面颊微鼓,活像个偷吃食物的仓鼠,背上剑鞘却发出嗡鸣声。

    莫名其妙。

    竺叶大度的不同他一般见识,抱臂问道:“喂,你刚才,怎么不问我?”

    “我可是能消除他体内的幻蛊蛊虫。”

    长渡神色冷然又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竺叶冲他翻了个白眼,抓住他衣袖就要他说话,可长渡却拉着自己的衣袖往另一边扯了扯。

    竺叶抓了个空,她气得停下脚步,伸手便要夺长渡的衣袖,却不小心碰住长渡的手,她赶忙抓住长渡的手,得意洋洋的冲他笑:“我抓住你啦!”

    “快点!我刚才问你话呢!”

    长渡也停了脚步,他微偏头看向竺叶:“你怎么总是……”

    竺叶盯着他的脸,一时福至心灵:“欸,小结巴,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她这话说得有些别扭,视线还好奇的盯着长渡的眼睛看。

    长渡被她盯得一下卸了气,他快速别开脸,强撑着神色冷然:“我没…生气!”

    竺叶才不听长渡所言,她好奇的瞅着长渡看了半天,直至长渡又强调了句“我没生气”,她才长长的“哦”了一句。

    长渡被她看得脸热,他别过面,回了竺叶第二个问句:“我救他,只是不想有生灵在我面前死去。”

    “我救我的,但你不一样,”长渡转过头看向她,他的神色依旧冷然,眉眼微微柔和,似是霜雪融化:“你同他无缘无故,你想不想救人,是你的自由。”

    竺叶半知半解,她负手走着:“反正是逗你玩的,我才不想救他。”

    她话毕,却听见“轰轰”得瀑布声音。

    竺叶视线一凝,她快步走了几步,视线扫过石窟边的藤花,将皮手套戴上,拨开下落的藤花枝条,瞧见了一根铁制锁链。

    她雯时一怔,又快步向前。

    只见前面似是个悬崖。

    瀑布顺流而下,水花四溢,青皮鳄鱼探头,而其上却有一铁制锁链,上面似是生了锈,瞧上一眼,似就闻到了血液的腥气。

    这样的悬崖。

    莫名得像越过月亮山的最后一处机关。

    长渡探查完其他地方,他凝视着面前的瀑布:“这儿无路,若是想达到前方,只能沿着铁制锁链而走。”

    他又看向四周:“应是有其他的路,不然他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竺叶回过神,她微垂头,余光瞥向自从破阵后便一直在发出急促声响的八角铃铛,心下微沉:“不用找其他路了,这条路,也能过。”

    她说到此,抬眼看向长渡:“你那条戴在眼睛上的白布呢?”

    长渡察觉到竺叶的异样,他的视线停留在瀑布上一瞬。

    墓中有瀑布,总觉是天方夜谭。

    但他垂了垂眼,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只见那白布上微沁了血,但血迹已干,似乎伤口已经愈合——那是长渡莫名其妙用刀划得伤口。

    竺叶这时才想起此事,察觉到自己的失神,不免微垂了垂眼帘,她直接撕开衣袖一角,勉强充作布料,抬眼刚看向长渡,却见他愣愣收回的长剑。

    她微顿:“看不见或听不见,才能心无旁骛冲过悬崖。”

    “你选哪个?”

    竺叶仰面看他。

    “看…看不见吧。”

    “那行,”竺叶将撕好的红布扔给长渡:“我一会儿封闭一下听觉。”

    因她撕了半边袖子的缘故,白皙手腕便裸露在外面,长渡偏头不看,颤着手接过红布,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竺叶已然跳上锁链。

    她身姿轻盈,如山间翩飞的蝶。

    长渡赶忙将红布缠在双眼之上,耳尖却稍微一动,分辨出水花打落在锁链之上的声响,步伐极稳的落在其上。

    叮叮咚咚的泉水声。

    似乎坠入山间。

    长渡刚起此念时,脚步雯时一顿,却立马反应过来,他屏气凝神,细听锁链之声。

    与此同时,竺叶虽听不见,但看得见。

    青皮鳄鱼张着血盆大口,舞动着水花,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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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跳跃,似乎抓住竺叶的衣角,将她扯进水中。

    她没管这些鳄鱼,只是向前。

    锁链似乎变宽,由一变二,竺叶指尖蛊丝微扬,触及那些锁链,锁链顿时无了踪影,她便快步向前。

    瀑布水花落了满地。

    两人衣衫微湿,可红线却越发明显,绷得紧紧的,艳丽又明显。

    就在竺叶刚要上岸时,却见满目小刀划落,并不是攻击他们两人,却似要斩落锁链,她手中凝满蛊丝,将小刀完全斩落时。

    只听“咔嚓”一声,锁链断了。

    还有…其他机关!

    她反应迅速的一挥长鞭,拽过红线,几步跳到岸上。

    长渡听清她脚步落地声,也几步跳上岸。

    锁链完全断落在瀑布之中,“哐当”一声,水花四溢。

    长渡眼前红布掉落,回首一瞧,却见满地泥潭——那根本不是什么瀑布,是粘稠、坑坑洼洼的沼泽地。

    他逼出体内不知何时进入的蛊虫。

    竺叶指尖一抬。

    蛊丝穿过蛊虫,她一手操纵着蛊丝,另一手打开瓶子,将蛊虫尸体落在瓶中。

    墓中控蛊人竟是如此擅长幻蛊。

    却在此时,一道罡风吹面。

    长渡手握剑柄,他一剑破了罡风。

    两人这才瞧见不远处的布局。

    石窟壁画、石阶冰棺。

    而那冰棺旁正站着一个姑娘。

    这姑娘貌如春花,眼尾微垂,着朱砂色衫裙,乌发用木簪挽住,抬眼看人时,有种平淡的死感——就像是动物和植物在她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前者会走、而后者不会走罢了。

    是画像上的女子!

    竺叶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转瞬间,她的眼睛发亮,整个人似有些兴奋,腕中的竹叶青跃跃欲试。

    她能感受到,

    眼前女子于练蛊一术,定不逊于她。

    竺叶下意识的想要放出竹叶青,逼出这女子的本命蛊时,但又过于好奇幻蛊。

    幻蛊并不少见。

    可这女子的幻蛊究竟是如何练成得?

    竟是这般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