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准那男人,面板上立马出现数据分析。
[胡安:46岁,墨西哥人,中级npc,无权限,港口工人,可抹杀。]
看到这行字,宁昭心下奇怪。
既然是没有权限的普通npc,何必露出这么紧张的表情?显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过她的权限只能看到这些内容。想知道更多的话,还是得自己去探索。
“爸爸!”
艾琳娜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细节,像往常一样离得远远的就开始给她的父亲招手。
走过去的一路上,宁昭的余光一直往胡安身上瞥。但他好像发现了她们,再看过去时他的异样表现已经消失,变得和周围工人没有什么两样,也不再引人注目。
[潘斯:50岁,墨西哥人,中级npc,无权限,港口工人,可抹杀。]
“今天做了奶酪薄饼和粉蒸肉,天太热啦,我还给你带了一份冰米浆。”
艾琳娜将手中的餐盒递给潘斯:“今天妈妈说她会提早下班做晚餐,我们等你回来。”
潘斯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但皲裂的皮肤上仍能看到被阳光照亮的汗珠。他露出慈父般的微笑:“辛苦了,艾琳娜。这位是……”
大概是宁昭美得太过招摇,即使她没有靠近这里,也仍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有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看迷了眼,还不小心把手里的箱子给弄掉了,闹了好大的洋相,惹得周围一片打趣。
“这是我的顾客,来找我缝补衣服。我现在就得回去工作了,爸爸,我们晚上见。”
突然想起宁昭是和她一起来的,艾琳娜回过神,匆匆和他告别。
离开时,宁昭又看了胡安一眼,发现他老老实实地在搬东西,就好像刚才她看到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艾琳娜是个很活泼的女孩,一路上和宁昭说了不少小镇见闻,宁昭听得认真,心情自然而然也得到了放松。
有了宁昭在市场上淘回来的高级布料,艾琳娜的手艺也有了用武之地。待到她把裙子补好,原本已经扯坏的地方已经连一点缝补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宁昭悬着的心放下,小心翼翼地将裙子收好,抬头看向艾琳娜:“这样的缺口都能修补好,你真的很厉害。”
以前走红毯时穿过太多礼服,它们的唯一共同点就是脆弱,别说是撕扯了,连稍微弄皱一点都很难恢复原状。所以宁昭一开始只是想把裙子补好,哪怕不能穿,也还能留个纪念。
但她没想到这条裙子会被补得焕然一新,完美到哪怕再去参加几次晚宴都不是问题。
艾琳娜腼腆地笑了笑:“能帮到你就好。以后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
一沓纸钞被放在桌上,宁昭把钱推到她面前:“这是你的报酬。”
拿起钱一看,给的还是美钞。
艾琳娜心惊,忙又推回去:“这太多了,我……”
门口的风景叮铃铃地响起,宁昭像是知道她会推脱一样,已经提前离开了。
这么多天下来,她已经把这个世界摸索得差不多了。
在她认为,虚妄之都和现实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也许就是这里的人大致分为npc和玩家,每个人各司其职,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
与其说是另一个世界,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游戏。
但这和游戏又不一样。这里的npc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想,他们清楚他们的职责所在,也会在规则范围之内拥有各自的生活。
而宁昭迟早都会脱离这个游戏的——不是死掉就是回到现实世界。反正不管是哪种,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对她来说都是没必要的,她不介意在她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帮她觉得有眼缘的人。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拿出小镇地图,她再次回到了刚才的港口。
直觉告诉她这里有情况,反正天色还早,她不介意在这里多停留一会。
为了避免惹人注目,她在身上贴了隐形贴纸,做好这一切后,她这才走近码头,一眼就看到了刚才鬼鬼祟祟的胡安。
“这批货搬完了,你那边没问题了吧?”
拐角处,刻意压低的男声响了起来。两人交谈时说的是西班牙语,但宁昭自带翻译系统,能轻松听懂他们的密谋。
她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正在交谈的男人正是胡安和艾琳娜的父亲潘斯。
胡安嘴里叼着一根快燃尽的香烟,虽然姿态慵懒,但目光却在四周不停逡巡,貌似是时刻注意四周的动向。
“没问题,已经联系好晚上交货,你可以给我了。”
相比较胡安的熟稔,潘斯看起来却有些紧张。他凑到胡安面前,两人手肘被衣服挡住的地方稍微磨蹭了下,不知道交换了什么东西。仅短短两秒的时间,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恢复了正常。
显然,他们在做交易。至于做的是什么交易,猜也能猜得到。
Npc有了自己的思想后,做出的行为也会渐渐脱离系统的控制。就好像在现实世界中,就算有法律的束缚,仍会有一大批人铤而走险,在法律的边缘试探。
只是宁昭作为掌权者,有直接抹杀他们的权利。
但她不会这样做。相反,看到这一幕的她反而觉得忧心。
艾琳娜天真烂漫,她的父亲却在背地里做不干净的交易。虽然她只是个npc,但宁昭还是不由得感觉到愤怒。
大概是怕被人发现,他们换完东西后很快就走了。宁昭却仍然待在原地观察他们的行为,看了好一会儿,再没发现什么异样。
“你为什么会生气?”
耳边传来一道轻飘飘的男声。
宁昭刚才看得认真,一点都没注意到她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
她心惊,转头一看,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时也。
“……”
所以兜兜转转,她以前认识的人,都是她“以前”认识的人?
时也还是那副病秧子的模样,长得倒是挺帅,但身材薄薄一片,好像来阵风都能吹倒,连苍白的肤色都能与天生冷白皮的宁昭抗衡。
“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我没有表现在脸上吧。”
宁昭稍微往后退了退,身侧的墙壁立马挡住她的身影。这样一来,在码头做工的工人们就看不到他们两个了。
虽然心里确实有怒火,但宁昭一直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眼观察着面前的一切,她不知道时也是怎么看出她情绪的。
她想去看时也的身份,但面板没有动静,她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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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时也要么就是权限比他更高,要么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我可以感受到。”
时也的目光深远,让人看不分明他究竟在看什么,但他的语气却熟稔坦然,没有半点想隐藏什么的意思。
“这些事情沈书言都知道,但他从来不管,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他将目光收回来,落在了宁昭的脸上。
“懒得管。”
现在的沈书言性格太好摸了,宁昭没过脑子就得出了答案:“哪怕是监控都摆在面前也不能时时刻刻注意到每个npc的动向,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他不会管。”
就算要管,管的也该是这些小喽啰背后类似柯尔特之流的大Boss。
“你说得不对。”
见宁昭的表情如此笃定,时也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懒得管,而是这样的行为在虚妄之都是被默许的。”
她看向他:“你很了解?”
“当然。”时也理所当然地点头:“一切不违背游戏规则的行为在虚妄之都里都是被允许的。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这些npc不管怎么搞都翻不出太大的水花,所以沈书言管了也没什么意义。”
和现实世界一样,有安稳本分的好人,就会有狡猾凶狠的坏人。只是如果坏人的行为被默许,到最后好人越来越少、矛盾越来越多,这个国度最终只会迎来毁灭。
“放心吧,不会毁灭的。”
像是看穿了宁昭的心思,时也打了个响指,她面前顿时浮现一个虚拟的画面。
画面里有一个天平,左边是一个写着“罪恶”的砝码,而右边的砝码上写的则是“正义”。
写着“罪恶”的砝码比另一个砝码大了一圈,理所当然地,天平左低右高,左边的快要压到了最下面。
“如果将这两个砝码放在天平上,那最终的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不管罪恶和正义的比重有多不协调,它们最终都还是会稳稳落在托盘上,这就是最差的结果。”
像是意识到什么,宁昭微微皱眉。
“但你们的现实世界却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时也晃了晃手。面前的天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悬挂在钉子上的绳子。绳子两边一开始挂着重量相等的砝码,但左边写着“罪恶”的砝码却变得越来越大,绳子也随着它的变化开始往□□斜。
直到代表着“罪恶”的砝码大到一定程度,绳子终于拉着右边那大小始终如一的“正义”砝码一同掉落在了地上。
“一旦罪恶到达一定的比重,正义将无法与它抗衡。届时,世界会毁灭,人类会迎来新生。”
看着宁昭的表情,时也再次打了个响指,面前的画面消失。
“虚妄之都就是那个托盘。只要托盘在,不管这里的罪恶有多少,它都会以这样不平衡的姿态与正义一同被摆在天平上。因为有托底,所以这里永远都不会毁灭,只会无限趋近于地狱。正义的人苦苦挣扎,而罪恶的人却收获得盆满钵满,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
宁昭彻底听懂了。她明白时也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她仍然有自己的考量:“这个世界不是我的世界。我只会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无论正义还是罪恶。”
她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