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话刚说完,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面目狰狞,瞳孔在极速扩张,数十条黑气在她脸上的皮肤里乱窜,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她躺在我的怀里,嘴里还在不断的往外吐黑血。
“夏青?”我惊慌失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我的叫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唐悦惜快跑过来“把她扶起来,不要让她躺着。”
我连忙照做,把夏青的身体扶正。
唐悦惜从口袋里取银针,手速飞快的扎进夏青的身体里。
几分钟过后,夏青的情况才慢慢稳定下来。
“可以让她躺下了。”唐悦惜收起银针说。
我缓缓把夏青放平躺在地上,脱下外套垫在她脖子下面给她当枕头。
唐悦惜面色凝重“鬼门十三针只能暂时缓解她的情况,必须要找到断魂草才行。”
我疑惑“你们在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夏青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瞥了小舅一眼,说起我被扔下来后发生的事情。
在我被牛头马面丢下来之后,殿上的阎罗王又继续了他的审判。
他说着他们每个人不堪的过往,在提到安盈妹妹的时候,安盈没忍住动了手。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先接受阎罗王的审判,然后在找机会去往其他九殿。
他们不确定惹怒了殿上的阎罗王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这也是他们当时不出手阻拦牛头马面把我丢进九层地狱的原因。
但安盈的出手,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安盈有一双阴阳眼,她早就看出殿上的阎罗王和判官都是鬼僧假扮的,所以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恐惧。
在他们提到她妹妹的时候,她没能控制住心里的怒气,抢走成缘的金刚杵冲上殿杀死了假扮阎罗王的鬼僧。
鬼僧被金刚杵打死后并没有消散,他的魂魄变成一根根鬼蚂蝗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
鬼蚂蝗会寄生在他们体内,先蚕食他们的灵魂,再吃掉他们的骨血,直直把他们吃成一具空壳。
只有断魂草才能彻底杀死鬼蚂蝗。
唐悦惜说完,撩起了左手衣袖。
一条尾指大小的黑气在她手腕处蠕动,一会儿粗一会儿细。
我担忧的看了小舅一眼,他笑着用口型告诉我“没事”
我想起老人说过的,被蛇咬百步之内必有解药,不知道被鬼蚂蝗咬也是一样。
唐悦惜听了我的想法后摇头,说“在上面没看见有断魂草。”
“之前我和老桥去贵州的时候看到过一片断魂草。”
小舅说完后看了安钰桥一眼,安钰桥立即接话“看来我们出去后还要再去一趟贵州了。”
我松了一口气,能找到总是好的。
当务之急是要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考古队十一个人,除了逃走的刘雯和陈武,其他九个人的魂魄都在这里了。
进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半,现在只需再找到他们的肉身,我们就可以考虑出去了。
我把从李千云口中听来的河口村的事情,以及外面人骨八卦的来源和他们讲了。
唐悦听完惜面色凝重“如果这次能彻底杀死那十个鬼僧,我们会想办法妥善处理那个八卦的。”
我点了点头,沿着崖壁和他们一起找出口。
地狱已经塌了,现在这个地方就像一个深井,一眼望不到顶。
爬出去不太现实,唐悦惜猜测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出口。
我放出去十几个纸人,有一个小纸人顺着洞壁爬上去,飘回来告诉我它爬了百来米都还没有看到出口。
“找到了!”安钰桥敲了敲身前的岩壁,“这里是空心的。
”
我把纸人召回来,等它们井然有序的跳进背包。
小舅从石头缝里翻出来一把大锤,他轮着锤子砸向墙面,“砰”的一声前方的石块碎裂,露出来一个两米多高的通道。
他挥手招呼我们过去,我先过去看了下夏青的情况。
安盈出于愧疚一直守在夏青旁边,我过去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
夏青身体里的鬼蚂蝗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人却是已经陷入了昏迷。
只能由队伍里的另外一个男队员王放背着。
被砸出来的这个洞里面非常潮湿,还有很多细小的虫子在爬。
我身上戴有金蚕蛊,所以并不害怕。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几乎是三步一跺脚。
我们大概在洞里走了五六分钟左右,就看到前方有一道蜿蜒向上的楼梯。
唐悦惜率先走上去,明明脚已经踩在了石梯上,身体却是在往下坠。
好在小舅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我晃了一下摄魂铃,周围的景象顿时大变。
哪有什么楼梯,有的不过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在我们所处位置的对面,那里矗立着十座莲花座,上面盘腿坐着的正是十个考古队员的肉身。
我数了一下“怎么少了一个?”
刘雯不在。
“先过去看看。”小舅舅说。
通往那边的路是一条直径不足两公分的小道,道两边是黑不见底的深渊。
我顿时犯了难,这和走独木桥有什么区别。
跟外面云梯的差别也不大。
我光是看着就已经开始头晕了。
唐悦惜已经先走上去了,我则是躲在了最后。
小舅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我身边蹲下。
“上来,我背你过去。”
“啊,这不好吧。”
我有些担心,万一你脚滑那我不是跟你一起下去了。
嘴上不乐意,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小舅近一米八的个子,背起我来还是比较轻松。
走上小路前他叮嘱我“你害怕一会儿就把眼睛闭上别看,千万别在我背上乱晃,不然就该请全村开席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声,我又不是傻子。
我正青春大好年华呢,可不想搭在这里。
走过去大概花了十分钟左右,到地方后小舅就直接松手了。
他手松的快,我还没反应过来,胳膊还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松手松手!”他慌张的拍着我的胳膊。
我松开他后,他靠在岩壁上揉着脖子大喘气“没被上面的东西弄死,差点了结在你手上。”
我不背锅,谁让你松手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跟着成缘走到一个莲花座底下,专注的看着座下的文字。
他看我看着专注,开口夸我“没想到你也懂梵文啊,真厉害。”
我对他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在等你翻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