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越脏越好,刚出生的猛鬼最怕脏东西。”
仁杞回答得很认真,刘队想也没想屎啊尿之类的东西挂身上是种什么体验,脚下溜烟似的,召集兄弟去通知接触过张勇的人了。
刘队跑远,仁杞蹲下捏了一点地上的泥沙细细查看。
住院部是在医院正中央,四周都是交错的绿化带和石板路,此刻天色忽然阴了,响了两声空雷,树影张牙舞爪,似要随时扑来。
仁杞拍掉了指尖的尘土,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嘴角轻抿:
“我们也去做准备,这天色开始变了,入夜了大凶,吾一人恐怕也护不了那么多人,这张勇突然自杀,吾就怕暗中有人布局。”
我有些担忧:
“仁杞大人,我有莫奈和西纤,还能自己叠纸棺,就是跟张勇接触过的人恐怕不少,而且也不知道有哪些间接接触了的,他们都是无辜之人,光一些污秽能行吗?”
他四周环顾了一圈,沉声道:
“先去找一些麻绳,裹上符纸,围着这栋楼埋一圈,只要有鬼魅靠近,吾就能感应到,至于那些间接接触过的人,只能说尽力而为,这怨气太深,入夜只会提前。”
仁杞说完已经自顾自往医院外走去了。
我小碎步跟上,低低的唤他:“仁杞大人,麻绳这种东西在哪里去找?”
仁杞忽然伸手放在我头顶:
“纸扎铺,一般戴孝这些会用到。”
“阳禾,吾探到医院的后巷有纸扎铺,让莫奈运灵载着你去,吾去四周先布下捕阵。”
“好。”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等等!”
身后的人一把将我拉住。
仁杞皱眉轻斥:“忙撞什么,莫奈还没出来。”
他说着指尖悄悄一划,莫奈的身影立马出现在了我身后。
“小心点,一有不对劲,就让莫奈带你跑。”仁杞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我,我忽然就有点鼻酸。
我吸了吸鼻,灿烂一笑:“嗯,放心。”
跑出了医院,找了个小巷子,莫奈显身在我跟前,我探头确定四周没人后问他:“莫奈,你怎么载我?是搂着我飞,还是瞬闪?”
莫奈表情温雅,退远了些,一个响指,一阵马蹄加鸣叫,一匹雪白马驹拉着马车从空中驶来。
我下巴要掉地上,紧张的打望了下四周,确定只有我能看见后,歇了口气,随着莫奈撩起的帘子,坐了进去。
马车内非常简洁干净,就像莫奈那清清淡淡的气质,但又不失贵气。
莫奈坐上马车,一扬鞭,马驹直接跑上了半空。
我有点激动,毕竟第一次坐民国马车,还是这么贵气的一种,但想了两秒,又觉得不对,我撩开帘子问那个赶马的人:“莫奈,就一条街的距离,我们干嘛要坐马车?”
他淡淡笑了:“猛鬼逃离在外,难免不会盯上小姐,我的马车除了你我,谁都看不见,也碰不到。”
我震惊:“这么厉害?!”
他很谦逊:“还好。守山多年,白雪一直陪着我,总算能出来跑一跑了。”
吁——
马车刹住了。
跳下马车,还有一些白烟萦绕,莫奈手一挥,白烟随着马车一起消失了。
我们眼前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小巷子,斑驳的石板路上青苔混着水滴,石砌的房子,掉漆的木门。
长长的巷道尽头有一棵巨大的黄果树,旁边有个挂着灯笼的小铺子。
这个巷子可能因为在老城区,早就没几个人住了,有也只是一些老人。
那个纸扎铺开着,就显得格外明显。
“有人吗?”
我奔跑在铺子门口刹住,铺子外面摆着纸钱,花圈,还有一些纸房子。
我脑袋探进去了,才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空的太师椅正在缓缓摇晃。
咦~
我打了个激灵,这在鬼片里面,摇着摇着就要摇出个鬼影来。
“有什么事?”
耳旁响起嘶哑的声音,我一偏头,一个脸颊凹陷,横眉冷目的老头立在我旁边。
我差点要尖叫,但又一把捂住了嘴,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要稳重,这么害怕也太不符合仁杞大人对我的栽培了呜呜呜……
“买纸钱还是订花圈?”
老头儿矮小的身子侧过,走到铺子里面关上了太师椅的那间房门。
我缓了口气,急急道:“爷爷,我要买麻绳,越多越好。”
老头听闻,顿了一下,抬头盯着我。
“姑娘你,阴气太重。”
他说完阴沉着脸,继续理着他的物品,也不说卖不卖给我。
“爷爷,我急用,救人命,能不能卖给我?”我焦急的祈求着,就要掏口袋里的钱,结果一着急,把纸棺给掏到地上了。
我想伸手去捡,那老头匆匆的跑过来,拿起我手上的纸棺,手都在抖。
他抬眸激动的问我:“姑娘,这棺哪来的?”
“我,我,一个有缘人给我的。”
我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纸棺这个事情仿佛并不为世人所知,能带来的是好是坏暂且不知,我不敢冒险道出身份。
老头听闻,眉目带笑的看了我一眼。
“不错的姑娘,那个有缘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老头儿我这就去给你拿麻绳。”
他说着进了方才太师椅的里屋,随即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念叨声音,就像两个人在商量什么,过了几分钟,老头拿着一个麻布口袋,里面装着一大摞麻绳。
重情重义的人?难道他说的是我爷爷?
爷爷的事迹,好多我都不知道,想起他我就会有点难过,但当务之急还是先配合仁杞做好准备工作,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找机会来了解一下爷爷的事。
“谢谢爷爷,多少钱?”
我吸着鼻子,掏着口袋准备付钱,苍老的手却突然按住了我的口袋。
老爷爷眼眸凝重的看着我:“姑娘,我这的麻绳不用钱买,有钱自会相送,我看姑娘你身旁的阴气虽重,但并无凶煞之气,但你既要用到麻绳,那老头子我就再赠一物给你,紧急时刻也许能派上用场。”
他说着,拿出了一面铜镜,大概有巴掌那么大,看它外观的雕刻,应该是个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