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二十一、大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此刻,当防风意映和涂山璟正准备着步入婚姻殿堂,永结同心时,相柳也终于带小夭结束了长期跋涉,走出了山林……

    不得不说,即便有皓翎国在前线牵扯了西炎大部分兵力的关系,让相柳不动用辰荣义军的兵马,也不至于落入大军围剿,十面埋伏的惨况。

    甚至和赤宸有仇的大部分家族,因为拿不准皓翎、西炎两位陛下,对小夭生死的真实态度,而都谨慎没有派出长老级高手追杀他们……

    但就是各大氏族里,那些不具备顶尖力量,也没有滔天权势的人们对小夭和他的恶意。也足教相柳疲于应付了。

    跨山渡水,杀人无算,血战千里,终得逃生。

    这落在纸上轻飘飘的十六个字,换到现实,却是长达数月的精神紧绷,接连大战。

    战到最后,就连相柳都不禁感慨:“赤宸大将军当年动辄把不从者抄家灭族,连根拔起,真是很有必要啊……”

    不然当年死绝户的人都那么多了,过三百年,甘冒大风险找小夭寻仇的人还剩这些。

    可想而知,赤宸过去要是心慈手软点,留有遗孤的人家再多点,今日小夭真是半点别想活了。

    ………………

    “……呵呵呵。”

    小夭听了相柳这番感慨之后无言以对,忍不住道:“你怎么不想,要是我爹当年少杀些人,不那么专制独裁……冷酷残暴,我现在也不用继承他那么多仇人啊?”

    相柳道:“那样的话,大荒数百年来,死的人可要多很多了……”

    “喔?”小夭闻言不太相信的望着相柳。

    相柳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着……

    穿过一段幽暗奢华的曲折地道,很快的,他们便来到了一间地下斗兽场中。

    那是大荒六大氏中离戎氏的产业:由遍布各地的捕奴队,捕捉人、妖回来。和兽同养,再让他们彼此相杀……

    用滚烫的鲜血、激烈的战斗和不屈的意志取悦神族、贵族。

    “那太残忍了。”小夭说。

    “可在几百年前,赤宸大将军没得势前,中原、皓翎包括西炎,这类斗兽场随处可见。”

    相柳嗓音清淡道:“当初这甚至不属于什么黑色产业,而就是可以正大光明开办,邀人入内看的娱乐场所。”

    “直到后来,赤宸大将军掌握辰荣权力后,才下旨封禁了捕奴队,取缔了斗兽场……而他死后,西炎王也没全废除掉他生前制定的法令。”

    “只是监管方面,量刑方面,比赤宸当年,就要轻许多了。所以这类场合,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后,这些年来,也还是逐渐死灰复燃,重新兴起了。”

    小夭不说话。

    只沉默着陪相柳看了一场激烈斗兽。

    临走之前,

    望着地下伤痕累累,眼眸空洞的斗兽选手,相柳上前,和他说了一句话。

    小夭目光微动,听见了,那句话是:从前我也和你一样……

    ——————————

    是夜,月明星稀,清辉照影

    相柳带小夭在紫金山下,轵邑城里租了一间独门小院,住了下来。

    小夭对此没有意见……但晚间看着庭院里面,月下独酌的银发美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你白天和那个斗兽场里的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相柳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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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酒道:“我无父无母,自有记忆起便是自己从蛋里钻出来,天生地养的活。直到某日,被斗兽场里的人捉去,成了玩物……然后过了几百年,我长大了,不想再继续留在斗兽场里,就逃走了。”

    “循着血脉里的本能,我开始时逃去了海上,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海里危险,遇上一次大涡旋,就差点死了,幸而义父救了我。”

    “然后你就一直跟着洪江了?”小夭问。

    相柳道:“没有。”

    “我刚遇见义父的时候,还不清楚他的为人,被他救了,也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所以,我就又逃了。这一次,我逃去了人迹罕至的极北雪峰……”

    “然后呢?”小夭好奇的追问他。

    “然后,我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雪峰里修炼了一百多年,直至成年。”

    相柳道:“再后来,某一天,雪峰里进了一位生机断绝,却还剩口气的神族少年……是北方防风氏族长,庶出的二公子,叫防风邶。”

    “防风邶在濒死之时,用他的精血、灵力,以及他所知的防风氏的弓箭秘技,与我做了交易,换我以他的身份走出雪峰,代他奉养母亲终老……我答应了。”

    “防风邶……”小夭道:“他,和防风意映,是什么关系?”

    兄妹还是姐弟……

    “兄妹关系。不过,防风邶当年进雪峰的时候,防风意映还没被防风夫人怀上,所以她这辈子,从没见过自己二哥一面。”

    相柳道:“三百多年来,她一直以为我就是她亲哥。哪怕后来发现我投身进了辰荣义军,发现我身怀妖血,也只当我是得了什么机缘,换了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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