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报仇雪恨
    施诗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抿紧了嘴唇,将手机递给了身后等待的人,然后缓缓走出了人群。 秦玉坤正与一名俏丽的护士谈笑风生,见到她走来,连忙凑上前关切地询问:“怎么样?昀哥电话里说了什么吗?” 施诗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位护士,轻轻挑了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微妙的审视。 秦玉坤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解释:“我只是随便聊聊,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可不想让小嫂子误会,以为他们昀哥周围的人都不靠谱。 小护士瞥了他们一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某种误会。 秦玉坤没有再作解释,而是直接跟上了施诗的步伐。 “怎么不说话呢?小嫂子,发生什么事了?我哥训你了?” 他追问着,一脸的关切。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心里暗自思量,尽管对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父辈般的教诲意味,但并不令人反感,相比起以往那位浑身散发着浓厚“权威”气息的上司,这位显然要亲切得多。 施诗不禁自问,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仅仅因为张宗昌那粗犷直接的言辞,就让乾隆皇帝细腻温婉的诗词显得格外珍贵了吗? 看来,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施诗略显尴尬,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着谈论自己,忽略了对方。 秦玉坤见状,宽慰道:“昀哥肯定能处理好的,这点你放心。” 他眼中闪烁着对凌昀的信心,“不过,他虽然精明强干,在情感方面却如同一张白纸,更不懂得如何去哄女孩子开心。将来你们在一起了,你可得耐心地引导他,让他慢慢学会这些。” 施诗再次挑了挑眉,这哪里是需要她费心调教,分明是在暗示凌昀在情感世界里还是个初学者,任何不够周到的地方都是出于无心,而她,似乎意外地捡到了一个未经雕琢的珍宝。 “这该怎么引导呢?我又没学过。” 施诗笑语盈盈,边说边往楼上走去,留下一串轻盈的脚步声。 秦玉坤望着她那狡黠的背影,回味着她那微妙的表情,心中隐隐觉得,或许他们都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回到病房,恰好遇上陈家姐妹前来探望,还有回家取物品的刘素芬一同抵达。 陈婕仍旧穿着制服,显然是打算为施诗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施诗服下药物,稍作休憩之后,便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知了陈婕。 陈婕记录完毕,便匆匆返回派出所汇报情况,而陈妤则因需回家照料父亲,姐妹俩短暂相聚后便告辞离开。 秦玉坤送别客人,良久才返回,手中提着餐馆新做的饭菜,还有一壶熬煮了整个下午、香气四溢的鸡汤。 鸡汤中竟加入了上等红参,而那只老母鸡一看便知是经过长时间精心饲养的。 得知这一切又是凌昀的安排,施诗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宋有财一边品尝着鲜美无比的鸡汤,一边满心羡慕地说:“表姐,能跟着你,我真是沾了大光。”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如此畅快地享用美食是什么时候了。 家中经济拮据,只有在节日时才会勉强买些肉食。 自从跟随施诗来到城市,她再未挨过饿,而施诗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美食爱好者。 “只要你不怪我拖累了你就好。” 想到那些人原本是冲着自己而来,却差点让宋有财受到牵连,施诗心中充满了歉意。 “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当初你可是不顾一切地救了我。” 与施诗相处久了,宋有财学会了更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感:“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我。” 话音未落,她的眼眶渐渐泛红。 在家时,好事总是弟弟优先,奶奶作为长辈自然也不例外,母亲掌握家中大权,从不考虑她的意愿和感受。 只有施诗,在买菜做饭时总会先问她想吃什么,有了好衣服也让她先挑选,遇到熟人介绍自己时,总是大方地说是她的表妹,不像母亲,家中来客时总爱说:“这是我们家那丫头,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可比不上你们家的孩子懂事。” 要么就是:“这孩子书念得不多,相貌也一般,比不上你们家的孩子有出息。” 虽然是自谦之词,但在宋有财听来,总是觉得刺耳难受。 她不求赞美,只希望母亲能平和地介绍自己就好。 难道她真的比别人差那么多? 逃离知青点的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如果表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这一生,哪怕倾尽所有,也要为表姐报仇雪恨。 施诗未曾料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竟让宋有财落下了眼泪。 一时间,她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秦玉坤善解人意,几句温言软语便让宋有财止住了泪水。 一番忙碌之后,天色已晚,秦玉坤前往附近的招待所安排住宿。 刘素芬则坚持留下照顾二人。 “你也回去吧,我们又不是重病号,不需要人守夜。” 施诗反对道,医院毕竟不是休息的好地方,躺在这里总让人难以心安。 “以防万一嘛。” 刘素芬态度坚决:“看看你们俩虚弱的样子,就连上个厕所都要扶着墙,我怎么能放心回去睡觉。” 两人因受寒加之感冒和皮肉伤,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施诗劝说无效,只好往床内侧挪了挪,让刘素芬与自己同床共寝。 但因她伤势较重,刘素芬不肯,简单收拾后,选择了与宋有财挤在一起。 熄灯后,她们开始了低语交谈。 宋有财好奇地问道:“表姐,你和表姐夫都聊了些什么呀?” “表姐夫”这称呼太过正式,让施诗一时有些不习惯:“怎么不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宋有财嗫嚅着:“那个,我不敢。” 在车里初次见到凌昀时,她嘴里就不自觉地“姐夫姐夫”地叫开了。 为何? 全因那人的眼神深邃如渊,仿佛能洞察人心,令她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