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28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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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临时住处,鸽架上听了一只通体透蓝的鸟,见他二人回来,那鸟竟张口说话,喉咙中传出阿加雷斯的声音,“吾等已把事情办妥,克拉斯托尔留在帝京,你若什么时候去扶桑,便把他一并带上吧。”

    吉尔伽美什听了,点点头,对祂说:“我会的,但只是这么件事还不至于让你遣忘川使来吧?”

    祂说:“正是,少阳山近日有异动,国主说红鸾曾托梦给她,个中缘由吾不便多言,国主派遣的信使已经在路上,不过你不想去也无妨,毕竟这与你关注的扶桑使节一事没有太大关系。”

    吉尔伽美什听他的语气,笑道:“我明白了,那件事,你打定主意了?”

    “忘川不能没有神祇,你当然知道的。”

    忘川使在祂话音刚落时就飞走了。

    吉尔伽美什打了个哈欠,随手拢一拢头发,扭头看向欧米伽,然而他一天经历这么多波折,早就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祂笑笑,合衣到另一张榻上睡了。

    夜半时分,吉尔伽美什眯眼转醒,下意识地向小几上摸去,却发现小几上没有一杯本应是温热的水。祂仍带着困意嘟囔道:“今天怎么没有水?”便一头栽回榻上接着睡了。

    翌日清晨,果然有人来叩门。吉尔伽美什打开门一看,荧惑守心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完全看不出来是国主信使的样子。

    “哟,这不是王后吗,怎么劳您大驾啊?”吉尔伽美什看他那一言难尽的滑稽模样,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荧惑守心挤进屋子,一边拆卸头上围的布巾一边说:“要不是因为只有我能来,我才不来呢。您是不知道帝京那些权贵看得有多紧,巴不得脸贴在窗子上听我们谈话……诶?”

    他抬头,就看到了嘴里咬着发带扎头发的欧米伽,昔年故友此时相见已是物是人非,“追云逐月,你活过来了?”

    欧米伽点点头,梳了个高马尾,“也不算复活,魂魄苟活世间罢了,吉尔……殿下给我起了个新名字叫欧米伽。”

    荧惑守心点点头,“不错不错,‘光神的爱子’,是个好名字。”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欧米伽白了他一眼,收拾自己的衣服去了。

    吉尔伽美什坐在他旁边,问:“阿加雷斯和我说过了,少阳山怎么了?为什么找我去解决?”

    “鸾儿……东华少帝九槊贯虹仙君她的封印松动了,殿下推脱自己有事在身上说什么都不肯去,只好来找您了……”荧惑守心说。

    吉尔伽美什撇撇嘴,“但祂这次的确是有事耽搁了,言归正传,她托了梦?什么梦?”

    荧惑守心摇摇头,“具体情况只有国主知道,但我亲眼见她数十夜无法安眠,心中很是心疼啊……”

    窗外,灰蒙的天空下,细雨如丝,缠绵不绝,它们悄无声息地潜入屋内,携带着潮湿的气息,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室内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湿气而变得沉重,几人的心情也随之沉沦,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

    吉尔伽美什走到窗前,用力推开那扇阻隔外界的屏障,任由斜斜的雨丝飘洒进来,打湿了木质的窗棂,留下了斑驳的水痕。

    祂问:“三年过去了,你还记挂着她吗?”

    “怎么会忘呢?她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记挂着呢?”

    雨声中,对话渐渐模糊,却又清晰地刻画出了那段深藏于心底的往事。在这雨的世界里,思念如同细雨一般,无声地诉说着,永远不会停歇。

    ·

    阿加雷斯刚从前线退回到雁门关,这是神战中最为惨烈的一场——这是一场神与神之间的较量,残酷至极,连祂那柄曾经波光粼粼的水剑,如今也只剩下了半截残骸。这样的险胜起不到什么振奋士气的作用。磨兰伪神的强大,让所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即便是阿加雷斯也只能步步为营,谨慎前行。

    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难得的细雨轻柔地落下,洗刷着陈旧的战场痕迹。祂在军营中闲逛,见到了一个抱着青色的蛋的小女孩。原来是个半神,祂紧张的心情被这美丽的小女孩舒缓了,“小仙君,你叫什么名字?”阿加雷斯半蹲下身,用祂那曾经挥舞利剑的手,此刻却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小女孩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映出了水神的身影,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阿加雷斯的温暖,原本紧绷的精神渐渐松弛开来

    “水神殿下,我名东华少帝九槊贯虹。”

    真是个格外英气的名字,和这个单薄瘦弱的小女孩一点都不搭调。

    祂问:“你有父母吧?你的父母呢?”

    “都死了。”

    战争就是这样的,今日围坐一桌吃饭的家人明日就阴阳两隔。

    神明突然对战争有了一丝痛恨,世界法则规定下的终焉就是战争不止,从来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祂又问:“那他们给你留下过什么话吗?”

    东华少帝举起那颗蛋,递到阿加雷斯面前,道:“这是我妹妹,叫青鸾,他们让我把她交给你,你的力量可以让她降生。”

    小姑娘低头想了想,又说:“我不想要这个妹妹,大家都偏爱她。”

    得宠过又失宠了的神祇似乎是理解了她的矛盾心理,被忽视的那一个,无论是谁都会难过得要发疯吧。

    祂牵起小女孩的手,问:“她是青鸾,那你一定字红鸾咯?要不要和吾去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会偏爱你。”

    其实她根本没有用以爱称的字,但她点头默认,由着阿加雷斯送她东去帝京。

    红鸾的身体单薄、脆弱,没有力量。而那个力量四溢的青鸾此时还没有破壳。

    祂从军营的将士中了解了一个近乎于荒谬的故事。她的父母亲诞下了一对双生子,可在战时以他们的力量实在没有办法让两个孩子同时破壳。父亲认为既然妹妹神格已现,就应该放弃姐姐而照顾妹妹。母亲虽然也更喜欢小的那个,可偏生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既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