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琂扬起眉毛,语调有些揶揄:“你要给别人推荐?”
沈时因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别人只能看,只有我能感受……”
钟琂索性靠在床上,对沈时因说:“那你可以再来我身上游一游。”
沈时因发现越是假期快结束,她就越想要和钟琂沉湎于这种没羞没躁的生活。
最后反倒是钟琂主动说:“我们又不是要分开了,还要一起回园区的。”
沈时因又缠上去亲他,叹息着说:“可是这不一样。”
*
第二天醒来的沈时因躺在床上晕神,她意识到这家酒店不会有长颈鹿叫早,也不会有清晨的乞力马扎罗山给她看了。她走下床,看见钟琂已经把行李箱都收好了,还叫了早餐。
总体来说,沈时因能给这趟旅程打满分。他们先后经历了最现代化的都市和最原始的草原旷野,每天都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也全程都没有吵架。
回程的路上,沈时因忍不住问:“下次假期是不是要等大桥完工了?”
钟琂说:“那是最好的情况。大桥完工之后肯定又有别的项目,如果赶到一起了也放不了假。”
沈时因问:“在我来非洲之前,你是不是也有快三年没休过假?”
钟琂说:“对,这一行就是这样,大家不远万里地来非洲也都想干出点成绩来。”
他们还需要再开六七个小时的车才能回到园区,沈时因坐在车里,没睡觉也没说话,只看着窗外发呆。不同于前几天努力找话题和钟琂聊天,她愈发沉默了下去。
回到城市,熟悉的小乞丐和商贩们也回来了。每次停下车,总有一群小朋友围过来乞讨,沈时因摁下车窗,把自己包里的巧克力全都发了出去。
钟琂没说话,默默看她发完零食,“你不是习惯在包里放糖和巧克力么,都给他们了,你怎么办?”
“回园区我再去超市买就好了。”
下午快到五点的时候,沈时因眼前出现了无数错落高耸的塔吊,她知道他们快回到园区了。
“我晚一点过来找你。”钟琂说:“不会太晚。”
“好,那我就自己解决晚饭。”沈时因其实也有点想念中餐了,正好去食堂吃。
车已经停好了,钟琂熄了火,周遭变得很安静,但他们谁也没有先下车。
奇异的沉默里,沈时因转过脸,发现钟琂正在看她。紧接着,她如有所感似的往前挪动了一点,钟琂也向前靠近,吻住了她的唇。
其实也就分开几个小时而已,但这个黏黏糊糊的吻很奇怪地带着些分别的意味。钟琂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回去记得抹点防蚊药膏,园区蚊子多。”
沈时因说:“好。”
“你这么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壁虎。如果有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沈时因说:“应该不会有,离开前都关紧门窗了。”
她依依不舍地下了车,吃完饭回到宿舍,什么也没做,她又开始百无聊赖地等着钟琂过来了。
沈时因大概有一点旅行戒断反应,就像一群好朋友结伴出游,全程都玩得很开心很畅快,情绪一直处在高涨状态,骤然回到平淡枯燥的生活里了,会陷入一种不知该做什么的空虚感。
更要命的是钟琂又接手了新的项目,大桥的主要设计和技术要点他都已经完成,所以不再需要每天过去,偶尔去一趟看看进度和验收质量就行了。
沈时因哭丧着脸说:“那你以后的工作重心就要转入下一个项目了?我想不通,怎么就有那么多楼需要修。”
“这可是非洲,这片土地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当然还有很多需要建设的。”钟琂说:“大桥的施工也已经步入正轨,剩下的就是施工队和你们这些工程师的事了。”
沈时因恨恨地说:“新项目也不需要我给你建模了?”
钟琂说:“不用。大桥太重要了,你先把那边顾好。”
“好啊你,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沈时因磨刀霍霍地凑上去,作势要咬他,但其实碰到人了她只是没完没了的亲吻和舔舐。
因为身处赤道,季节的变化在这里并不分明。国内都已经气温骤降,要穿上外套和棉服了,他们这里穿的衣服还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因此当沈时因的生日到来那天,她反而有些恍惚,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她的手机从早上起就响个不停,梁冉算好时间给她送来了祝福,外婆也特地打来电话,还有一大堆品牌和网站的模版化生日祝福塞满了她的邮箱。
沈时因坐在床上处理完这些,下来的时候钟琂正在穿衣服,“我晚上早点回来,我们出去吃?”
沈时因最近挺忙的,她白天按部就班地去大桥那边,晚上要么和胡定荣一起回来,要么自己一个人开车往返。
她穿着睡裙走过去,抱住钟琂说:“你可以早点回来,但我不一定能。你今天还是要去新项目那边?”
“嗯,要打地基了,得去盯着。”
钟琂捧起沈时因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亲,“祝你生日快乐,我晚上买蛋糕回来。”
沈时因照常去上班,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天是自己的生日。一旦说了就很容易陷入道德绑架的境地,听到的人也总会有一点无措,会不自觉地想是不是该送个礼物或是聚在一起庆祝,沈时因既不想和这些关系不算有多紧密的同事一起过,也不想把自己架到寿星的位置。
到了下午,沈时因多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钟琂可能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如果她能早点回去,那他们就能多待一会儿。
沈时因不自觉地加快了手上画图的速度,布置给胡定荣的任务她也催了好几次。即使没有做过承诺,沈时因还是赶在了七点之前下班,驱车回到园区。
她去食堂打包了些吃的,这样等钟琂回来了他们可以坐在蛋糕旁边一起吃。回到宿舍布置了一番,沈时因一直没动筷子。
可她左等右等,钟琂就是没回来。沈时因忍不住打开电脑,在内网查看这一天的邮件往来。
沈时因很快给钟琂的晚归找到了缘由,新项目正进行到基坑环节,就在往下打沉井的时候地底软土出现了塌陷,一下子陷落了好几米,整个基坑都会受到影响。
虽然这不算多么严重的事故,也没有人员受伤,但钟琂或多或少会被绊住,要留在那里做后续的工作安排。
沈时因叹了口气,出现这样的事故谁也预料不到。她吃了点东西,走进浴室洗了澡,坐在书桌前找了本书看。
钟琂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手里提着蛋糕,很有些风尘仆仆。沈时因走过去接过蛋糕,担心地问:“今天打沉井的时候出了事?”
“出了点事故,但问题不大。还好没错过你的生日。”钟琂说:“我先去换身衣服。”
沈时因重新坐回书桌前,她听见浴室传来一阵水声,蛋糕还放在桌上,她不确定钟琂吃过饭没有,于是将之前买的晚饭又放进小锅里加热了一下。
钟琂穿好衣服走出来,“你怎么没把蛋糕打开?”
沈时因打开包装盒上的丝带,解开一看,圆形的蛋糕上面,奶油被做成了许多动物的形状,底座平面上还用黄色和红色画出了日落。
“你不是在园区的店里面买的?”沈时因问,这一看就是在外面订做的。
“我在外面找了家店,里面还有红豆。”钟琂点着蜡烛说:“等这几天忙完,我就可以每天跟你一起去大桥了。”
沈时因不用想都能猜到,大桥的建设应该也到了关键时期。桥墩的定位已经做完了,钢管也打了进去,下一步就该用导管浇混凝土了。这是关乎质量和结构的重中之重,钟琂理应到场。
点完蜡烛,钟琂关上灯,放轻声音用英文给她唱了生日歌。沈时因闭上眼睛许了愿,吹完蜡烛以后看见桌上多了一个方形的绒面盒子。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钟琂打开灯说。
沈时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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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上的字母,想起来这是他们之前在迪拜看过的项链品牌。原来钟琂买到了。沈时因很欣喜地打开盒子,却发现不是她想要的那款。
“我没有买到上次你喜欢的款式。开售那天品牌方给我发了邮件,但我当时在开会,后来散了会才看见,再想买就已经买不到了。”
沈时因不是一个乐衷于珠宝钻石的人,她只是喜欢大桥的形状,并不是喜欢某条好看的项链或是某个能增值的奢侈品品牌。她把这条项链拿起来,放在手里端详。她摸不准吊坠是个什么形状,反正挺有设计感的,上面也镶满了钻,熠熠闪烁着光芒。
“我在同一家店选了条别的,你喜欢吗?”
沈时因说:“喜欢,那你帮我戴上。”
钟琂走过来,面对面地给沈时因戴上。戴上以后他本来想看看效果,可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亲了上去,手也落在旁边的肌肤上揉捻着,“你戴上很好看,颜色也很衬你。你如果还喜欢之前那条,我之后再找拍卖行问问。”
“买不到就算了。”沈时因说:“你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吗?”
钟琂很含糊地闷哼了一声,沈时因就当他在发问了,“我希望我们经手的项目都能顺利完成,不要再发生事故和质量问题。”
钟琂抱起沈时因,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沈时因勾着钟琂的脖子问:“蛋糕不吃了?”
“我想像上次那样吃。”钟琂说。
*
每年都是这样,沈时因的生日一过,就正式入了冬。即便感受不到什么萧瑟与严寒,但整个基地的氛围还是不可避免地往辞旧迎新上跑去。
到了年底,做年终总结、发年终奖、开年会的一类活动占据了生活里的很大一部分。由于都是背井离乡的打工人,大家不能回去与家人亲友团聚,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暂时把同事当家人了。
元旦一过,整个园区也张灯结彩了起来。虽然身在异乡,但年还是要过的,而且还要热热闹闹地过。
张士明不知从哪请来了舞狮队伍,园区的音响也滚动播放起新年歌。食堂开放了几次,阿姨们拌好肉馅、擀好面皮,再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大家围坐成一个圈包饺子。
钟琂对这些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也不爱吃饺子,每次总是露一下脸就离开了。沈时因倒是很有参与感地每次都包了很多,她小时候常常在厨房给外婆打下手,包起饺子来又快又好,得到了食堂阿姨们的一致赞扬。
过年这天,沈时因带着自己包的一盘饺子回到宿舍,给钟琂也煮了几个。窗外放起了烟花,内罗毕市区的地标建筑也点亮了“中国红”,听说还要举办新年庙会。
沈时因往家里打了很久的电话,她很想外婆,但到账的年终奖金多少还是抚慰了一些想家的心情。
“你们家过春节吗?”沈时因问坐在一旁看电脑的钟琂。
“过啊,我爸妈还会给我买新衣服、包红包,家门口也要贴对联。”
沈时因打量他半晌,摇着头说:“看着不像。”
整个园区拢共也就过了两天春节,看着气氛热烈,实际的修建一点没落下,工作一直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非洲基地一般每年会迎来两次新人入职潮,一次是毕业季,沈时因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另一次就是春节后,人们总说新年新气象,年后入职或者调动都是很常见的。
就这样,园区迎来了一批新同事,第一个月总会跑一半,剩下几个月再走几个,能留下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沈时因如今也勉强能算个职场老人,有时候坐在办公室里,也会听人点评几句这次的新人质量如何。
有天早上,沈时因刚开车到大桥现场,张士明带着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过来,远远看见她就说:“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沈工。”
沈时因停下来,对着两人挂上职业微笑。张士明走到近前,对她介绍道:“这是赵广生,赵工。这次外派过来的,也负责技术,你们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