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他……经常跟你们提起我?”沈时因问。

    “偶尔吧,基本都是在你不理他或是明显表现出抗拒的时候。感情上的事不能光靠看书和计算就能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式,所以他可能会觉得束手无策。”蒋斯年说:“钟琂是一个行大于言的人,他不是那么擅长口头上的承诺。”

    沈时因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地握着咖啡杯,“这个我知道。”

    “我和何茹都看得出来,你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如果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错过,那就太可惜了。可能有些事情还是旁观者看得更清楚。”

    照这么说,沈时因上次无意中看见钟琂的手机信息,他与何茹之间的谈话应该也是在聊关于她的事了。

    沈时因当然知道钟琂对她是真心的,只不过这不是一件只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就能皆大欢喜的童话故事。“我们之间的事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的家庭情况也……很特殊。”

    蒋斯年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并不认为自己能凭三言两语就说服沈时因。

    “如果你在得知了他的心意之后还是决定拒绝,那我可以理解。毕竟要朝夕相处的人是你,钟琂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相处,他个性强,比较自我,用一句古人常说的话形容就是轻世傲物。我们小的时候他就经常把中文课上的同学弄哭。”

    沈时因想象着钟琂作为一个臭屁小孩的模样,总觉得他有时候虽然烦人了点,但不至于会恶作剧捉弄同学。她好奇地问:“还有这种事?”

    “当然有了,”蒋斯年说:“有次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让我们用汉字书写自己的梦想。有个同学写好之后上去念,说他想当宇航员,还说当前的航天技术已经发展到能登陆火星和月球了,但天王星和海王星还没有人类探测器去过,他长大了就要去。结果一下课,钟琂走过去对他说,没有人或飞船可以做到登陆这两个星球,因为它们由气体和液体组成,根本无法着陆。人都被说哭了,钟琂还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尽早帮他认清现实。还有一次,有个同学立志要当职业围棋棋手,钟琂也去跟他下了一局,这又导致一个无辜孩童的梦想被摧毁,坐在休息室里崩溃大哭了很久。”

    沈时因很认真地听着,蒋斯年却忽然住了嘴,很有些懊悔地说:“我怎么开始给你讲起这个了,钟琂也早就不这样了,特别是遇见你以后,那蜕变……简直堪称脱胎换骨。”

    沈时因差点笑出来,蒋斯年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那我就先走了。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不论你做什么决定,那也都是情理之中的,外人没有立场去评判什么。”

    蒋斯年一走,沈时因独自坐在咖啡馆里,她没有选择马上离开,而是陷入了一阵沉思。

    沈时因在想,公司里的人也曾将类似的词放在钟琂身上,说他什么来着?恃才傲物,对,他们总说他仗着有才华就目中无人、独断专行。

    事实上,一提起钟琂,人们常常联想到的好像总是那些词:行业大佬、天才、工作狂、脾气不好之类。仿佛工作能力就是一道免死符,这给了他睥睨众生的底气,但换言之,一旦他不那么聪明能干了,那谁还会惯着他?

    沈时因的思绪飘忽不定,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她的情绪逐渐由最初的平静变成了一种……愤怒。

    她觉得不对,沈时因反复回想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她断定蒋斯年说的不对。

    心里那阵不可言说的怒气还在持续发酵,直到转化成一股强烈的冲动,这让她突然间站了起来。

    沈时因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冲出咖啡店,她穿梭在机场大厅里,不断张望着那些航空公司和各个显示屏幕,双腿也从走路变成了奔跑。

    沈时因着急地来到安检口,一列一列地找过去,还是没有看见想找的那个人。

    她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只能无措地在原地打转。忽然,沈时因灵光一闪,开始往头等舱的vip通道跑,当她终于赶到时,蒋斯年和何茹都已经通过了安检,他们隔着一道玻璃墙,背对着她,似乎正要往登机口的方向走。

    沈时因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她站在警示线后面,大声对着里面喊:“蒋斯年——”

    蒋斯年和何茹同时回过头,他们都看见了外面的沈时因,蒋斯年往回走了几步,他们之间依旧相隔遥远。

    沈时因还是不管不顾地高声喊道:“你说错了,钟琂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至少我认识和了解的钟琂不是那样,只有他会把我的残疾人朋友当一个普通人看待,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库管,他还会给非洲的小朋友发巧克力,带我去马赛人的部落买他们手工制作的商品。就算他有傲气,那这份傲气也是向上的,是不屈服于规常和等级的,但对下,他不会看不起任何一个人,也比谁都温柔谦卑!”

    身边的所有人都停下了,他们纷纷侧目,不仅是即将登机的旅客,还有一众工作人员,他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声嘶力竭的女孩。

    沈时因彻底豁出去了,她还在拼命大喊:“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连你也像其他人一样不理解他,那就太残忍了,我们不能这么对他!”

    蒋斯年也在奋力往外挤,隔着通道和出境闸口,他大声对外面说:“我知道了!我没有那么想,以后也不会!”

    蒋斯年挥舞着手臂高呼,何茹也一样,他们两人都垫起脚往外探着身子,蒋斯年还在说:“只是我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喜欢他!”

    沈时因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难为情,她往旁边一看,好多探究和玩味的目光都望向她,还有人拿出了手机似乎想录像。

    蒋斯年还站在原地等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走了!”

    沈时因一个劲地摇头,也和他们一样,蹦跳着挥手,“你们快走吧,别错过飞机了!”

    “好——”在骤然安静下去的机场里,蒋斯年的声音显得格外嘹亮,沈时因看见他忽然朝着另一个方向说:“那就再见了,钟琂。”

    钟琂?

    沈时因的腿仿佛被钉在了地上,让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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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斯年刚才是提到了钟琂的名字吧,难道他也在场?

    沈时因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心情环视四周,果然在角落,也就是排队通道的入口旁边,她看见了满脸愕然的钟琂。钟琂也正看着她,而且明显不是刚刚才看见她。

    沈时因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她转过身,快步往外走,一心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钟琂很快追了过来,由于人高腿长,没几步就走到了沈时因旁边。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沈时因走得又急又快,还举起双手堵住了耳朵,“你别说了,我已经够丢人了。”

    “怎么会丢人呢,”钟琂还是不依不饶地跟在她后面:“我听了特别感动。”

    沈时因停也没停,她又开始像上次在非洲宿舍闷头爬楼梯一样了,现在也不停地往前走。仿佛只有身体上的劳累才能暂时缓解内心的奔涌。

    沈时因问:“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的笑话,你明明送他们来机场,却故意不露面。先让蒋斯年找我谈话,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我出洋相,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你们谈话了?”钟琂很诧异地问,“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刚才在楼下接电话,上来以后蒋斯年和何茹身边没有别人,他也没跟我提到你。我把他们送到安检口,本来想看着人进去,你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也很意外。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沈时因没好气地说:“我来送胡定荣。”

    “胡定荣?”钟琂恍然道:“哦,对,他该回非洲了。那你和蒋斯年聊了什么?”

    “还能聊什么?他是你的朋友,当然向着你了,说你有多喜欢我,还说你找他和何茹做情感咨询,聊的也都是关于我。其实我早就不介意何茹了,而且也能猜到……”

    沈时因走着走着,忽然发现钟琂没跟上。她回头一看,只见钟琂正在从衣服口袋里掏东西。

    沈时因走回去,“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说话间,钟琂已经拿出了手机,他点开WhatsApp,找到何茹的头像点开,最新显示的聊天记录是一年前,也就是沈时因曾经无意中看见过的那条信息。

    钟琂忽然觉得很多事情都能串起来了,何茹的头像是她本人的照片,黑皮肤卷头发,还笑得热情洋溢,她最后发过来的那句话也语焉不详,能够给人很多的想象空间。

    “那天早上,你坐我的车,是不是看见了她发给我的信息?”钟琂试图还原事情的经过,“怪不得你那天看见照片,问了我两次这个人是谁。再结合我当时在庆功宴上说的话,你把何茹理解成我喜欢的类型了?”

    沈时因说:“没有,你后来解释了她是蒋斯年的女朋友我就知道你们没什么了,我也没有嫉妒她。”

    “你先等等,重点不是嫉不嫉妒,而是你本来很介意的,对吧?你误会了我和她的关系,你吃醋了。”

    钟琂脸上有种解开一道难题后才会出现的喜悦和振奋,他很畅快地笑了起来:

    “其实你根本就是喜欢我吧,一直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