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给了机会抓不住,怪不得别人
    晏姝回到侯府就来见婆母了。

    秦夫人听晏姝说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偏头对李嬷嬷说“瞅瞅!咱们家姝儿啊,若是男儿身可做使节,保不齐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一国,可真真是解恨啊。”

    “夫人,得亏老天爷让少夫人托生成女儿身,不然咱们就这一遭也会被公主府欺负完了。”李嬷嬷说。

    秦夫人笑得更大声了,拉着晏姝的手“姝儿,你可不知道,因为我脾气太耿直,把清秋气得唉声叹气的,这是年纪大了,她也认命了。”

    这话让晏姝再次深刻的明白了李嬷嬷在婆母心中的地位了,别的不说,就冲嫁出去的傅玉琅和傅玉宁姐妹二人,这里面李嬷嬷是绝对功不可没的人,战场厮杀和后宅争斗,如出一辙的残酷。

    若不是李嬷嬷悉心教导姐妹俩,她们就算是当了主母,也会被后宅那些人算计的。

    “母亲,年后还是要提亲的,这件事拖一拖对我们利大于弊,长乐郡主从小生活的太顺了,现如今的不如意能磨一磨她的性子。”晏姝说。

    秦夫人收了笑意“姝儿是宽容大度,但岳长乐那个头脑啊,未必能领情,嫁过来的时候以礼相待是咱们家的家风,若她不识敬,也不必惯着。”

    “儿媳省得。”晏姝说“昨儿跟二婶母提了江南那边的安排,年后二叔可能会往南边走一趟,虽说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人,但真正紧要关头,能保住多少是多少,这个打算得有。”

    秦夫人缓缓点头“好,这些姝儿想得比母亲都周到,尽可放手去做吧。”

    “母亲,还要寻个由头把曹姨娘放出来。”晏姝说。

    秦夫人叹了口气“虽说她翻腾不出来多大的浪花,可委实会添堵。”

    “咱们故意让她闹,自不会把她那点子手段放在心上,长兄那边拎得清,但玉敏还需要点儿时间,若不让她多看到一些,心里头只会怨怼我们,是非对错要她自己多看多学,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就容易多了。”晏姝说。

    秦夫人点头“好,姝儿只要不被她们气到,放出来也无妨。”

    事事有着落,府里便开始张罗着过年了,尽管都牵挂着北望山,但皇上眼皮子底下,还是要打起精神的,下人们的赏钱丰厚,府里内外都洒扫妆点好,主子们过年的新衣也都准备齐整,在腊月二十二这天,晏姝再次来到了家庙。

    曹姨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眯缝着眼睛,厚厚的袄裙把她裹得圆滚滚的,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完全没有

    搭理晏姝的意思。

    李嬷嬷看到这样的曹姨娘只觉得眼睛都疼,什么玩意儿?人头猪脑的厉害,再想大公子要迎娶的岳长乐,只觉得这媳妇儿随婆婆,还真是一点儿不假!

    晏姝进了家庙里,这里并没有像大多数人家供奉西方三圣,而是供奉着三清像和关帝爷。

    这里放着的也都是道家的经典。

    在旁边放着的长条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和清静经。

    但凡受罚到家庙来的人,抄写的唯有两本经书,一本是道德经,另外一本就是清静经,但诸多经书都可以翻阅。

    晏姝走到长条桌子上,看着扔在一百年的笔,落了灰的砚台和纸,纸上那几个鳖爬的的字,点了点头。

    李嬷嬷看着晏姝,心里头正想着劝一劝,曹绣云一点儿也没有悔改的心思,不放出去落个省心。

    “嬷嬷,家规对于被罚到家庙里的人,最轻的责罚是什么?”晏姝走到了供台前,拈香点燃,恭敬地拜了三清再拜关帝爷。

    李嬷嬷在旁边回道“最轻的责罚是每日早中晚各抄经文三遍,男抄道德经,女抄清静经。”

    “这样啊,曹姨娘是九月十二还是十三被罚的?”晏姝迈步往外走。

    李嬷嬷跟在后面“是九月十三被罚的。”

    “今儿是腊月二十二,算起来九十八天,明日祭灶神,一家人该整整齐齐的。”晏姝站在曹姨娘面前,问“曹姨娘,可想要出去?”

    李嬷嬷眼睛一亮,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曹姨娘冷哼一声不说话,谁不想出去?可是想出去就能出去?

    “年前还好,年后要操持长兄的婚事,你就算不想出去,其实也无大碍,府里有人给操持,少你一个确实不少。”晏姝转身往外走。

    曹姨娘气急了,蹭就站起来了。

    李嬷嬷立刻横身过来,站在晏姝后面,眼神不善的看着曹姨娘。

    “你到这里阴阳怪气什么?要是不想放我出去也别假惺惺的!”曹姨娘是惧怕李嬷嬷的,虽说语气不好,但也绝对不敢破口大骂。

    晏姝头也没回“明儿早起,嬷嬷过来看看曹姨娘抄写的清静经够不够数,若是不够数就不放出去了,长兄婚事若是没有她,会更喜庆许多的。”

    嬷嬷心里头舒坦,少夫人治人,还真是润物细无声呢。

    曹姨娘愕然的看着晏姝的背影,再看李嬷嬷那带着警告的眼神,一转身进庙里去了。

    出了门,

    李嬷嬷说“少夫人觉得曹姨娘能抄完吗?”

    晏姝摇头“还看不出来的,不过若是抄完了,必定是心性坚韧的,以后要多注意点儿,抄不完也无妨,给了机会她抓不住,怪不得旁人。”

    ***

    晏家。

    周氏拿出来银子,简直比割肉还疼,置办了一些笔墨纸砚和全家的新衣裳,也没去扯料子再请绣娘做,而是拿了尺寸去绣坊买了成衣,张罗好这些回到家里,只等着晏景之回来,再提去接晏欢回来的事儿。

    左等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有些坐不住了。

    正想要派人去衙上找,就见晏景之醉醺醺的进门了。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周氏上前扶着晏景之。

    晏景之一甩手,周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亏着丁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看着晏景之摇摇晃晃的去了书房,周氏气得一跺脚,随后跟了进来,关了门一转身厉声质问“晏景之!你这是作甚?我为这个家里劳心劳力,你竟如此对我!”

    晏景之抬头打量着周氏,冷冷一笑“我怎么对你了?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氏突然心里头发慌,盯着晏景之,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难不成自己那点子事,他知道了?

    晏景之摆了摆手“我告诉你,我的事,以后你少管,滚出去吧。”

    周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从自己跟了晏景之到今日,这是头一遭,到底是哪里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