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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火光燃烧着夜空,凄厉的惨叫在夜幕中扩散出去,道路两侧到处都是闪烁的警.灯,密密麻麻的人影到处都是,火警在忙碌着扑灭火焰,滚滚黑烟升腾起来,往日里奢华精美的庄园已经变成了废墟,血肉模糊的尸体随意的散落在地上,被穿着白衣的医生护士抬走,肃杀阴冷的气氛中,在黑暗世界代号黑手的圣榜高手蒋千年一脸阴沉的看着这一幕,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肥胖的警察一脸严肃的站在蒋千年身边,喋喋不休的盘问着什么,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庄园里搜索出了大量的武器,甚至还有不少重武器,而行凶者以最快的速度用最狂暴的手段袭击了这里。
一切都很短暂。
说不上是战斗还是屠杀。
不到三分钟的过程里,密密麻麻的枪声在夜幕中沸腾,炸弹的轰鸣声响彻半个城市,鲜血在混乱中飚射出来,南美蒋氏一名又一名的精锐被绝对的暴力生生摧毁撕碎,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
这一幕顿时让当地的警察如临大敌。
随同警察一起来到庄园的,还有国家安全部门的中层负责人,两人此时正挡在蒋千年面前不厌其烦的询问着所有他们认为可以找到线索的问题。
比如庄园内的武器来历。
比如南美蒋氏停留在这里的动机。
比如蒋千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也许突袭庄园的是雪国黑手党...
蒋千年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的身体已经不在颤抖,可眉宇间的烦躁与厌恶却已经无法掩饰,终于,在肥胖的警察局长提出必须要让蒋千年给出一个交代的时候,蒋千年再也忍不住,一把扯过了他肥胖的身体,同时一脚将那位国家安全部门的中层官员踢飞出去。
“别惹我,肥猪,我在这里是客人,不是犯人,我希望你搞清楚你们的职责。”
蒋千年死死忍耐着内心的杀意,缓缓将警察放下,冷冷道:“现在带着你的人,滚!”
附近所有的警察都是一片哗然。
已经不在年轻的局长吃力的咳嗽了几声,正一脸暴怒的打算下令将面前的暴徒抓起来,一队穿着统一黑西装的神秘人已经进入了现场。
黑西装共有八名,簇拥着中间一位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扫了一眼狼狈尴尬的警察局长,微微皱眉,随意的挥了挥手。
在这座城市内也算是实权人物的警察局长话都没敢说,也顾不上什么尊严,陪笑着开始后退,同时带走了附近所有的警察。
“我很遗憾。”
中年男人走到蒋千年面前,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来不及支援这里,蒋先生,希望我们能够得到你的理解。”
蒋千年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他的眼神缓和了些许,平静道:“没关系,只是很可惜,毁掉了您喜欢的庄园,雷克维亚先生,我会补偿您的损失。”
雷克维亚不是名字。
在东欧,这是一个绝对显赫的姓氏,代表着东欧的一家顶尖豪门。
或许放在整个欧洲,雷克维亚家族比不上莫顿家族和紫罗兰家族,但起码在东欧这片土地上,雷克维亚的权威不会比任何人差,这是乌兰国最大,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一家豪门,在乌兰国这个欧洲国土面积第二的国度里,雷克维亚这四个字,几乎就是至高无上的代名词。
极地联盟崩塌之后,黑暗世界各大超级势力先后进入东欧。
有的是进入东欧之后就地寻找合作伙伴。
而有的黑暗势力,是在进入东欧之前就已经有了合作伙伴。
雷克维亚家族,就是南美蒋氏在东欧最强大的盟友。
所以南美蒋氏的精锐有相当一部分都集中在乌兰国,仅仅是乌兰国的首都雷基城,就有将近八百名精锐。
这处庄园就是雷克维亚家族提供给南美蒋氏安置自己人的地方,将近两百名精锐全部住在这里,这批人两日之前才进入乌兰国,在东欧乱局中甚至还没有发挥自己的力量,就因为今夜这一场突袭而全军覆没。
最关键的是...
这两百人,在南美蒋氏内部,都算是蒋千年嫡系中的嫡系!
“一处房产而已,这不算什么。”
雷克维亚家族的当代族长从容的笑了笑,随即眯起眼睛道:“只不过我很好奇,敢来到雷基城与雷克维亚家族为敌的人到底是谁,蒋先生,您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一场突袭像是巧合又像是刻意。
蒋千年今日本来前往雷克维亚家族参加晚宴,可他还在路上的时候,这处庄园就遭遇了袭击,更打脸的是,蒋千年就是从这里出发去参加晚宴的,袭击发生的时候,蒋千年刚离开这里不到二十分钟。
“是中洲的人。”
蒋千年咬了咬牙,眼神冷冽道:“叹息城!”
叹息城是举世闻名的刺客之城。
刺客之道,很多时候并非都是诡诈。
特别是对于强者而言,最顶尖的刺客,有着堪比任何人的从容与霸道。
劫开车走出雷基城的时候,司徒沧月已经站在他们原定的地点等了很长时间。
浓重的夜色里,她一身洁白的衣裙,长发被风吹起来,恍恍惚惚,虚幻的像是一道影子。
劫把车子停在她身边。
司徒沧月坐进车里,沉默不语。
车辆再次启动。
不快不慢的车速中,劫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咳嗽沉闷而沙哑,频率不快,但却很深,听上去仿佛是撕心裂肺一般。
“我来开车。”
司徒沧月说道。
劫摇了摇头,摆摆手,勉强道:“不用。”
他咳嗽了一阵,直起身体,擦拭了下自己嘴角的血迹,沉默了很久。
“今晚出了些意外。”
良久,劫才轻声开口道。
一直看着弟弟的脸色的司徒沧月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今晚两人的分工很明确,司徒沧月的目标是雷基城南部的一座庄园,而劫的目标则是城北的一家会所。
司徒沧月一式天地无用几乎彻底抹平了整座庄园,她完成任务后等了很久才看到劫过来,不用说,她都知道今晚的事情出了意外。
“你到底还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伤势?”
司徒沧月紧紧皱着眉头问道。
劫是黑暗世界如今唯一的无敌境杀手。
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很却很少有人知道,自从在天都突破以来,劫的伤势却一直不曾痊愈。
从御气境越过凝冰,越过燃火,越过惊雷,直入无敌,这条武道之路陡峭霸烈到了极致,劫证明了这条路的可行性,也证明了这条路的强势。
现在的劫很强。
这条路被他走到终点,如果不顾及伤势,劫的真实战斗力将远胜司徒沧月,完全有着跻身神榜前十,甚至接近神榜前五的可能性。
不要说神榜前五。
只要是进入神榜。
劫都可以算是黑暗世界近百年来唯一一位进入神榜的无敌境杀手。
可劫当初的突破却太过激烈,留下的伤势之重,几乎无法痊愈。
天都决战至今已经三年多的时间,可空有恐怖战力的劫至今却都没有成功稳住自己的境界。
他的境界忽上忽下,时而还会跌落下无敌境,不说他自己内心如何,身为姐姐的司徒沧月都看的心惊胆战。
劫现在确实很强,可他如今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最多却只相当于他不曾突破前的实力,甚至还略有不如,他的伤势和身体已经彻底限制了他发挥的实力。
这样的突破,甚至还不如不突破。
“还是有机会的。”
劫平淡道:“玉玺还在我手里。”
“玉玺,玉玺...”
司徒沧月冷笑道:“如果没有天澜给你的那块玉玺,你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未知数,以你现在的伤势来看,玉玺最多只能保命。”
劫沉默下来。
“我在想想吧。”
很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该下定决心了,你现在的年纪,还有机会的。”
司徒沧月说道。
劫没有说话。
他知道下定决心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的问题很难解决,但从本质上来说,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无敌境的力量很强。
而他从御气境直入无敌境,这种突破太过激烈,虽然侥幸成功,但无敌境庞大的力量几乎已经压垮了劫的身体。
简单地说,他现在的身体,因为伤势的原因,根本就承受不住无敌境的力量。
而只要这种力量还在,他的伤势就不可能恢复。
这件事很难解决,或者说很难完美解决。
目前来看,唯一的可能,就是劫自己选择堕境。
这个字眼用在其他人身上或许都勉强可以接受。
但用在劫身上,何等的残酷?
其他无敌境高手堕境,最差都会是半步无敌境高手。
劫若选择离开无敌境...
他不入凝冰,不入燃火,不入惊雷。
一旦堕境,就是御气境。
谁能接受这种事实?
“无论如何,都要拖过雪国决战。”
劫轻声道:“决战到来之前,我尽量少出手吧。我现在这种状态,能出手的机会不多,尽量用在关键时刻就是了。”
司徒沧月嗯了一声:“我们今晚出手针对南美蒋氏,给了中洲一个交代,也算是尽了自己的责任,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按照原计划做吧。”
劫说道:“去雪国。”
司徒沧月看了他一眼。
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道:“去摩尔曼斯,跟她集合。”
摩尔曼斯是雪国的一个城市。
去摩尔曼斯就是去雪国。
但劫的语气平静,却像是在强调什么。
“不去看看吗?”
司徒沧月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劫的眼神平静的直视着夜色中前方的道路。
道路两侧的景色在车辆的前进中飞快的倒退。
车速不断飙升。
劫的声音平稳的没有半点波动:“有什么好看的?”
“你想看,自然好看。”
“我不想看。”
“不想看?”
“不想看。”
车内顿时变得沉默。
只有引擎的声音在轰鸣着,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车子在劫的手中已经无意识的飚到了极限。
“她帮过你很多。”
司徒沧月不动声色道:“当年你从御气境一路向上,遇到了很多问题,最关键的问题,若非是她帮你解决的话,你也许就会卡死在那了。”
“我救过她的命。”
劫语气简短的说道:“那是她给我的报答。”
“那是你唯一一次失败的任务,若不是动了情,你怎么会为了救她而放弃任务?”
司徒沧月轻笑一声。
劫的嘴角轻轻抽搐着,眼神冷硬。
“去看看吧。”
司徒沧月表达着自己的立场:“我也想看看。”
“不看了。”
劫突然笑了笑:“没有意义。她不是她。不用看了。”
“她不是她。”
司徒沧月的眼神有些恍惚:“嗯,他不是他。”
她与他。
都不是他。
“若能再见的话...”
司徒沧月自嘲的笑了笑。
“若能再见,不是敌人,最好。”
劫轻声道。
这句话说的很清晰,因为清晰,所以才很残酷。
不是敌人,最好。
若有能不分生死的敌人,最好两个字,还有什么意义?
劫看着前方,眼神恍惚,眼神冷静。
恍惚和冷静不断交替。
他的嘴角扬起,笑容有些复杂。
“你不甘心。”
司徒沧月平静的开口道。
“不甘心又如何?”
劫轻声道:“当年她还是神罚祭祀的时候,我就带不走她,现在又能如何?其实当年我就明白了,我有带走她的力量,但却没有那种意志。她不会跟我走的,我是刺客,她是祭祀。现在我是杀手中的殿下,而她是教廷的圣女,当年那次分别,我们就很清楚,她只能是圣女,永远都不会是司徒夫人。”
所以在那一年的黑暗里。
那个叫司徒万劫的青年才最彻底的沉侵在暗影的杀戮中。
变成了纯粹的劫。
无论是否情愿,人生都会有很多的第一次。
很多的第一次或许违背自己的意志,但严格说起来,其实并不算为难。
因为别无选择。
但人生若是别无选择的重复着,才最为难。
极日的余晖愈发黯淡。
柔和的日光下,离兮站在加力国酒店的窗前,看着外界繁华的景象,眼神愈发呆滞无神。
她恐惧命运和抉择的重复。
但她此行的目的,就是重复。
重复的杀一个人,杀两个人。
重复着杀她不想杀的人。
重复着杀她杀过但却没有杀死的人。
这种感觉很煎熬。
但煎熬成了习惯之后,却变成了麻木无知的冰冷与疲惫。
疲惫变成了急切。
想要结束所有的急切。
只要结束就好。
无论怎么结束,都无所谓。
结束就好。
日光弥漫的夜里,离兮转身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一道沉稳谨慎的声音响起:“喂?”
“我是离兮。”
离兮拿着电话,语气简短的开口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离兮沉寂了太久,以至于昆仑城外所有人似乎都已经遗忘了她的存在。
良久,电话中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您好,夫人,请问您现在在...”
“我在奥加大酒店,我很喜欢这里,你们不用接我。”
离兮平静道。
电话中的男人再次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好的,夫人。”
离兮静静的握着电话,沉默了好一会,才平淡道:“天都炼狱有没有消息?”
“目前正在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天都炼狱的破晓黎明已经进入东欧,但我们目前还无法确定神的行踪。”
电话中,男人的声音小心翼翼。
“继续查。”
离兮淡淡道:“东欧乱局之中,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确定天都炼狱神的行踪。”
“好的。”
男人平静的应了一声。
离兮沉默着挂断了电话,坐在了床上。
床很柔软。
但更加明显的疲惫却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包裹着,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离兮闭上眼睛,倒在了床上。
她当年不想对不起李氏。
但最终却狠狠一剑捅在了他的心口上,捅在了整个李氏的要害上。
她现在不想帮助古行云。
但因为离倾城的关系,她却不得不来东欧。
她的一生大半时间都在沉寂。
但需要做什么的时候,命运却总是会推着她的身体,将她推到跟她的意志相反的方向。
她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也唾弃着这个世界。
所以这一次,她听从古行云的命令,但却也不打算完全遵守古行云的命令。
昆仑城的天空太冷。
古行云的脸庞太恶心。
在冰天雪地的东欧,她真的有了结束这一切的心思。
她反抗不了古行云。
但也不打算为昆仑城在东欧的利益争取什么。
在这片清冷却宁静的地方,若是能拖着那个不知道现在叫神还是叫李狂徒的男人一起上路。
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东欧。
艾美亚。
深夜两点钟,一架从中洲飞往雪国,在从雪国转机到达艾美亚的转机顺利降落在了首都机场。
首都机场在一日之前就已经完全戒严。
所有航班全部停止运营。
戒严在前一日凌晨持续到现在,整个艾美亚官方,似乎都在静静等待着专机的降落。
中洲新任北冰洋司令部司令成会宁中将一身戎装的站在机场中,身姿挺拔,在一群艾美亚高官的围绕下镇定自若。
艾美亚官方对于接机极为重视,不仅同意了机场秩序由中洲驻军维持秩序,更是派遣了艾美亚的副首相兼任外交大臣的特雷斯率领一个庞大的足以跟对外考察团媲美的团队前来亲自迎接。
巨大的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轰鸣声由远而近。
成会宁看了飞机一眼,瞥了一眼身边的艾美亚外交大臣特雷斯,笑道:“殿下他们是从雪国转机过来的,雪国那边出了些问题,耽误了些时间,首相先生,如果这次没有意外的话,等到殿下回去,也许中洲会考虑建立从中洲直通艾美亚的航线,到时候还请首相先生多多支持。”
中洲直飞艾美亚的航线...
特雷斯愣了下,随即欣喜若狂,忙点头道:“当然,当然要支持,成将军,对于中洲,我个人是非常向往的,我也愿意督促政府,加强艾美亚与中洲之间的双边关系。”
成会宁笑着点了点头。
中洲直飞艾美亚的航线一旦建立,中洲会获益,但获益最大的,却是艾美亚政府。
艾美亚没理由不答应。
他所说的支持,无疑也不是航线方面的支持,而是这次东欧乱局中,艾美亚的立场和表现。
前段时间艾美亚总统亲自接见了南美蒋氏的蒋千年,如今对中洲虽然依旧友好,但明眼人却都能够看出他的态度已经逐渐出现了摇摆,成会宁初到北冰洋司令部,自然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艾美亚是北冰洋司令部的驻军地点之一,如果倒戈到了南美蒋氏,对他而言,不止是麻烦,颜面同样也会丢尽了。
飞机缓缓停稳。
机舱打开。
舷梯降了下来。
一片沉默中,一名又一名一身戎装的中洲特战系统军官走下飞机。
墨绿色的军装占据了大量艾美亚高官的视野。
成会宁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
大批艾美亚军政双方的高官也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知道一个名字。
那个如今在黑暗世界年轻一辈中意味着最强的名字。
所有人都想看看那位年轻天骄的风采。
军官一个又一个的出现。
或彪悍,或宁静,或沉稳,或狂放。
艾美亚官方为首的特雷斯眼花缭乱,
一名同样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最后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特雷斯随意扫了一眼就忽略过去,还在寻找着那位传奇的中洲年轻元帅。
成会宁却在第一时间挺直了身体。
敬礼。
机场附近,所有的中洲驻军同一时间立正敬礼。
“中洲北冰洋司令部中将成会宁,见过殿下。”
成会宁沉稳而洪亮的声音响彻整片机场。
特雷斯吓了一跳,视线下意识的转移到了那名年轻人身上。
然后在转移过去。
随后又转移回来。
那当真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
尽管那一身元帅军装很显眼。
可却总是让人忍不住忽视他的存在。
他明明站在那。
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根本注意不到他一样。
年轻人缓缓下了舷梯,抬手回礼。
他行走间就像是一道透明的影子,虚幻微渺,不动声色。
可他抬手的瞬间,整个机场却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真实。
他静静的站在那回礼,可刚刚那种虚幻的让人忽视的感觉却完全消失。
机场的灯光照在他的军装和军衔上。
光芒万丈。
“宁将军。”
李天澜放下手臂,握住了成会宁的手掌,轻笑道:“辛苦了。”
这一日是东欧的八月七日深夜。
在全世界所有黑暗势力的关注中。
中洲雪舞军团。
降临。
极日的光芒愈发黯淡微弱。
日光在渐渐下坠。
摩尔曼斯的庄园里,已经从白玉国回来的秦微白穿着一身大衣,静静的站在别墅的顶端,看着开满了整个庄园的鲜花。
鲜花完全是违反了季节,违反了温度的盛放着,万紫千红,到处都是勃勃生机。
秦微白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
“其实很好看,虽然乱了一些,但比之前好多了。”
林枫亭的声音在秦微白身边响了起来,带着笑意:“你不喜欢?”
“我讨厌被欺骗。”
秦微白轻声道。
替死不是替死。
她给李天澜留下的是尘缘。
重新回到庄园,看到满园鲜花的瞬间,秦微白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玄玄子做完这一切已经远去。
至于那两位师兄。
玄玄子的说法里,他们都在云游,更是联系不上。
于是这份生机就被死死的留在这里,再也无法抹除。
“活着才有资格去讨厌什么。”
林枫亭轻声道:“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或许吧。”
秦微白深呼吸一口,轻声道。
“轩辕剑已经在来东欧的路上,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会分批过来,大概一周左右会全部到达摩尔曼斯,你有什么安排?”
林枫亭问道。
秦微白想了想,缓缓摇头道:“没有,待在这里就好。”
“待在这里?”
林枫亭有些错愕。
秦微白嗯了一声。
“东欧的乱局...”
林枫亭皱了皱眉。
“乱局到最后必然是决战。”
秦微白轻声道:“无论打到哪里,决战都只能是摩尔曼斯,不会是其他地方。在外人的印象中,轮回宫已然覆灭,我会在这里等他们,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她看了看林枫亭:“先生似乎忘记了,我说过,这里会成为决战之地。”
“这里...”
林枫亭看着秦微白:“这里有什么特殊的?”
“在整个东欧,这里是最特殊的。”
秦微白笑了起来:“先生可以理解成这里是一个基地,轮回宫在这里布置的一个基地。轮回宫在摩尔曼斯拥有的,并不止是一个庄园,只不过有些东西,要等到决战才能看到。”
林枫亭看着秦微白,良久,他才点了点头:“我拭目以待。”
秦微白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边的极日。
极日在缓缓下沉,最终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极日之内没有昼夜,太阳在落下的瞬间会再次升起。
只不过今日,落日在落下之后却不曾出现。
在摩尔曼斯的灯光亮起之前。
极日消失。
浓重而深沉的黑夜刹那间笼罩整个世界。
寂静如坟墓的黑暗天空里突然亮起了一抹惨绿色的光芒。
光芒在天空中纵横飞舞,将整个夜空倒映的无比绚烂。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奇观。
极夜极光。
摩尔曼斯的温度在下降。
黑色中天风狂舞。
凛冽的风吹过来,吹乱了秦微白的挽起的长发。
她静静的站着,三千青丝却在激光之下陡然飞扬,无比放肆。
秦微白抬着头,依旧凝视着高空的黑夜。
纵横在天际的极光在她眼中不断的闪烁。
唯有黑暗愈发深沉。
永夜正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