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临海间章(24)
    虽然脚底一空让元絮和邢宙猝不及防,但是凭借着精湛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二人还是很轻松安全的降落到了地面,周围是一片黑暗,唯有头顶还余一抹光亮。

    元絮看了看周围,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出口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头顶唯一一抹光亮,随后对邢宙说:“看来有人很不希望我们知道那个收养郁泱泱的女人的名字呢,不过下次记得动手脚之前搞快点,即使你在我们看电思路的时候突然把网络关掉,我们也还是能在缓存下知道点后续的剧情的。

    就比如说那个女人姓什么,如果我没有老眼昏花的话,那个女人应该姓今吧,至于名字,真是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呢,听到这个名字真是……令人心寒,我还希望是同名同姓的不同人呢。”

    邢宙微微皱眉,他握紧手中的枪,心里有了更多考量,他往元絮那边靠了靠,以便在最关键的时候帮母亲挡下致命的一击,先前母亲在看到那个女人的样貌时只是对她有个大致模糊的印象,即使刚才在郁泱泱的过往中那个老师已经脱口而出那个女人的名字,但是幻象断的也恰到好处,即使是视力极佳的他也堪堪捕捉到了姓氏,可能是金也可能是今。

    且不论母亲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个女人的全名,但是如今母亲却非常有自信的说出那个女人的姓氏,要么是那个女人母亲真的认识且已经恢复了对她的记忆,要么就是母亲也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只能靠现有的信息去诈对方,幻象戛然而止绝非「忆种」所为。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忆种」一般会和闯入它领地的人类周旋一番,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享受着逗鼠的快乐直到玩够了才会杀死老鼠,但现在他们还没走到终点结果却被强行掐断游戏,显然是旁人的手笔,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是说从他们踏入图书馆的时候那人就一直在监视他们了。

    “砰”的一声,邢宙往某处黑暗中开出一枪,随着子弹的射出并没入黑暗之中,“乓当”一声,子弹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只听到什么东西撞击地面的声音随后就是子弹掉在地上的声音。

    但这显然还没完,在邢宙接连开出几枪后,在元絮身后的地面忽然升起一根粗壮且巨大的藤蔓,藤蔓像是拥有索敌机制一样锁定了元絮,以极快的速度呼啸着冲着元絮而来。

    但是在藤蔓的尖离元絮背后还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时忽然停住了,只见藤蔓颤颤巍巍的支起自己的躯体在下一秒软软的落在了地上,随即发出巨大的声响,邢宙看到那根藤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变成了枯枝败叶的程度。

    元絮转身看向那已经毫无生机的藤蔓,随后对躲在暗处的人说:“恼羞成怒也不必痛下杀手吧,阁下知道这对我没用的,我既然敢来这里自然不会只是依附旁人的花瓶。”

    邢宙警惕的看着周围,在敌人力量可能在他们二人之上的情况下,心里思量着还要不要继续以如今的面貌战斗,正当邢宙想要亮出底牌的时候,那个躲在暗处一直观察他们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从声音上能听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久闻元老师大名,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总算得见,不愧是现役「神思意匠」下履历最丰富的一位。”

    元絮抱臂,神情镇静的说:“奉承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添海中学图书馆变异的「忆种」是你搞的鬼吧?”

    “啊不不不不,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要将珍贵的「忆种」改造成那样的艺术品,非「神思意匠」及域主不可为之,而我只不过是个边缘人物,或者说只是一个看戏的。”男人说话听起来像唱歌,总是拖着长长的调子,这种声音在邢宙听起来有点夹夹的。

    虽然没法从声音上听出这个男人的实际年纪,但是鉴于在场还有元女士这位异性在场,邢宙仍然合理怀疑这人是不是有想挖墙脚的心思,他可没见过有哪个男人能对另一个男人声音夹起来的,除非那人是个GAY,哪种听起来都不太对劲。

    元絮说:“哼,据我所知域主才不会做出这种没品位的事情,而且在那几位现役域主之中,除了渊月,其他几位的年纪也不比郁泱泱年长多少,他们要是真的掌握了郁泱泱的把柄,那么在近些年里「临海域境」的发展就不会有如此突飞猛进的趋势,那些域主不早就靠着掌握的秘密随意拿捏郁泱泱了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没准是某位域主不想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呢。”

    元絮:“哼,那么请问这位阁下把人家的隐私和过往赤.裸、裸的摆在学校图书馆这样一个公共场合就不算下三滥的作为了?你要庆幸这件事是我们先碰到了,不然以郁泱泱的性格不把你们削掉一层皮都算她大度。”

    那个声音的主人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说:“这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呢,但事实是我的这位同僚就是爱用些你们认为非常下三滥的手段呢,不过你也确实猜对了,我的这位同僚确实是「神思意匠」,而且还是和元老师您一样来自安临总部的「神思之司」呢,激不激动,意不意外?”

    元絮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身边的邢宙忽然出声反驳道:“阁下貌似哲学学的不好,但从真理角度来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主张客观真理不止一个,认为真理是主观且相对的。”

    那个声音的主人:“……”咋就居然给我上起哲学课了?

    元絮扶额:“……”此时此刻,元絮感觉自己的脚趾都尴尬的可以抠出三室一厅了,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娃,除了在心里感觉尴尬一点只能继续宠着了。

    那个声音的主人大概以前也见过这种架势,只见他沉默了几秒随后轻笑道:“元老师,没记错的话您在学校教的是数学吧,不过看起来您这位公子哲学学的也挺好,要是冷笑话和冷场有魔法攻击效果,恐怕此刻我已经被冻死了吧,太冷了哦。”

    元絮一言难尽的看着邢宙:“确实冷,不过我觉得我们学校的陈老师应该和你很有共同语言。”

    邢宙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个人终端看了看倒计时,当倒数五秒之后,在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妈呀,冻死了,还真有魔法攻击啊!我靠,怎么这冰块还追着我跑呢!”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冰冻魔法”让男人猝不及防,这人说话也不像刚才那样拿腔拿调了,急的声音都差点破音。

    而邢宙似乎是依靠什么特殊的能力,在确认了什么东西之后忽然像脱缰的马儿一边冲入黑暗之中,等到再次回到元絮身边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根绳子的头,而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

    那人看着和邢宙的年纪差不多大,但不知道真实年纪大没多大,毕竟有渊月这个“天山童姥”一般的存在,不能单凭长相推断某人的年龄,只见那人被绑到身后的双手还被冰块冻住,此刻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被邢宙绳子绑的太紧疼的,总之龇牙咧嘴的看着元絮,样子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男人看到元絮也在看着他的时候,忽然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然未说一句话,但那样子仿佛像是在说你看看你儿子。

    元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家伙看上去贱贱的,而且你这幅样子很容易被邢宙暴打的,你造吗?

    果不其然,只是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半分钟,那个男人就被邢宙一脚踹到地上,只见邢宙黑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人:“你抛媚眼给谁看呢,知不知道元女士已经有家世了?”

    男人不服气的说:“那又咋了,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那个便宜老爹貌似都没怎么露过面吧,哪有让老婆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任务丈夫不在身边,鄙视他,我要是努努力也可以做你后爸,只要元老师给我这个机会。”

    元絮:“呵呵,不感兴趣呢,我暂时还不想换新老公,而且……这话可不兴说啊。”她觉得邢灏要是听见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可能会忍不住把他打死,而且……她都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小儿子都快成年了,这小伙子怎么想的看上她。

    没想到在挨了一拳和元絮的拒绝后,这小子的脑回路不知道是短路了还是本来就不正常,两眼放光道:“元老师的意思是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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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辈子都不想换老公对吗?没事,十几年几十年我都可以等的,我的愿望就是做这小子后爸,我是长生种,活得久,总有机会熬死你那个便宜丈夫的。”

    元絮:“……”脑回路果然有点怪怪的,而且怎么又夹起来了?

    可能见不惯有男的夹起来说话,然后这位可怜的家伙背后又喜提一脚:“说话就说话,夹起来说话给谁听呢,真以为自己长的很好看吗?老东西,想做我后爸,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男人哀嚎:“啊喂,很痛诶,我这个年纪做你后爸

    没问题吧?”

    邢宙一脚踩在男人背上,毫不客气的说:“你这属于是老牛吃嫩草,当着我的面撬我爸墙角,真当老邢家没人了是吧?”

    “元老师~”

    元絮可不是那种耽于情爱的人,这会儿已经神情凝重的低头思考:“「神思意匠」出了叛徒,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了,不行,得赶紧向总部汇报排查叛徒。”

    男人对元絮说:“没有用的哦,就算「神思意匠」把数据库都翻烂了,也是查不到她的资料的。”

    元絮:“你什么意思?”

    男人勾了勾唇:“想要隐藏树叶,就去树林,想要隐藏一滴水就去江河湖海,你们无法找到隐匿在同类中的存在,等你们排查完世界早就毁灭了,然后你们就死光光了呢。”

    邢宙冷冷的说:“你舌头最好捋直了再说话,不然信不信我把它剪了?”

    男人挑了挑眉,没有搭理邢宙而是看向神情有些难看的元絮:“当然了我不介意在世界毁灭前救下元老师的,毕竟元老师如此美丽动人,蹉跎在邢灏这种不懂风情的人手中实在是可惜了。”

    邢宙实在受不了,又给了男人一脚:“呵,难道你不知道我爸我妈当年是自由恋爱吗?不然你以为是那种俗套的联姻吗?”

    元絮认真严肃的看着那个男人:“如果世界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会毁灭,高层指定NE计划那将毫无意义,出了叛徒又怎么样,「神思意匠」还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干不下去了?中心和总协会就会因此放弃吗?不会!出叛徒这种事在革命年代又不是没经历过,我们照样也过来了。”

    “元老师,你们所谓的人定胜天其实不过是上天懒得和你们计较哄着你们人类开心罢了,但祂真不想要你们了可是一点儿情面都不会给的,但我可不一样,我虽然是个闲散人士但是好歹说话还是有点用的,在我看来你有着一切美好的品质,你的人生不该被妻子、母亲这两个身份束缚着,所有人都是要死的,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按说南雍国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还在意传宗接代这种事?与其为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殚精竭虑,不如和我走。”

    元絮:“和你走当压寨夫人就不是当妻子了,抱歉,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儿子从来不是不争气的孩子。”

    男人忽然认真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好吧好吧,我和你道歉,看来这次我的计划以失败告终了呢,没关系我会再接再厉,最后我要走了。”

    邢宙:“想走,没那么容易。”

    男人摇摇头,忽然吹了一记口哨,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随后整个平台像拔地而起的山峰一般急速上升,越往上他们才彻底看清楚了头顶的光亮究竟是什么,竟然是那一开始见到的肉瘤一般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男人忽然也挣脱了束缚,他起身拍拍灰尘,一点一点往后退入黑暗中,边退边说:“虽然我说过自始至终我都是个看戏的,但是元老师,我早就知道你会过来的,正如你们能预测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也可以。

    只是我一直不太喜欢管别人的死活,这边送你个人情,本身这个「忆种」就是我那位同僚闲着无事做出来的,也不指望它有什么用,只要把你们头顶上这个灯泡打爆,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是能不能打爆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不过我相信你们可以的,那么再会。”

    说完,男人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