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燃并没有回答长瑾的两个问题。
但恰恰是因为这样，才让长瑾明白，这是何燃变相的承认了那两个问题。
同时她在思考一个问题，实验体179号是孟向烛的复制品，之前孟向烛就说过这个复制品拥有她的能力，那现在…
长瑾抬头看了一眼房间。
何燃将自己的灵魂放进复制品当中，那岂不是会拥有孟向烛的所有能力？
想到这里，长瑾开口：“你现在拥有实验体的异能？”
何燃：“不完全有。”
随即它解释道：“我只拥有她的灵体能力，至于其他的…”
况且，刚刚重新成为一个人，对于它来说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长瑾自然知道它停顿的话是什么，但仅仅是一个灵体就已经够用了，也难怪现在的何燃即使有了肉身也可以消失在她们的眼前。
徐嘉之目瞪口呆的听着她们的对话，短暂的知道了一些细节，缓慢开口：“那，你现在还是红门的系统吗？”
按照她的思维，系统就是一个人工智能，但现在，人工智能拥有了肉身，那它还是系统吗？如果不是，她的问题还能解决吗？
长瑾看向一脸纠结的徐嘉之，投去赞赏的目光，问到点子上了。
何燃摇摇头，想到她们看不见，说道：“不是，但从一开始我就不是。”
它的这句话，让两人都疑惑了，如果何燃不是系统，那为什么它可以通过系统给长瑾提示以及对物品进行数据化处理。
如果何燃不是系统，那徐嘉之看见数据化过的物品上的名字又该怎么解释？
但长瑾转念一想，似乎何燃从来没有说过它是系统这种话，从一开始她好像就陷入了误区，认为通过系统和她交流的就一定是系统。
当时，她既然能区分开系统和何燃，为什么没有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那就是何燃根本不是系统。
在两人思考的空隙，一阵奇异的声音响起。
从远处传来的。
不是人声，更像是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伴随着密密麻麻的杂音，和在地上摩擦碎石子的声音很像。
徐嘉之一向相信长瑾，眼见她诡异的安静下来，那就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在徐嘉之的耳边，由于声音太过细微以至于让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但随着声音持续存在并且长瑾的神色越来越沉重。
徐嘉之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何燃是灵体状态，行动比长瑾她们两人自然，即使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数据预测告诉它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它移动到窗外，借助着房间内的光看出去，但因为离的远了，除了看见一片漆黑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也听见了诡异的声音。
突然，何燃急促出声，“长瑾，后面！”
从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时，长瑾已经注意到了房门，在何燃出声时她已经做出了反应，她的预感在提醒她。
坚硬的环猛地一下插到门上，插住了门上的黑影，这瞬间长瑾觉着自己像是闰土在插猹。
白色的房门上被刺到的地方渗出来鲜红的血液，但也仅仅是她插到的那个地方，那些黑影像是有思维一样，从长瑾刺到的地方往四周散开。
长瑾看见这些黑影由一种错觉，好像这些黑影仅仅只是什么生物的影子一样，它们存在另一个空间，而在这个空间留下的只有影子。
紧接着，更加细密的声响传来，很像是白蚁在啃噬老屋的木头时，发出密密麻麻的声音。
徐嘉之感受到了危机，也迅速拿出来枪对准白门，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射击。
光声纳枪不会像普通的枪一样让门留下黑洞，它只会破坏内部结构，所以肉眼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损坏，只留下了在门上炸开了的一团团血液。
白色的房间以及白色的门上都飞溅上了红色的液体，让人感到眩晕，不适。
鲜红的颜色如同一张张大开着的嘴，将她们囫囵吞咽，连骨头都不剩。
灯光闪烁了几下，由原来明亮的光转为暗淡的光。
长瑾抿紧嘴巴，身上的皮肤在战栗，脑袋里混乱成一片。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之前不管是寄生体还是同化者，那都是清清楚楚显示在她的眼前的，她对能看见的东西是产生不了多大恐惧感的。
可，长瑾环绕了四周，浅淡的光线下只能看见或深或浅留在墙壁上的痕迹，有一种成百上千只眼睛在注视着你，而你并不知道它们具体的位置。
长瑾眼睁睁看着那些在墙壁上的物体缓慢的下移，直至她的脚边，此时，她迅速改变了作战武器，将枪对准它们，瞬间射击。
耳边炸开属于它们的尖叫声，长瑾摸了一把脸，上面全是它们的血液。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有实物，只是浮在地面上。
何燃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它暂时还想不到办法去解决，依照它现在的状况也不能给她们提供任何的帮助。
这些黑影方向感好像不太强，行动也不太灵敏，寻找了半天才找到长瑾所在的位置。
在长瑾注意力被前方的黑影转移的时候，一只细小的黑影爬上了她的脚。
在感受到它时，长瑾僵住了。
粘稠，冰冷的生物在贴紧她的皮肤，引起了她强烈的不适感，像是蜗牛一样，爬过的路都会留下一条潮湿的路径。
是什么？
长瑾猜不出来。
鸡皮疙瘩已经爬满了全身，长瑾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背上的冷汗。
范围越来越广了，她分不清是它爬行的范围变广了，还是它的体积变大了。
但此时的长瑾已经顾不上身上的异物感了，面前围起来的黑影越来越密集了，是不管她们开多少枪都无法清除面前的黑影，死了一批另一批又继续前行，好像它们有什么东西遗落在长瑾她们身上一样。
啪的一声。
暗淡的灯光彻底熄灭。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
突然！
长瑾感觉有液体从自己的脸上留下来，一阵凉意拂过她的脸，她下意识去摸，整只手上好像都感受到了液体，是温热的。
是错觉吗？
黑暗以及紧张已经让长瑾很难有正确的认知了，所以第一反应是怀疑。
徐嘉之打开了手环上微弱的光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见没有人问答她，她转过头想要询问，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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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
她就看见了长瑾满脸都是渗出血液的脸，好像那些血液是从她的毛孔中透出来的，形成一滴滴的水珠，浮在她的面上。
瞬间，徐嘉之的密集恐惧症犯了。
她哆嗦着手指，指着长瑾的脸：“你，你的脸…”
脸？
脸怎么了？
长瑾再次伸出手，摸了一下，和刚才温热的手感不一样，现在感觉到的是一颗颗圆形颗粒在她的脸上，有点像是在粗糙的地面上摔了一跤之后，结了一层密密麻麻不连续聚集在一起的痂，摸上去是粗糙的，凹凸不平的。
随着长瑾缓慢的摸着它们，那些‘痂’如同真的被扣起的痂一样，从她的脸上掉落，露出里面粉红的皮肤，宛如刚愈合的伤口一般。
长瑾看到的一幕和徐嘉之看到的一幕是不一样的，徐嘉之微微抖动着身体，看见一个又一个的白色椭圆形物体从她的脸上掉落。
这些东西似乎还在摆动着它们的身体，恐惧的情绪在包裹着她，那些细小如同芝麻一样的东西覆盖在了她的心脏上，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跳动。
这瞬间，徐嘉之觉得自己的身上存在成百上千颗心脏，声音震耳欲聋。
身体如坠冰窟，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连她都控制不了自己。
呼——
看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长瑾猛吸一口气。
身上的异物好像爬到了她的眼皮上，那里有些酥麻，但，长瑾感觉不是她的错觉，那酥麻感是从她的眼皮下传来的，也就是说，它们进入了她的眼睛里。
嘶——
本就紧绷的身体，在意识到这个事情之后，她的眼睛开始疼，像是一根尖锐的头发丝刺进了眼睛里，根本睁不开，但疼痛感更像是放大版。
从脑中的深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东西好像爬进了她的脑中，但此时的长瑾根本顾不上脑中的痒意，眼睛里的东西在不停的冲破屏障，发出尖锐的声音。
眼睛的疼痛让长瑾根本站不稳脚跟，可现在她们的面前还有数不胜数的黑影。
“何燃，火！”，她忍住疼痛睁开另外一只眼。
尽管现在的何燃已经无法轻易的使用自己的数据化异能，但面对眼前的场景它也只能用力一试。
很庆幸的是它成功了。
一个打火机出现在长瑾的面前，但由于因为眼睛疼痛而引起的头痛，长瑾根本无法准确的拿起打火机。
徐嘉之见状，拿起打火机递给长瑾，长瑾脱下自己的外套哆嗦着手点燃它。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黑影一下往后退去，正当徐嘉之以为它们怕火时，这些东西再次上前。
长瑾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下，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睁开，那些东西变了一个样，不再是黑影，显露出它们真正的形状了——蚂蚁。
但长瑾没发现，她看见黑影是蚂蚁时，这间房间的布局也变了，可惜此时的长瑾正在打开她手腕上的手环照亮着离她最近的一只蚂蚁。
和蚂蚁结构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这只蚂蚁后面的躯干里好像装了一个比它体积大很多倍的圆形物体，把它的躯干撑得圆润而透明，那里面的东西好像是一个白色的球形，上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