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瑾被小杭拉着往门外走。
这里的房子都是老居民房,墙上是乱涂乱画的笔记和到处张贴的小广告,以及旁边生锈的栏杆,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时不时的还闪一闪。
长瑾回头,这些看起来和那间温馨有生机的房屋完全不搭,屋内透出的黄色灯光,和屋外惨白雾蒙蒙的光碰撞,她甚至生出了一个念头——想赶紧回家。
小杭拉着长瑾下了几层楼,母亲就倒在地上,小杭双眼充满泪水,“我抱不动妈。”
长瑾走下去。
母亲的下半身已经完全退化,现在是双层贝壳将她的上半身托住,开合的蚌,闭着眼的女人,一切看起来和寄生体没什么区别。
长瑾望向楼梯过道的窗外,外面影影绰绰的月光洒在这个昏暗的走廊。
“咯吱。”
隔壁的门被打开。
一个小男孩伸出头来,他指着小杭的母亲说道:“啊,你也变成了贝壳,和我一样。”
说完他推开了门,上半身被拉的老长,长瑾瞳孔微微一震,小男孩的身体,不,是贝壳,在远处的客厅里,能看见的只有他的上半身,在腰部连接着贝壳,没有双腿。
“快关上门!”
里面有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
长瑾没看见人,只看见了敲打男孩贝壳的鸡毛掸子。
她的手一挥,空中有一道破竹的声响,然后打在贝壳上,发出碰撞声。
男孩呲牙,快速朝她们道:“再见了,我妈妈不喜欢我见人。”
随后便往回缩,直至阖上了他泡在大盆里的贝壳。
将一切看清楚的长瑾呼吸变得沉重,对着小杭问:“这里已经有多少人变成贝类或者螺类了?”
小杭哽咽开口:“周围的邻居只有一小部分人没有异变了。”
长瑾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如果没有母亲或者小杭带她出门,她是不能踏出家门一步的,所以她不知道外面现存的正常人已经少到这种程度了。
小杭扯着母亲一边的贝壳,想努力抱起她,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回家,我们回家就好了。”
长瑾上前抱起另一边,两人将母亲带回了家。
小杭还在母亲身旁哭泣,“为什么妈还不睁开眼睛,小瑾,怎么办啊。”
长瑾想到刚才小男孩身下的大盆。
既然是海洋生物,那她们是不是需要海水?
想到这,长瑾跑到厨房,拿出了平常用的盐,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家里用的盐是海盐。
她打开厨房上面的柜门,拿出了盐。
果然,长瑾没记错,的的确确是海盐。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长瑾撕开盐包,对外说道:“你去把浴缸里的水放满。”
小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长瑾要让他这么做,但犹豫了一会还是听她的话去了浴室。
长瑾自己的光脑在这里用不了,只能拿起几包盐走到卫生间,在水声的响动中说道:“你查一下兑海盐的比例。”
小杭反应过来长瑾要做什么了,连忙上光脑查询,报给长瑾一个数——34。
长瑾估计了一下浴缸的水,倒了几包下去,然后和小杭一起将母亲搬到了浴缸中。
母亲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浸泡之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在这段时间里,长瑾听着小杭不停的在说母亲对他如何如何的好,家里是他的避风港。
在父亲离世之后,是母亲不离不弃,和之前一样将她们两个拉扯大的,如果母亲不好了他也不想活了之类的话。
母亲睁眼之后,小杭激动的上前抱住了她,长瑾见状走了出去。
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但长瑾的预感告诉她,这里很奇怪。
虽然看起来是相依为命,感情很好的一家人,即使在父亲死亡之后,母亲还是一个人坚强的撑起这个家。
同时将两个孩子教育成人,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是,在她们任何一个人的光脑中都不存在合照,甚至连一张单人照也没有。
就像是被什么人全部清空一样。
除了这个看起来温馨的家之外,长瑾并没有从其他地方感受到这三人的感情有多深厚,更像是浮现在表面上,让人看得见的,很浅显的感情。
暂时通过这些长瑾还不能知道在这间屋子里藏了什么秘密,只能再接着看下去。
很快,长瑾也发现自己身上开始有了海螺,从耳朵开始,一个不像人类的耳廓。
它慢慢旋转成一个像是号角一样的形状,朝天上的一头高高竖起,成角锥形,中间膨起,表面和正常的海螺一样,长着黄褐色的花纹。
长瑾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模样,两边的耳朵在经过一晚上之后已经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海螺。
也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听力比较之前听的更清楚,也更远。
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其他人都是下半身变成螺类或者贝类,为什么她仅仅是耳朵变了形状,难道是还没到时间?
小杭敲了敲她的房门,“小瑾,我出门了,你快出来吃早餐了。”
自从母亲变成贝壳之后,这个家的经济来源只能靠小杭,所以现在的小杭放弃了学业出去工作了。
而长瑾依旧不能从这个家出去半步。
她说了句好,便打开了门。
站在玄关边的小杭听见声往这边看来。
长着一对螺耳的长瑾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哐当。”
小杭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
“你怎么会…”
他惊讶开口。
然后迅速跑到长瑾面前,摸了摸她的耳朵,眼神里满是掩藏不住的震惊和…羡慕。
是的,长瑾看出了他的羡慕。
发亮的眼光,不停摩挲着她耳朵的手,仿佛很想这东西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长瑾看,有种想将她看穿的样子。
长瑾拂开他的手,“我也不知道,睡醒了就成这样了。”
小杭像是不相信一般,握住她的肩膀,“有什么不能跟哥说的吗?”
“不要怕,相信哥。”
长瑾侧开头,不是她说。
要是他不用这种如同豺狼虎豹看见肉那么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她也许会相信他是为了她好。
长瑾推开他,指了指时间,“你快迟到了。”
小杭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唇,然后放弃了继续询问长瑾,匆忙丢下一句话,“那小瑾,等哥下班跟哥说。”
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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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外面的事情对小杭来说比知道她是如何成为这个样子的事情重要。
她摸了摸尖锐的耳朵,这种样子也会有人羡慕,真是奇了怪了。
长瑾来到浴室,抬了张凳子坐在母亲旁边。
母亲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怜爱的看着她,“小瑾,我对不起你们。”
长瑾抱了抱她,“没关系的,会没事的。”
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要不是当初我离开了你们,你们也不可能跟着那个人过那样的日子,好不容日子好起来了,我又成了这个样子。”
母亲捶打着自己身上的贝壳,将怨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
长瑾握住她的手,“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怪你。”
这是她作为局外人说的,变成贝壳不能怪她,这不是她能控制的,离开两个孩子也不能怪她…
等等,离开她们?
当时小杭不是说,是母亲一个人将她们两人拉扯大的吗?怎么会离开过她们?
长瑾试探性问道:“妈,能再跟我说一遍你们的故事吗?”
接着垂下了眼眸,“我没有完整的听过。”
母亲揉了揉她的头,温柔的声音响起,“我们啊,当时都太年轻了,以为爱情能胜过一切,谁知道后面爱情变了质,连块发霉的面包都比不上。”
“在我生下你之后,他就开始酗酒,甚至迷上了生物科技公司的新型产品—帕洛眠,听说是治疗失眠的特效药。”
“自从他开始吃这药之后,就变的格外不正常,他说他看见了神明,有着白色的翅膀,还会神术,但我看他是魔障了。”
“说不了两句话之后,他和我又吵又闹,甚至打了我,说神明会眷顾他,之后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全部买了这个特效药。”
母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温柔的笑着看着长瑾,“从那之后,我就没有过过好日子了,不是被骂就是在挨打,但他还是爱你们的,只是不爱我了,而我父母也帮不上我。”
“我试着提离婚,并且想要将你们带走,可是,他在听见这话之后砸烂了家里所有的东西,恶狠狠的盯着我,对我说:‘要是你敢把我的孩子带走,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她抚摸长瑾手背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逃跑了。”
她低下头,哽咽道:“…我不期望你们能原谅我,我知道这对你们也是一种伤害,但那是我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长瑾另一只手附上她的手背,母亲抬头,长瑾轻声说:“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更应该责备的是那个男人。”
被家暴的女人拯救自己的人生这无可指摘,人都应该为自己而活,当眼下的环境活不去,逃跑很正常,更何况她在那个人死后回到两个孩子身边了。
只是,帕洛眠可以看见神明?
长瑾问:“生产帕洛眠的公司是德州生物科技公司吗?”
母亲点点头。
长瑾垂眸,这又是红门的什么阴谋?
还有小杭的说辞为什么和她的不一样?这中间到底谁在说谎。
两个人的说法不一样,她该信谁的。
长瑾摸了摸腿,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低头去看,一群蠕动的白色肉/体,是…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