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德差点就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他用力吸气,都没意识到心脏正砰砰撞击着胸膛,也完全没听到耳机里以利亚说了些什么,他咽了口唾沫,问:“条件呢?”
“条件就是,”麦德森眯起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先把你手腕上那个危险的小东西交给我。”
“……哦。”莱纳德感到胸腔一阵钝痛,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住了呼吸,而奋起反击的短暂时机已经一去不返,而且内心深处,莱纳德知道自己不想杀麦德森,至少现在不想。
他把腕表摘下来,递给麦德森。
“你很特别,金毛小子,有人这么跟你说过吗?”麦德森朝莱纳德倾过上半身,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我的宝贝在你身上能创造什么样的奇迹了。”
这话听起来很像低成本色情片预告,还是让人倒尽胃口的那种,但麦德森的眼神更像豺狼在看一只肥鸡,莱纳德仰头挣开那只手,喘了口气:“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麦德森蓦地痛哼一声,下巴被莱纳德曲臂肘击砸得甩向一边,后者紧跟着一脚正瞪,踹在他胸口上,趁他向后倒的空当,夺路朝盥洗室跑去。
“蠢货!死吧!”麦德森尖声叫道,从口袋里掏出枪准备射击,但还没来得及抬起胳膊,肩膀骤然一紧,身后一具尸体忽然牢牢抱住了他。麦德森一边挣扎一边恼怒地意识到,刚才被他抛落的半管试剂肯定是流到了这具尸体身上,恰好这时活过来坏他的事,又是这些垃圾,这些垃圾永远是他的绊脚石!
“咔嗒”一声,盥洗室的门被推开又撞上。
麦德森气得大叫,他的猎物就这么逃跑了。
莱纳德花了一些功夫才回到汇合点,一路上,他忐忑万分地准备应对以利亚的怒火——不按计划行事、不听命令、还试图跟麦德森谈条件——莱纳德忍不住叹气,他没打算真的让疯狂科学家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他只是想搞清楚麦德森究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但麦德森的声音却忽然穿过脑海,像钉枪射在他的神经上——你呢?你又在渴望什么?
莱纳德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临时作战室的大门,门里,大本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以利亚坐在轮椅里,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出表情来,但他肯定早就听到了莱纳德的脚步声,门开时,他正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大本接下来该如何利用沃冷公司的内乱向媒体披露生命5号的真相。
“那你们呢?不会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吧?”大本回过头,关切地打量着莱纳德,目光里却流露出不赞成的神色,“麦德森是个疯子,你可真大胆,还敢跟他周旋。”
莱纳德也是一脑门冷汗,他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找借口:“总得转移他的注意力,才有机会逃跑。”
大本边摇头边笑:“你可把以利亚着急坏了,你都没看见……”以利亚忽然开口打断他,说道:“行动结束,莱纳德,我们该离开了。”
莱纳德和大本同时转向他,满脸愕然道:“什么?”
“你听到我说的了。”以利亚简短地说。
“以利亚,”莱纳德忍不住凑过去,“你也听到了,麦德森在做的研究远不止生命5号,难道我们不继续调查了?”他压低声音:“奥多娜说他研究了很多年黑魔法,如果那是真的,沃冷公司会不会只是他们做人体实验的幌子?”
“如果是呢?”以利亚冷冷道,“你就打算亲自潜入那个疯子的私人实验室里一探究竟了?”莱纳德一时张口结舌,以利亚发出一声嗤笑,不再多说,摆手跟大本告别,站起来走了出去,他大概是真气昏了头,出门时都差点撞在门框上。
大本叹了口气,冲莱纳德做了个口型:“快去追他。”又说:“这里一切有我。”
莱纳德点点头,跟大本匆匆道别,但一跨出作战室的大门,他就愣住了,门外竟然不是刚才进来时的走廊,也不是任何他熟悉的景色,甚至不是白天。
两步外,一面粗糙的石壁横在那里,没有尽头似的向两边延展开来,每隔十步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夜色从洞口里鬼鬼祟祟地探进来,莱纳德抓住门框,触感非常冰冷,手指碰到了木头门边缘包着的铁皮,他垂下头,看到兽首铁环旁边,拳头大的门钉在木门板上排列出复杂的花纹式样。
他呼出一团白气,回过头,临时作战室不见了,半掩的厚重木门里透出明灭的火光,他刚才那一步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幸好以利亚就在他前面,莱纳德几步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肘:“出问题了,以利亚,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但绝对不是沃冷镇。”以利亚慢慢转回身,他鼻子里的气味和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干燥、馨香,带着一丝秋夜的冷意。
“这是哪里?”
“时空坐标都改变了,我们刚才经历了非常精密的传送。”以利亚探出一只手,推开了那扇厚重复古的木门,带有烧焦木头气味的温暖空气立刻向外翻涌出来,是刚刚熄灭的炉火,绝不会错,“问题在于,为什么?”
“是黑魔法吗?”莱纳德问,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麦德森搞的鬼?”
以利亚不答,抬脚迈过门槛:“跟我说说这个房间的样子。”
“屋里有一把雕花椅子,那边是火炉,墙上有一副油画,哦,还有顶上这个吊灯……看起来都是欧洲复古风格,中世纪那种。”莱纳德拉着以利亚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经过火炉时,以利亚一弯腰,竟然准确地拿起了立在火炉旁的铁通条,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递给莱纳德:“先拿着防身,待会儿看看能不能找到更趁手的。”
莱纳德右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里有危险?”
“对方大费周章把咱们请来,总不会是为了喝茶吧?”以利亚笑笑,又问道,“你刚才说墙上挂了油画,画的是什么?”莱纳德拉着他走到墙边,仔细端详那副油画,色泽明亮,笔触圆润细腻,画风很有点拉斐尔的味道,他向以利亚描述道:“画上有两个小男孩,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在一片森林里,还有一条大狗……不对,一头狼。”他皱起眉头:“好像是巨狼掳走了两个小男孩,然后这些人来救他们,领头的男人穿铠甲戴头盔,看打扮是个古罗马士兵,女的面纱蒙脸,躲在树后面。”
以利亚眉梢一动:“古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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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
“不知道,”莱纳德耸耸肩,“我小时候听的故事都是格林和安徒生写的,还有我爸爸随口编的,但老实说,他自创的故事都不怎么样。”他审视着那幅油画,还想继续发表评论,以利亚却忽然侧过头,表情一沉:“嘘,你听到了吗?”
莱纳德立刻屏住呼吸,但除了火炉里木料燃烧的“毕剥”声响,四下一片寂静,他攥紧铁通条,另一只手抓住以利亚,用气音问他:“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以利亚只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回到门外的走廊,将将够两人并肩而行,莱纳德从外侧石壁上的洞口望出去,可外面一片漆黑,连星光都看不到,这里似乎是一栋古堡,除了木门和内墙上的灯球火把,一切都是石头做的。
“往这边走。”以利亚差点把窗前的莱纳德拽了个趔趄,“快点。”莱纳德连忙跟上,问道:“喂,你到底听到什么了?”。
“呼吸声,脚步声。”以利亚匆匆回答,“不是人类的。”话音未落,两人身后蓦地响起一声野兽咆哮,听起来不算太近,但也绝对没远到让人安心的地步。
“狼?”莱纳德胳膊上冒出鸡皮疙瘩,这次不等以利亚催促就加快脚步小跑起来,“城堡里怎么会有狼?”
“我们不如先祈祷它不是冲咱们来的。”
“……祈祷能有用?”
“没用还不跑快点?”
“我在跑了!”
狼嚎紧接着在更近的地方响起,高效率地证明上帝此刻并不打算眷顾他们,以及他们跑得还不够快。
“等等!让我把这个拿上。”莱纳德踮起脚尖,伸手从墙上的铁环里取下一个火把,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畜生怕火可是原始人在几百万年前就证明过的,狼也不能例外。
脚步声很快逼近,但不像野兽爪子拍打地面发出的声音,反而“咔嗒”作响,莱纳德心惊胆战地回过头,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被以利亚猛地往前一拽:“快跑!”
耳边风声飒然,莱纳德反应不及,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撞,整个人朝前扑倒,火把脱手飞出,火星四溅。以利亚也被甩到墙上,他顾不上爬起来,急忙吼道:“莱尼,快起来,小心后面!”
莱纳德一个打滚翻过身来,万幸铁通条还在,而且居然没在他摔倒的时候扎进身体里,他举起铁通条在身前胡乱挥了几下,这才看清楚——刚才把他撞翻在地的竟是一头巨大的白骨狼,没有皮毛和血肉,本来长着眼睛的凹窝里,两团绿油油的鬼火闪闪发亮,丑陋的颌骨几乎顶到他脸上。
巨狼喉咙里发出古怪的气音,蓦地一张嘴,朝莱纳德当头咬下来。
“啊!”莱纳德惨叫起来,手脚并用,边退边挥舞通条,竟然真的把狼逼退了半步,但不等他喘口气,巨狼就一昂头,再次朝他扑了过去。莱纳德拼尽全力一挥,“当”的一声巨响,通条重重砸在狼头上,直震得他手臂发麻,可狼骨在重击下仍然完好无损,通条却卡在了齿缝里,任凭莱纳德怎么使劲都拔不出来。
巨狼紧跟着往前一跃,通条瞬间倒戈,向上一甩,竟把莱纳德掀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