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德没感觉到风,但对面确实有道窄门,推开门后,入目的是一间不大的兵器房,墙上挂满了长剑短剑、匕首标枪,清一色都是古罗马武器,墙角还立着一面重盾。
但最显眼的,是屋里两具呈站立状态的全身铠甲。
莱纳德走近观察,拉起以利亚的手凑过去:“这里有两副铠甲,喏,这具直立,这具弯腰。”他的目光也被铠甲牢牢吸引,从头盔到钉靴,无一不制作精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两具铠甲离得很近,一具弓着腰,一具双臂抬起,几乎拥抱在一起。
一柄短剑从弯腰的铠甲身后突出来,莱纳德看着剑尖泛起的铁青色的冷光,舔了舔嘴唇,忽然感到喉咙发干。
以利亚的手指被金属细腻冰冷的触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顺着头盔轻轻抚摸下去,在护心甲的位置摸到了几道有规律的凹痕,他慢慢摩挲着,喃喃说道:“莱纳德,我想我找到铠甲主人的名字了,罗慕路斯和雷穆斯,古罗马神话里战神玛尔斯的双生子,那副油画……”
他的声音噎在了喉咙里,喉咙外,一个冰冷锋利的东西顶了上来。
那是一柄染血的短剑,剑柄竟赫然握在莱纳德手里!
如果以利亚看得见,他一定会被莱纳德此刻脸上的表情吓住的,还有那双眼睛,以利亚一直觉得莱尼的蓝眼睛像晴空下的湖水,干净、澄澈,而现在,湖面下仿佛藏着另一个嗜血的灵魂正不怀好意地窥视。
“终于等到今天了。”莱纳德的声音变得古怪、嘶哑。
“你在说什么?”以利亚头微微向后一仰,剑尖便立刻跟了上来。
“我手中宝剑渴饮你颈中鲜血已久了。”
“莱纳德,放下剑。”以利亚用他能做到的最平静的语气开口,同时举起双手,“你并不想伤害我,你知道这一点。”
冷汗流过莱纳德的眼皮,又顺着下巴流进领口,他仍然紧握剑柄,说道:“我不……”一幅画面像子弹似的射进脑海,在视网膜上撞出一片血色来,他听到了垂死之人不甘的怒吼,锐器刺入□□的感觉那么清晰,他甚至闻到了血的味道。
竟然该死的甜美。
以利亚及时后退了一步,但剑尖还是在他咽喉处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随即剑锋又紧贴上来,以利亚没有再退后:“这不是你,莱纳德·杜弗伦,黑魔法影响了你,这把短剑原本属于罗慕路斯,你现在感觉到的杀意是他的。”
莱纳德的手颤抖了一下,蓝眼睛有一瞬间恢复清明:“以利亚,快跑!”
“我不会走的。”以利亚静静地说,“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内心深处,你也知道,对不对?”
莱纳德吐出一声哭音:“我快要控制不住了,快跑,求你了。”
“你可以的,莱尼,看着我。”以利亚忽然伸手握住剑尖,向外拨开,“放下剑。”
“你骗我!”莱纳德忽然爆发出怒吼,他挥剑下劈,以利亚却在这时一脚踹在了他支撑身体的铁通条上,莱纳德整个人顿时歪倒,“当”的一声,短剑重重砸在盔甲上,同时腰上一紧,以利亚合身把他扑倒在地,死死按住。
“放手!”莱纳德挣扎起来,“你不是我兄弟!”
以利亚横肘锁住他的喉咙,跟他较劲:“说对了,你不是罗慕路斯,我也不是雷穆斯,你……”身下莱纳德猛然发力,竟把以利亚直接掀翻了出去,他一跃而起,全然不顾右腿血流如注,再次挥剑朝以利亚砍了下去!
以利亚撞倒了一把木椅,他抓住椅子腿顺势翻身,惊险万分地挡住了当头一剑,莱纳德显然彻底失去了神志,用力把嵌在木椅中的剑锋拔出来,再次全力砍下——
这样下去是死路一条,椅子迟早会断,千钧一发之际,以利亚闪过一个念头,剑刃破风的声音霎时变得遥远,他挥动手臂,用尽全力把椅子朝盔甲砸了过去。
“当啷”一声,椅子撞在直立铠甲的腿上,只听“哗啦啦”一阵乱响,两具铠甲同时散架倒地,在地上变成难分你我的一堆碎片。
而冰冷的剑锋也像毒蛇一样舔上了以利亚颈侧的皮肤。
“呼——呼——”
莱纳德喘着粗气,眼前打着圈的白雾终于散去,他看到自己双手握剑,剑锋离以利亚的脖子还不到一寸,剑尖竟然没入了石板地,不难想象刚才这一剑的力道有多大。
“莱尼?”以利亚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看上去已经筋疲力尽,领口和胸口衣襟上有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告诉我你清醒了,拜托。”
“是、是我。”莱纳德握住剑柄的手仿佛被水泥浇筑似的僵成一团,他用了些力气才松开手指,整条手臂都在打颤,几乎拉不起以利亚,“刚才、刚才我……”
“不是你,是黑魔法。”以利亚坐起来,任由莱纳德手忙脚乱地撕开衣服包扎他脖子上的伤口,说道,“罗慕路斯和雷穆斯……是古罗马神话里的一对双生子,也就是你在油画里看到的两个小男孩,他们被母狼抚养长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走廊里的那头白骨狼。”他喘了口气,又说:“传说,这对兄弟最终反目成仇,罗慕路斯杀死了雷穆斯。”
莱纳德看着身旁那堆铠甲碎片,忍不住问:“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能让亲兄弟互相残杀?”
“据说,这兄弟俩因为建立城邦互不相让,雷穆斯破坏了罗慕路斯的城防工事,罗慕路斯就杀死了雷穆斯,最后建立了罗马城。”
“这,这算什么烂理由?”
以利亚摸了摸脖子,一说话伤口就会痛,但总算不再流血了,他叹了口气:“对他们来说显然很重要,不然亡魂的怨气也不会这么强烈。”
莱纳德的表情就像刚吞下一只苍蝇:“可为什么我会被他们的怨气影响?”一个令人不快的猜测冒出来,难道内心深处,他也对以利亚怀有某种怨恨吗?
“因为黑魔法不会看你长得好就放过你,别多想。”以利亚拍拍莱纳德的手臂,示意对方拉他起来,侧过脸感受空气流动,“我还能感觉到风,在那个方向。”他伸手一指,“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一道暗门。”
莱纳德拉着他走到墙边,以利亚摸索着把墙上挂着的战斧取下来,果然,露出的墙面上有个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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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的豁口,不到两指宽,不过一指长,这豁口距离暗门还差得远,估计只有拇指姑娘才能从这钻过去。
以利亚用手指仔细地摸过豁口:“这是机关口,看形状,钥匙是那把短剑。”他苦笑了一下:“看来找到机关并不是最难的一步。”
“说不定,说不定是这把剑呢?”莱纳德咽了口唾沫,从墙上取下一柄长剑,对准豁口比划了一下,不行,剑身太宽了,他不死心地拿过匕首,又太窄太短,简直能在豁口里跳一段恰恰。
“我去。”以利亚说。
“不行!”莱纳德立刻反对,他得心砰砰直跳,一种深深的恐怖感觉在胃里蔓延开来,仿佛以利亚不是去拿剑,而是要去跳崖。“绝对不行。”他又说了一遍。
“放心,不会有事的。”说这话时,以利亚感到冷汗正顺着后脖子缓缓流下去,仿佛潜意识已经压过了理智,又或许,黑魔法不止影响到了莱纳德一个人。“你别跟着我。”他抬手挡住莱纳德,“告诉我方向就够了。”
莱纳德还想阻止以利亚,但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瞳孔不受控制地缩紧,几步外,短剑斜斜插在地上,剑身殷红,剑柄仿佛还在微微颤动。“再往右一点,小心地上的甲胄。”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上帝啊,他需要喝点水,才能不那么渴望血的味道。
以利亚抓住剑柄,稍微一用力就拔了出来,剑柄磨蹭着掌心,除了金属的冰凉触感外并没有其他感觉,他转身往回走,每一步都很小心:“莱尼,虽然我觉得不至于,但我希望你离我远点,听到了吗?”
莱纳德没有说话,但以利亚听到了脚步挪开的声音,这才回到墙边,摸索着把短剑插进豁口,向右一拧,竟然把剑柄拧转了一百八十度,只听“喀啷”一声,随即响起细密的齿轮声。
可墙面却纹丝不动,预料中的暗门并没有出现。
以利亚伸手按了按墙面,皱起眉头:“怎么没有反应?按理说……”
“小心!”莱纳德忽然用力撞向以利亚,眨眼间,他脚下的地板霍然洞开,以利亚被莱纳德一推之下,一只脚本已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但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反手去抓莱纳德,被对方下坠之势一扯,顿时失去平衡,两人一齐栽进了深不见底的地下。
莱纳德摔在一块不算太硬的地上,左脚先着地,关节错位的“咔吧”声清晰无比,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雪亮的白光,伴随着阵阵耳鸣,直到以利亚的声音冲破那团混沌:“……脱臼了,你忍一下,我数到三……”
“啊!”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以至于莱纳德都没意识到惨叫声是自己发出来的,他勉强动了动刚恢复知觉的左腿,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以利亚,你、你怎么每次都来这一招?”
以利亚往后一靠,扯了扯嘴角:“因为管用。”
“拜托,下次换个新鲜点的招行吗?”
“你还想有下一次?”
“……算了。”
“我保证下次一定数到三。”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