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十一章:玫瑰花让莱纳德大吃一惊
    莱纳德没有从窗户里翻出去,不过他打开门的时候,蓝猫正蹲在门口,优雅地抬头望着他,像高档酒店的门童似的,只差一个红色蝴蝶领结。

    “小东西,你是在等我吗?”莱纳德把门关上,蹲下来,看着猫咪杏核似的大眼睛,那对细长的竖瞳仿佛也正打量着他,他摸了摸猫咪柔软顺滑的毛皮,“看什么?我好眼熟吗?”

    猫伸爪拍了他一下,作为回敬。

    等莱纳德再站起身,猫立刻一扭身从台阶上跳下去,回头冲他喵了一声,莱纳德迈开腿跟上去,猫便又向前轻快地跑走了,他一路跟着蓝猫,穿过花园,来到了栅栏门前。

    但莱纳德并没能第一眼看到栅栏门,原本是门的地方,此刻已被大片大片的重瓣玫瑰完全覆盖,先前那丛小而茂盛的花丛,不知何时竟从墙的一边蔓延到了另一边,灌木枝茎疯狂地生长着,连刺都张牙舞爪,妖异的花朵密密地从绿叶间探出来,在风中簌簌抖动。

    还有雾。

    莱纳德看着街道上忽然涌起的雾气,天气晴朗的时候,从这里原本能看到远处的海岸和渔船的,还有晒得皮肤黝黑、肌肉健壮的渔夫来来往往,而眼下,一切都躲藏在了浓雾里。

    他回头看了看,小四方院里仍是鲜花盛开、阳光明媚,仿佛那雾气不知怎的很有分寸似的,只蔓延到围墙外就止步不前,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它的边缘并不是静止的,那雾黏糊糊的,在空中一波一波缓缓翻滚,一浪一浪,向前涌到玫瑰丛时便又倏地退回,再涌上来,再退回去,清晰可见。

    鬼使神差地,莱纳德把手从玫瑰花丛上伸了出去,试探着抓向浓雾,什么也没抓到,当然了,蓝猫却再次大声叫唤起来,声音急切又愤怒,一边用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似乎想把他从雾前拽走似的。

    莱纳德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像被蜜蜂叮了一口,他缩回手,只见食指上一滴血珠冒出来,他用拇指搓了搓,发现一个针尖大小的伤口。

    见鬼,雾也会长牙吗?

    莱纳德惊疑不定地瞪着眼前浓得要命的白雾,他不打算再拿自己的手去验证刚才的猜想,因为他敢发誓,那雾里有声音,细小的、咀嚼似的声音。

    也许那东西喜欢他血的味道呢?

    莱纳德立刻俯身把蓝猫抱在怀里,连连后退了几步,一边小声道:“我们最好离这场氢氧化铝实验远一点,对吧?”猫咪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喵了一声表示同意。

    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不远,好像是从院子另一边传过来的。

    莱纳德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小楼后的墙角下竟然有个隐藏的地窖门,苏珊娜提到过,地窖大概用来储存蔬菜干果之类的食物,但此刻,生锈的金属门正被什么东西敲得砰砰作响,除非地窖里的土豆集体成精,里面一定有个活物。

    蓝猫从莱纳德怀里跳下去,围着地窖门转了两圈,再次叫唤起来,仿佛在催促莱纳德,后者犹豫地瞪着地窖门,上面挂着一道锁子,锈迹斑斑的锁。

    “有人吗?有人吗!”居然有人声从砸门的间隙里传了出来,声音竟有几分耳熟。

    莱纳德愣怔了一会儿,脱口而出:“查尔斯!”

    “是莱纳德吗?”砸门声停下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显然也认出了莱纳德,又惊又喜地连声喊道,“快放我出去!该死,这地方太黑了!”

    “好!你先退后。”莱纳德喊道,他上前握住生锈的铁锁,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这让他的信念更坚定了一些,他吁了口气,小声嘟囔:“这只是把锈了锁,一掰就断。”一边收紧手指,用力一拧,只听“咔叭”一声,锁子就像起酥饼干似的断成了碎块。

    莱纳德两手握住门把手,用力往上一提。

    一股凉风从地窖里吹上来,闻起来与花生和放久了的萝卜相似,让人不想多闻,紧接着,一个长满棕色卷发的脑袋钻了出来,查尔斯·狄更斯满脸笑容地看着莱纳德,眼睛闪闪发亮:“老伙计,你想不出我见到你有多高兴!”他把手伸给莱纳德,让对方把他拉上去。

    “你怎么跑到地窖里去的?”把查尔斯拽上来后,莱纳德忍不住问。

    “你怎么跑到地窖外的?”查尔斯反问,随即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云里雾里呢,况且那下面的味道也实在不利于我理清思路。”他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灰尘,左顾右盼,“说起来,我们刚才不是在……哎,老兄,我可是越来越糊涂了。”

    “是墓地,对吧?我们刚才在墓地。”莱纳德盯着查尔斯,心砰砰跳起来,泰晤士河、苏格兰场、那些从停尸台爬起来的黑乎乎的尸体,上帝啊,那些会动的尸体……在他脑子里通通都像遥远的梦境似的,但随着查尔斯的出现,那些模糊的东西终于逐渐清晰起来,却又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莱纳德咽了口唾沫,心怀希望地问查尔斯:“关于墓地,还有泰晤士河,你记得多少?”

    查尔斯摇头道:“记得一些?反正不够解释眼下的。”他忽然抬手捂住脑门“嘶”了一声,像是正在经历最糟糕的宿醉,一边用力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说起来,我总觉得咱们还差一个人,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呢?”

    莱纳德想到了那个小胡子男人,想到那些来自以利亚的信,想到普利茅斯海滩和伤寒病,也许所谓的真实才是虚妄,谁知道呢?

    他疲惫地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怪得很,我觉得我脑子不清醒,老弟,像是浆糊里加了一勺枫糖酱,或者狗屎,随便什么。”他居然叫查尔斯·狄更斯老弟,哈!莱纳德有一部分的理智在击节叫好,另一部分则冷酷地指出,去他的吧,这鬼地方没一样东西是真实的,看看那些玫瑰花就知道了。

    查尔斯拍拍莱纳德的手臂:“振作点,实话实说,我脑袋也是稀里糊涂的,说不定是那片该死的雾的缘故,”他竖起大拇指朝外一戳,“我打赌那玩意儿一定有毒,人吸多了会变成傻子,问问泰晤士河的船夫就知道了。”

    “我不觉得泰晤士河的船夫对这雾有了解,这里是南浮尔港。”莱纳德嘟哝道,他顺着查尔斯的手指看过去,顿时一惊——

    只见刚才还包围在院落外的浓雾,此刻竟已穿过了栅栏门,朝院子里逼近过来!玫瑰花丛在雾气里若隐若现,仿佛被不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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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摇撼,断枝残花落得满地都是,突然之间,整丛灌木都拔地而起,像节节败退的卫兵那样齐齐向院子里退去了。

    更糟糕的是,先前还很微弱的咀嚼声——决计错不了,那是嚼碎玫瑰花瓣的动静——此刻也听得更加明显,莱纳德连忙抓起查尔斯的胳膊,把他往屋门拉过去,警惕地说:“我们到室内去,那玩意儿可不止是有毒。”

    查尔斯追问:“还有什么?”一边频频回头望向那片涌动不休的雾气,好奇心一如既往的旺盛,莱纳德沉着脸回答:“还会咬人。”

    “咬人?”查尔斯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又心虚似的压低声音,“怎么,你被它咬过?”

    莱纳德不答,他忽然松开查尔斯,转身朝玫瑰花丛小跑过去,雾气正跟花丛纠缠得难舍难分,却在他靠近时退后了少许,莱纳德顾不得雾里的尖牙和玫瑰花茎上的刺,左右开弓连摘了四五朵花,俯身抄起一直跟着他的俄罗斯蓝猫,往怀里一抱,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回屋。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洛克伍德太太和苏珊娜的影子,桌上摆着他们早饭吃剩下的茶点,居然还没收拾。

    查尔斯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瞪着对方:“杜弗伦,你冒着被雾吃掉的风险,就是为了摘几朵玫瑰?老天爷,千万别告诉我你是打算把花送给我!”

    莱纳德把其中一朵拍在查尔斯胸口:“想得美,赶紧把花别在衣服上,这些玫瑰花不简单,你也看到了,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对付雾里的鬼东西。”一边摸索着想给蓝猫也别上一朵,却又无处下手,他硬着头皮默念“项圈”,一边把手指伸到猫咪脖颈处的绒毛里,果然摸到了皮质项圈,连忙把玫瑰花别在了挂铃铛的小环上。

    “这猫怪眼熟啊。”查尔斯伸手去摸,结果被猫反拍一爪,心有余悸地说,“肯定不是比德耐尔小姐家的猫,脾气这么大。”

    莱纳德把猫放到地下,猫立刻窜到绿屏风后面,利索地跳上壶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是谁住在这儿?”查尔斯在屋里转了一圈,对着绿屏风和酸枝木壶架啧啧感叹,“主人看起来是一位有品位、有个性的女士,所以我们可以首先排除掉你。”

    “谢了,福尔摩斯。”莱纳德回敬道,结果查尔斯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谁是福尔摩斯?”

    好吧,名侦探梗可能早了个几十年。

    “谁也不是。”莱纳德伸手拈起碟子里剩下的茶点,一用力,起酥的部分便碎成细小的渣,从他指缝间簌簌而落,他皱起眉,喃喃道:“屋里人都去哪儿了?”他又跑到厨房去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苏珊娜,这间屋子里,所有活人都仿佛凭空蒸发了。

    查尔斯眯起眼睛看着二楼走廊:“也许在楼上。”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实话实说,那上面总给我一种黑暗邪恶的感觉,像是有魔鬼正在跳舞。”他看了莱纳德一眼,露出雪白的牙齿,“请原谅我戏剧化的用词,但就是这么回事,绝不夸张。”

    他说着伸展手臂比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所以,你走前面?”

    莱纳德叹了口气,直觉告诉他,楼上的东西绝不会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