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讲完嘛。”莱纳德把枕头塞到脑袋底下,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说道,“相信我,后面更精彩。”
奥多娜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表示支持:“哦,拜托请讲下去,我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听完了。”她说着也躺了下来,挥手扔出个小东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墙灯上,“噗”地一声,灯立刻灭掉了,屋里顿时只剩下飘忽的红色炉火,忽明忽暗。
“谢了,奥多娜。”莱纳德假装没有听出来奥多娜语气里的讥刺,抬起胳膊枕在后脑勺下,悠然说道,“这氛围正适合鬼故事。”
“也很适合鬼魂造访。”奥多娜故意把声音逼得又尖又细,像个不怀好意的老巫婆。
“比如你这个幼稚鬼。”莱纳德反击。
“真是够了。”以利亚叹了口气,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在一片闹鬼的森林里,有一间闹鬼的小木屋。”莱纳德开始讲他的鬼故事,奥多娜在旁边小声评价:“开头未免太直白了吧?”被莱纳德不客气地“嘘”了回去。
“这天,两个背包客来到林子里徒步,结果半路指南针出了问题,不管朝向哪边都只会疯狂乱转,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他们就不出意外迷路了,而两个倒霉鬼只带了两把手电筒。”
“在惨白的手电光下,树枝和叶子的形状好像老巫婆的胳膊和手爪,前一秒还支棱着指向旁边,但一眨眼,又好像要朝他们扑过来了。背包客里有一个人胆子很小,他告诉另一个背包客,附近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们,他能听到那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是个女人,毫无疑问,但同伴却没相信,坚持他听到的肯定是躲在树上的猫头鹰或者松鼠,之类之类的。”
“那个人说的是什么?”以利亚忽然问。
“什么?”
“那个跟踪他们的女人,或者东西,那个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说什么?”
“哦,胆小的背包客一开始并没有听清楚,他被同伴说服了,相信自己只是被风声、小动物或者小虫子的动静给吓到了,一定是错觉,他这么告诉自己,树林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动静,不是吗?但内心深处,他知道,那个声音还在,‘来吧,跟我回家’,背包客终于听清楚了,那个声音如此说道,一遍又一遍,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就在两人准备在林子里就地睡下的时候,一间小木屋出现了,它藏在雾气里,连轮廓都模模糊糊,差点被他们错过,但胆小的背包客率先发现了这栋精致的二层小木屋,谢天谢地,他们不用在潮湿的土地上过夜了。”
奥多娜轻声道:“我敢打赌这小木屋里有个女鬼,专门诱惑迷路的背包客。”她忽然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还有时空旅行的傻瓜。”
“喂,到底是谁在讲故事?”莱纳德抗议道,“还有,不许隔着被子戳我了,奥多娜,我知道是你!”
“请继续,小蜂鸟。”奥多娜用鼻音哼道。
窗外,北风吹得正紧,跟屋里柴火毕毕剥剥的声音相映成趣,火光黯淡了下来,但还算暖和,莱纳德把手臂收进被子里,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继续讲道——
“一走进小木屋,背包客就闻到了甜甜的香气,好像糖果和烤面包混合的味道,非常诱人,而两个背包客早已经饥肠辘辘,连最后一瓶水都喝得干干净净了。他们在木屋里翻找起来,想找些干粮充饥,说不定木屋主人只是临时在外过夜,因为这里每间屋子都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完全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两个人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食物,连一粒麦子都没有。也许是木头本身的香气,建造者当年一定选择了特别的木材,背包客得出了这个草率的结论,放弃了寻找,最后两人决定在大厅里休息一夜,等天亮之后再出发。”
“等到半夜的时候,胆小的背包客忽然惊醒了,尽管两个人都是和衣而睡,还裹着他们能找到的最厚的毯子,但他依然冷得要命,一张嘴就吐出一团白气,仿佛小木屋突然之间变成了冰窖似的。”
“就在这时,胆小的背包客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了。”
故事到这儿戛然而止,奥多娜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忍不住问:“然后呢?是你喜欢吊人胃口,还是这根本就是个糟糕的有头没尾的故事?”
莱纳德没吱声,他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左手摸索着探出被子,只摸到一片带有余温的褥子——以利亚原本应该躺在这里的。
可现在,以利亚却不见了。
“以利亚?”莱纳德轻声叫道,炉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只剩星星点点的灰烬,他翻过身,乱糟糟的被子轮廓在黑暗中好像怪蛇褪下的皮。
“莱纳德?你在干嘛?”右手边窸窸窣窣的一阵,奥多娜也爬起来了,她嘀咕了几句屋里真冷之类的话,凑到莱纳德旁边,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疑惑道:“那老小子呢?上厕所去了?”
她提高嗓门叫道:“以利亚?”
“好了,以利亚,你赢了!讲鬼故事的反倒被听鬼故事的吓了一跳,干得漂亮。”莱纳德的声音打了个颤,“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别吓我,好吗?”
没有回音。
莱纳德跳了起来,把被子甩到地上,木屋里这会儿虽然不至于像冰窖,但也冷得够呛,他使劲呼出一团白气,跺着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以利亚的踪迹。
突然间,大门外“砰”的一声,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连窗框都被震动了。
莱纳德和奥多娜同时朝门口转过身,奥多娜还顺手抄起了火炉边的拨火棍,低声道:“格林能确保夜里没有动物穿越林田边界,所以,可别告诉我是院子里那只狍子活过来了。”
“砰”!
木门被人猛地推开,以利亚裹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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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冷风钻了进来,他还穿着那条毯子做成的披风,赤着脚,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连打了三个喷嚏,显然冻得不轻。
“以利亚!”莱纳德冲上去,“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他愤愤地锤了以利亚一拳,“就为了吓唬人?该死的,这可不好笑!你到底干嘛去了?”
“额,上厕所?”以利亚揉着鼻子,表情也有几分茫然。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把我们的魂儿都吓飞了,”奥多娜晃了晃手里的拨火棍,不满道,“除非真有女鬼抓你出去,不然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好吧,我可以解释,但不保证合理,因为看在上帝的份上,奥多娜,我也是一头雾水呢。”以利亚边说边连连摇头,“上一秒我还在屋里,听鬼故事,下一秒,我就站在北风呼啸的乡间小路上了,连双该死的鞋都没穿。”他说着抬起一条腿,向两人展示他沾满泥巴的脚底板,叹气道,“你的一个机器人差点对我大打出手,抱歉,我不得已让它暂停运转了,奥多娜,这算正当防卫。”
奥多娜拧起眉头:“自发性空间转移?”她打量着以利亚冻得惨白的脸,又问,“你在外面待了多久?”
“至少半小时,还不算我辨认方向找路的时间。”以利亚吸了吸鼻子,“我还以为你们会出门找我呢。”
“不可能!”
莱纳德脱口而出:“我们才刚刚发现你不见了。”他跟奥多娜面面相觑,“那个故事一共才讲了十来分钟,对吧?”
奥多娜点点头:“看起来是自发性时空转移咯。”她瞟了眼以利亚,“我还以为你的能力都被那些咒语抽干了呢,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回光返照?灵光乍现?”
“说不准。”以利亚搓搓脸,他脸上的肌肉都被冻僵硬了,“时间滑脱以前也发生过,这次运气还算不错,至少我没有穿着条毛毯摔到哪个高档场所去,那样人可就丢大了。”
莱纳德眉头紧锁,没错,时间滑脱的确发生过,但并不像这次。一个荒诞的念头跳出脑海,他的鬼故事刚讲到小木屋的背包客凭空消失,以利亚就不见了——不太像个单纯的巧合,不是吗?
但无论如何,总算是有惊无险。
以利亚简单洗漱过后,便草草睡下了,三个人也没了讲鬼故事的兴致,各自抱着被子睡去了。
莱纳德辗转反侧了半天,才陷入浅眠,他梦到了自己睡前讲的那个鬼故事,唯一的区别是,背包客变成了他和奥多娜,他们原本开着一辆拉风的福特卡车行驶在公路上——95号公路?模糊的直觉这么告诉他——但他听到了森林的召唤,就像胆小的背包客听到女鬼的召唤那样,在他的坚持下,奥多娜陪他走进森林,两个人走了很久,才终于找到那间小木屋。
只除了那小木屋并不是他们此刻住的这间,而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那些木头墙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