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赵康平身旁的安锦绣也点头笑道:“阿母种田弄菜的本事确实是很高的。”
听到儿子和儿媳的夸赞,王季妞眉开眼笑的。
站在对面的安爱学也用右手捋着下颌上的胡子笑道:
“亲家母,你可别小看了你侍弄庄稼的本事,你上辈子种田织布那手艺,放到现在,你这可是会被农家子弟们追在屁股后面跑的农家贤人。”
王季妞闻言不由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是一家人中学历最低的,对这个古老时代的了解也是最少的。
别看原主活了这般大的岁数,还是从燕国嫁给赵父的,可原主有“姓”就说明祖上同“安家”、“赵家”一样都曾经阔过,可惜现在落寞了。
作为一个商贾家的富贵小老太太,原主是不太管事儿的,对外面的情况也认识的很浅,良人在时依靠良人,良人不在了就依靠儿子,而后就换成了她这个长得面容极其相似,同样从东北而来的“王季妞”。
看着亲家公说的满脸笃定的模样,王季妞也忍不住开心地询问:
“岚岚她姥爷,你没骗我吧?就我上辈子那手艺能被人家农家的人追捧?”
安爱学笑道:“嗯,我在医馆中坐诊时也接触到了不少邯郸三教九流的人,我听闻城外那些农田中庄稼都长得可差了,一是现在的种子没咱后世改良了那么多代的种子质量好,二就是因为现在百姓们种田可没什么章程一说,农家倒是有人研究种田的法子和窍门,可广大庶民们连字都不认识,种田的手艺原始的很,说句刀耕火种都不为过,连怎么追肥都不懂,我瞧着亲家母你上辈子的种田本事顶呱呱!若是让农家子弟们瞧见了肯定会哄着你写书的!”
“真的哈?”
王老太太一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就她这小学学历也能写书了?
赵康平用右手指着陶盆中的黄豆芽笑道:
“阿母,岳父讲的话可不是哄你开心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赵康平举起一根黄豆芽,卖了个关子。
“豆芽啊!你不看的真真的吗?”
王季妞觉得儿子是不是有些傻了,刚才还吃豆芽呢,现在指着豆芽问她是什么。
“噗——”
眼看丈夫卖关子失败安锦秀没忍住
“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赵岚和赵外公也跟着笑。
瞧着长辈们都笑了,始皇崽也咧开小嘴露出来他尚且无意义的社会性微笑。
“不是,咋都笑了呢?这不就是黄豆芽?难道它还是绿豆芽?”
王老太太又道。
看着母亲的模样,赵康平是明白了以后啥事儿都还是和老太太说的直白点比较好。
他拿着手中的黄豆芽对老母亲讲道:
“阿母,这是黄豆芽没错,但它可不只是黄豆芽,您在大冬天里在厨房中将黄豆芽给发出来了,这可不只是给咱家添了一种菜这般简单。”
“现在的人还没开始吃面粉,贵族富户们平日里都不吃麦饭的,嫌弃麦饭吃着拉喉咙,麦饭是广大庶民们吃的食物,可这豆子基本上人吃的很少,大多都是用来喂牲畜的,真的到没东西吃的地步了,庶民们才会咬牙吃豆子的。”
“天呐,这般好的豆子,外面的人都是用来喂牲畜的?”
王老太太满脸惊讶,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原身的记忆,还真是这样,豆饭“她”从未吃过,反倒见过仆人将煮熟的豆子用来喂猪、喂牛、喂马。
她前世就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乡镇老太太,后半生家境好了,她也十分简朴,一想到这般好的豆子全用来喂牲畜就忍不住一脸可惜地说道:“唉,看来现在的人还不知道豆子的好啊。”
赵康平点头道:“是啊,咱们知道豆子营养价值高,可这玩意它嫩的时候吃起来还不费牙,成熟的豆子就算煮汤喝那滋味先不提,最主要的是豆子他吃多了会胀气啊,容易肠胃出问题,在这个小风寒都能要人命的时代里,肠胃出问题可不是小事儿,人说噶就噶了。”
赵岚也跟着道:
“奶奶,我阿父说的事情我能作证,之前我和政儿刚从大牢挪到质子府时,那质子府内就只有半袋麦子和半袋豆子,除此之外什么吃的都没有。”
“我亲口尝了那麦饭,麦壳子都没有脱干净,吃到嘴里真的拉喉咙,桂、壮、花更惨,他们仨的陶碗里还是半碗麦饭、半碗豆饭掺着吃,当日一顿豆麦饭吃完桂就觉得肠胃不舒服。”
“您把吃了会胀气的豆子变成美味的豆芽,清水煮着都好吃,能不厉害吗?”
“那我可是真没想
到小小豆芽竟然还这般厉害!”
王老太太这下眼睛变得特别亮,她斗志昂扬地说道:
“康平,别说黄豆能发芽了,绿豆照着我的法子也能很快发出豆芽来!豆子种在泥土里能长出豆芽,用温水发也能在冬天的灶台旁发出来,豆子还能用来磨豆浆,做豆花,做豆腐,做豆腐脑,做豆腐皮,有我在,咱家的豆子大开发就包我身上了!”
“好好好,包您身上了!”
赵康平被老太太像是要上战场冲锋的模样给彻底逗乐了,他又道:
“阿母,我昨天就把岚岚给我画的石磨图送到石匠家里,让石匠给咱家打出个石磨,到时候能将麦子磨成面粉,还能磨豆浆做豆腐,到时候咱们家有面粉了,也可以将空间中的面粉拿出来吃,不外乎就是更精细些,白了些,也不算太出格。”
“哎呀,那你这个动作得快些,我吃那小米饭都吃的厌烦了。”
老太太摇着脑袋,一脸嫌弃。
全家人不禁又被逗乐了,主要是王老太太满嘴东北话,那个口音单单听着就让人有喜感。
“啊~啊~”
始皇崽喝饱奶后又对豆芽感兴趣了,想要伸着小胖手去抓放在陶盆中的豆芽,赵康平忙从空间中取出个拨浪鼓,对着外孙“咚咚咚”的摇晃两下,成功转移了小家伙的注意力。
他连拨浪鼓带人的从闺女怀中接过来,刚准备将小家伙抱进屋子放进摇篮小床里哄睡,就看到大虎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到庖厨门口,惊讶地对他喊道:
“老爷,您让小的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赵康平闻言笑着转头对家人们解释道:
“我之前不是把地窝子的图交给赵王推广了吗?估计这也差不多一旬的功夫了,就让大虎去城外看看地窝子是不是已经建造很多了。”
大虎闻言满脸尴尬地说道:
“老爷,您想错了,现在城外连一个地窝子都没建成呢。”
“听到了吧?连,不是,虎子你说啥?连一个地窝子都没有建成?”
赵康平脸上的表情从欢笑转边成错愕。
“咚咚咚!”
待在他怀中的始皇崽也用小胖手拍打着拨浪鼓的鼓面,奶声奶气地“啊~”了一声。
赵岚也惊讶不已地上前蹙眉道:
“大虎你是不是弄错了?我那图画的很清楚,即便庶民看了不认识字也知道怎么建造,这都差不多十天了,盘个火炕都能盘好,怎么地窝子不行呢?”
大虎摆了摆手,连连摇头道:
“老爷,姑娘,小的真得是跑到城外去转了一圈的,还问了住在城外的庶民,他们都说没有听到什么地窝子,也没听里长、亭长说要领着他们建造冬暖夏凉的矮房子。”
赵康平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外孙重新递给女儿,冷笑道:
“不用问大虎了,问题不是出在赵王身上就是出在下面的臣子身上,我现在进宫问问情况。”
赵岚点了点头。
安锦秀也面有忧色的望向他父亲与婆婆,心中忧心忡忡地想道:[难道是因为现在战事结束了,她家老赵又正式在赵国担任官职了,有人看不上他家,故而在地窝子这件事情上打压他们?]
知夫莫若妻。
安锦秀是这样想的,赵康平坐在马车的车厢内也是这样想的。
他在前几日的欢庆宴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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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封为国师,赐给他城外百亩的好田还有小北城一处三进的宅院。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原身的曾祖父留下来的,那时他们家与主家的亲缘关系紧密,家中的房子还挺大的,占地最起吗八百平,也是三进的院落。
念及始皇崽的秦王曾孙身份,赵康平担心等他们一家若是搬到权贵云集的小北城内,到时候在他们大人的疏忽下,那些赵国贵族的小孩儿们会在背地里欺负政儿,再者小北城寸土寸金的,那处小宅院也没他现在住的院子大、住者舒服,他就当场给拒绝了。
难道因为这事儿,赵王觉得自己打了他的脸面了吗?
可是不会呀?他之前那般举着不锈钢菜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着赵王的鼻子痛骂,赵丹事后不也没有惩罚他吗?
“老爷,到地方了。”
外面突然想起壮的喊声,赵康平遂下了马车,一路往赵王宫而去,路上碰到的人全都恭恭敬敬地冲他俯身喊“拜见国师”。
赵康平摆了摆手就把宫中的寺人婢女们欣喜的不得了,由此可见,他现在这个“仙人抚顶”的大才在赵王宫中是很得民心的。
待到达赵王住的寝宫后,赵康平站在门外等着宦者禀报,谁知却
看到赵王穿着一身红色的朝服喜滋滋的迎到门口拉起他的胳膊就边往里面走边高兴地询问道:
“国师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寻寡人了?”
赵王的惊喜可不是装的
现在也没有严谨的上朝制度直到汉朝皇帝也才五日一临朝平日里除非赵王遇到事情了让宦者去把某些官员喊到宫里议事其余时候官员们都是有很多空闲时间的赵王能看到赵康平来主动找他能不开心嘛?
看着赵王这般高兴赵康平不由打消了心头上那套“忌惮论”。
等被赵王拉着胳膊在坐席上坐下后看着赵王的大眼睛赵康平直接开口见山询问道:
“君上康平已经把地窝子的图绢给您好些天了怎么一直不见您在民间推广呢?”
“这……这个嘛”赵王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住了。
看着赵丹转动着他那智慧的大眼睛想要找幌子糊弄他赵康平又道:
“君上您有问题就直说康平看看能不能帮您解决。”
赵丹闻言不由用右手撑着腮帮子苦恼地说道:
“国师原本寡人也是想要在民间推广地窝子的可有人对寡人说那地窝子建起来会破坏我赵国风水还是不建的好。”
赵康平听得满脑袋雾水:“此话是怎么讲的?”
赵王用右手捋了捋他下颌上的短须左手摩挲着他面前的漆案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
“国师寡人知道你心善想要为贫困庶民做些事情一个、两个地窝子建起来还不算什么可是成千上万的地窝子密密麻麻的建起来包围着都城从上空看起来多像一个个坟包啊实在是太不吉利了!将会大大的破坏我赵国的国运与风水还是不建比较安全。”
赵康平来时想了一路各种猜测都做了怎么都想象不出来会从赵王的嘴里听到这般离谱的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露出个宛如和风沐雨的微笑看着赵王的大眼睛温声询问道:
“君上康平冒昧地想要问您一个问题。”
“国师请讲。”赵王满脸疑惑。
“您小时候可曾被先王打过脑袋脑袋有疾否?”
赵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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