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表侄媳赵岚和表侄
表侄媳赵岚和表侄孙小嬴政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与她和自己儿子是同病相怜的。
甚至单从处境来看,赵岚母子俩比他们母子俩苦多了。
毕竟他们母子俩被熊完那个混蛋抛弃时,身后站着的是强大的秦国,与疼爱他们娘俩儿的父王/王外祖。
可是表侄子在邯郸雪夜中抛妻弃子时,留给赵岚娘家和娘俩儿的却是一招不慎就会全家老小皆送命的危险境地。
这两种对比悬殊的境遇可谓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任谁来看,他们母子俩都应该是过得更好的那一对,可是结果却恰恰相反。
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们母子俩的感情生分了许多,儿子对他父亲是满腔怨恨,压根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楚王的事情,对她这个母亲也疏远的很,甚至用膳都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而跪坐在他们对面的母子俩此刻却正笑容明媚的吃着案几上的食物,赵岚吃了一颗草莓,连头都没扭顺手就给旁边的小嬴政塞了一颗,虚岁四岁的小家伙凤眸弯弯的探头从母亲手里吃掉草莓,还将离自己比较近的水果盘往母亲旁边推了推。
午后的太阳慢慢从云层中移出来,金灿灿的眼光照耀着小家伙的金色绸衣,皮肤白皙,脸色红润的小嬴政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子活泼聪慧的生命力,仿佛一点儿阴霾都没有经历过。
这孩子怕是出生以来,遭受过最大的罪就是被生父抛弃了,可与启对熊完的仇恨态度不同,她能清楚地瞧出来小嬴政对子楚是半分怨怼都没有的,因为这孩子压根就不缺爱,对他生父更多的是无视,没有投入感情,无爱也无恨,所以也不会像启这般有过多的令他痛苦的或好、或坏的情绪负担。
嬴悦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与自己儿子的距离,他们母子俩明明与岚、政一样,都坐在一张同一张坐席上,可是一大一小之间竟然连胳膊肘都碰不着,中间隔开的空隙就像是隔着一条渭河。
自己儿子频频不着痕迹的看政,难道是在羡慕政的生活吗?
羡慕这个比他小了三岁多的小孩儿,与他同人不同命?
嬴悦意识到这点后,鼻子一酸,胸腔中也像是塞满了厚重的湿棉絮一样,有点堵又有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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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无措。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与自己儿子相处怎么打开儿子的复杂的心结她咬了咬唇眸子低垂握着手中的筷子食不知味地将餐具中挑选的食物慢慢地一口口吃完。
待到金乌西坠、数十个食架子上的盆盆、罐罐都渐渐空掉只剩下一些残余的汤汤水水时这场新奇又盛大的丰收自助宴也终于走到尾声了。
喜悦的秦王稷带着一众王室成员最先与国师一家人辞别纷纷乘着马车回王城去了。
嬴悦本想找赵岚好好聊聊但看到赵岚一直在忙碌地送客只得暂时歇下心思带着自己儿子一同上了马车跟随着自己父王和二哥一道离去了。
大人们各个吃得肚皮滚圆一群稚童们也吃得很尽兴。
甚至离去时一大群稚童们或蹲、或趴、或躺地赖在庄子上不想走最后是被他们羞的脸色发红的长辈们用手捂着嘴巴塞进马车里的强制带走的。
小王贲更是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儿趁着众客离去的混乱时候处处找机会想要跑到国师跟前进行“虎贲自荐”奈何被他的父母给伸出双臂死死地阻拦住了。
王翦更是直接捞起想逃跑的儿子用手捂住他的嘴带着妻子速速离开了国师府的庄子生怕慢一点儿自己儿子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到国师跟前抱大腿嗷嗷嚷嚷着:“要拜国师为师的话了。”
小孩子们想的少他们做父母的就考虑的多了今日庄子上的人这般多的人试想一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儿子真跑去拜师了国师究竟是收他们儿子还是不收呢?若是收了还皆大欢喜若是不收了的话那以后他们家小黑蛋儿可就再也没有进国师府的机会了
拜师之事事关重大他们一家三口还是回家好好筹谋一番比较好。
老赵可不知道今日庄子上的美味食物究竟迷倒了多少想要住进国师府吃食堂的小孩儿。
这一场大型的宴席前前后后筹备了快十日还是很累人的。
待到将最后一个客人送出庄子的西大门老赵一大家子人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众人在庄子内部稍稍休息了一番处理了一下收尾的事情也赶在天色擦黑前开着车回
到府内休息了。
……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王家内的仆人们惊讶的发言平时爬高钻洞、整日皮的像是个小猴子似的小公子贲难得变得安分了些。
不仅不调皮捣蛋了每日都会跑到小书房里待上一个多时辰。
了解自己儿子是什么皮性子的王夫人也觉得纳闷遂悄悄的来到小书房的木窗前透过木窗的缝隙静静地观察自己儿子。
只见小黑蛋儿不是躺在坐席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儿就是趴在案几上咬着笔杆、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知道母亲曾偷偷透过木窗观察过他的小王贲正挠着小脑袋用他那堪堪认识几十个字的文化程度挖空心思地给国师写自荐信遇到不会写的字不是画个图就是画个圈亦或者是打个×。
四岁的小豆丁完全没有想过这卷放在他亲生父母面前都不一定能看懂的信交给对他完全不熟悉的国师看人家究竟能不能瞧明白反正一个字“写”就完了。
自信心十足的小豆丁挥舞着手中的小毛笔在摊开的空白竹简上边写写画画、边用独特的低沉小烟嗓子低声念叨道:
“国师先生圈(您)好:额大名叫王贲小名叫X(勇)士额今年四岁了三天前额在庄子上吃了圈(您)家滴饭。”
“欸?‘饭’字怎么写?”
小王贲歪歪扭扭、连画圈带打叉的写完一段话碰上了他最重要的一个字不会写不禁急的抓了抓耳朵蹙眉想了片刻就用毛笔在“滴”后面画了一个“碗”担心国师看不懂他又在“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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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画了许多个小黑点象征着“碗中有饭”画完之后他又从头念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边念叨边继续往下写:
“‘盛着饭的陶碗’[图案]吃着非常美味额吃了一口就圈(忘)不了了。”
“所以额X(决)定要拜。”
“拜拜。”
“‘拜’字我怎么也不会写啊!!”
一个最关键的“饭”与一个最重要的“拜”都不会写小王贲总算是明白他母亲说的那句“不好好读
书就是个睁眼瞎”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握着毛笔着急的绕着案几走来走去的而后灵光一闪忙趴在案几旁用毛笔在竹简上画了一个“跪在地板上的小人儿”代表“拜”字后长松了一口气接着绞尽脑汁地往下写道:
“圈(您)为老师……”
从中午一直到下午小王贲忙的连午觉都没睡总算是磕磕绊绊的写出来了一卷“自荐信”。
他从头到尾连读了三遍觉得自己写的挺好的遂将竹简卷起来找了一个布袋子就装了进去心满意得的跑去蒙家寻小蒙毅了。
……
与积极琢磨着写“自荐信”的小王贲不一样回到家后的小昌平君又是连着三日没有踏出公主府半步食量也跟着又降了下来用膳时往往只吃几口就从坐席上站起来起身离开了。
整日里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浑身上下透露着郁郁寡欢的气息一整天下来甚至都说不了二十句话。
公主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当即让仆人准备马车匆匆忙忙地朝着王宫赶去。
章台宫内。
秦王稷正在教导政治国理政的事情突然听到宦者前来禀报自己女儿前来寻他了。
大魔王想起外孙那状态心中一叹对着宦者挥了一下宽袖:
“让悦进来吧。”
“喏!”
待公主悦急匆匆地来到内殿时入眼看到的就是跪坐在同一张坐席上的父王和小侄孙。
她微微一愣而后赶忙对着自己的老父亲俯身行礼道:
“儿臣拜见父王。”
“起来吧。”
“悦你这个点儿进宫来寻父王有何急事?”
秦王稷端起漆案上放的玻璃杯抿了一口黄澄澄的菊花茶对着闺女开口询问道。
政也满眼好奇的望着神情有些颓丧的姑祖母。
嬴悦望了望闭眼喝茶的老父亲又看了看凤眸大大望着自己的小侄孙心中纠结了好一会儿后还是俯身道:
“父王儿臣来寻您是想要让您能牵线搭桥让启能到国师府内随着政一起跟随国师学习。”
大魔王闻言不禁攥了攥手中的玻璃杯政也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竟会从自己姑祖母口中听到这话。
“说一说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秦王稷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到漆案上
嬴悦苦涩地笑道:
“父王儿臣前几年的脑袋被熊完给气昏了行事方面有点鲁莽一不小心伤到了启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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