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司徒公子开始频繁朝宋云横身上投去目光,炽热又焦灼,难耐的狎昵心思几乎暗藏不住。

    宋云横仍好整以暇喝着酒,偶尔同几个世家公子攀谈。

    这些皇贵妃一党的高门公子,奉定王之命同他交谈,想要从他的话中套出些什么,才好分辨,他和太子是真割席,还是假决裂,用虚假的流言迷惑政敌。

    定王千叮万嘱,让他们务必小心,别反被宋云横套了话,中了反间计。

    宋云横心中好笑,用得着吗?

    这些人口中能套出来什么核心机密?没一个在朝中担任要职,只是因为家族关系,才能高攀上定王。

    皇贵妃的那些秘密机要,能告诉这群才智平庸的纨绔公子?

    定王那些“嘱咐”,根本不是怕他们泄漏情报,只是装模作样,意在驾驭人心——那些头脑空空的庸才心头一热,会真的误以为自己是定王亲信,知晓定王的计划。

    看着他们“慎重其事,三思而后行”,生怕自己说漏嘴的拘谨模样,宋云横嘴角的笑容都挂了几丝真实。

    不过也好,有这些蠢材在场,他“言辞恳切,信誓旦旦”的多说几句,那些蠢材便真会认为,他和周时扬已经恩断义绝。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待到月入中天,亥时将至,即将酒阑宾散,宋云横才略微疏懒地斜坐软垫,以手撑头,假装出一副酒醉无力的模样。

    司徒公子下的烈药发作,该是什么样子?

    宋云横不清楚。

    他见过有人服下助兴催情的药物后是何行为,但那举止逸乱不雅,他不打算模仿。

    装出个醉酒,意思意思得了。

    司徒公子蠢笨又心急,应当不会想那么多而心生怀疑。

    反正就只装这么一会,等对方把他带入雅室,门一关上,他就让司徒公子见识一下什么叫“酒后无德”,“酗酒滋事”。

    卸司徒公子一条胳膊?断他一条腿?还是干脆把子孙根给废了?免得再去祸害他人?

    宋云横撑着案桌,轻闭双目,信马由缰地随意思索,等着司徒公子行动。

    那道炽热狎昵的目光,果然很快就肆无忌惮地粘在了他身上。

    药效发作了!

    司徒公子心头一阵狂喜。

    他等候多时,想着待会的激情云雨,早已欲/火焚身。

    可那药一直不发作,他心急如焚,焦躁不已。

    机会终于到来,司徒公子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正要走出席位,去“搀扶”宋云横——

    忽然,另一道身影先他一步,走至宋云横旁边。

    司徒公子一愣。

    定王殿下?

    定王殿下不是打算装作不知,同此事完全撇开关系吗?

    这时候站出来做什么?

    司徒公子心中纳闷,登时冒出一个想法:

    宋云横这般绝色之姿,他不信能有男人抵御得了。

    该不会,定王也起了色心,要和宋云横一度春宵?

    突然被人截了胡,司徒公子心中极度不爽。

    可惜,那人是定王。

    定王改了主意,自己又能怎样?

    只能眼睁睁看着定王人模人样地走到宋云横桌边,开口询问:“宋世子?怎么了?喝多了?”

    惊诧的不只司徒公子。宋云横亦如此。

    定王横插出来,打算做什么?

    这帮人又换了什么计策?

    自己这酒醉,继续装还是不装?

    思忖一瞬,当即决定,继续装下去,看看定王要做什么。

    他轻轻“嗯”了一声,扯了一下衣襟:“本世子头有些昏沉,身子感觉燥热。”

    “宋世子定是多喝了几倍,酒意上头了。”

    定王唤来随侍:“来人,将宋世子……”

    话说一半,却又改了口:“快去准备车驾。”

    他亲自躬下身,搀扶起宋云横:“小王送世子回镇南侯府。世子,当心脚下。”

    定王心中清楚,自己是“中了情药”而非普通的酒醉。

    送他回府?怎么可能。

    定王究竟什么算计?

    宋云横心中防备,身体却软绵地任由对方扶着,跟着他走出宴会厅。

    出了大厅,走过长廊,下了楼梯——定王竟然真将他扶上了马车。

    而后“驾——”的一声,马蹄声响起,车辆缓缓驶动。

    定王将宋云横扶到车厢中的软座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另外一边,二人中间隔着过道。

    车中无人说话,踢踏马蹄声和车厢外挂着的清脆铃声传进车厢中,在空寂的夜色里更显响亮。

    芳醇的酒香在密闭的空间中弥漫,连月光都似添上了醉人的气味。

    宋云横装醉装无力,斜坐的姿势有点不舒服。

    于是他动了动,换了一个更为舒坦的坐姿。

    他这一动,定王的声音即刻响起:“宋世子……身体可有不适?是否需要……喝些凉水?”

    定王知晓他中了情药,却和他单独坐在这辆马车里。

    定王可有想过,倘若他真喝下了药,此时会是是么情况?

    宋云横原本有过猜想:定王看出了他在装醉,司徒公子的奸计成不了,于是改了计划。

    可是听对方所说,似是真的认为,他中了药。

    既如此,还和他单独待在车厢里?

    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喝点凉水,就能化解药性?

    宋云横原本打算“借酒装疯”,“酒后无德”将司徒公子给收拾了。

    可惜司徒公子未能得逞,他也未能得逞。

    此刻和他待在一处的是定王。

    对着这个有爵位在身,势力大到能和周时扬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是不能随意“撒酒疯”动手的。

    他只能半睁开眼,在装出的“意识朦胧”之下,悄悄观察这位定王。

    宋云横对定王的印象很淡。

    定王周辛,皇贵妃所出的皇子,在景安帝的众多中子嗣中排行第五,和他同岁。

    周辛有学识,有才智,做出过让西席学官称赞的锦绣文章。

    君子六艺,骑射武艺他都不落人后,在皇子中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然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有一个性格强势,手段了得的母妃。

    皇贵妃的气势太盛,使得他被完全掩盖在贵妃的光彩之下。

    宋云横作为太子党羽,替太子争权,都是同皇贵妃在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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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定王只在皇贵妃的庇护下,在她的阴影中,存在感极其淡薄。

    他没和周辛打过几次交道,只依稀记得,周辛死在他手下的乱军之中,死时还未有妻妾子嗣。

    除此以外,便再无其他印象。

    甚至连周辛长什么样都不太记得。

    此时,他才有兴趣,细看了一眼对方的相貌。

    周时扬和周时疑有五分相似,周辛和他们是异母兄弟,却长得更像母亲皇贵妃——俊俏柔雅,却少了太子的那种飒踏英气。

    “世子,”定王将水杯递到宋云横面前,“喝口凉水,解解热。”

    又踌躇问:“是否需要将车停下,等世子休息一会,待热意……酒劲散去,再回侯府?”

    宋云横越发纳闷:明知他中了迷药还和他待一处,定王究竟什么打算?

    他心中蓦地浮现出一个计策。

    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

    一个风流浪荡的世子,酒醉后轻薄一下皇子,也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吧。

    为了避免多余且毫无必要的麻烦,皇贵妃不会直接和手握重兵的镇南侯府起冲突。

    以她的心机城府,爱子受了闲气,也只会暂时忍耐,笑意融融地咽下。

    不是要试探他吗?来吧,相互试探吧。

    定好主意,宋云横朝定王伸出手——

    突然,一股强横的冷戾气息袭来。那股气息虽然无形,却无孔不入地渗入车厢内,连风的流动都在一瞬间凝结。

    宋云横的行动即刻停了下来。

    是陆柒。

    这种炽热又阴寒,如附骨之蛆一般的缠在身上的视线,只会是陆柒。

    宋云横不知陆柒隐藏在哪,但陆柒今日担任定王的侍卫,必定就在周围。

    他要对定王出手,恐怕没这个机会。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层寒霜。

    下一瞬,竹制的门帘哗啦晃动了一下,一抹赤红的身影披着月夜流光,轻灵潇洒地钻入车厢。

    只一个晃眼,俊俏张扬的少年便大刀金马,姿态豪放地坐在了车内的座椅上。

    ——宋云横的旁边。

    “定王殿下,”清亮的嗓音从血口獠牙面具后发出,带着一点冷寒的笑意,“云横世子身体不适,就由我来照顾他吧。”

    陆柒未得命令,擅自进入马车,定王怔愣了片刻。

    但他的母亲贵妃和身为国公的舅舅,都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统领”十分恭敬,他也不会在这人面摆出皇子的倨傲。

    “既如此,”定王放下手里的水杯,后退一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就有劳陆统领。”

    陆柒没再同定王说话,只问宋云横:“世子的贵体哪儿不适,可需卑职为世子揉捏推拿?”

    他自称“卑职”,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身体又向着宋云横靠了靠,二人的肩膀和腿,几乎贴在了一起。

    “世子是想喝水吗?”

    陆柒自己拿起水杯,送到宋云横嘴边,“卑职服侍世子饮水。”

    宋云横额头微微冒出了青筋。

    陆柒清楚他没喝下那杯酒,清楚他在假装酒醉。

    陆柒分明是在戏弄他。

    他这酒醉,继续装还是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