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车内的温度有些凉了，还是傅谨言的眼神过冷，林素心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不知道傅谨言想要问她傅慎之的什么事情。
但她感觉配合她调查只是幌子，这才是傅谨言来找她的真实目的。
她道：“您请说。”
傅谨言挑了挑眉，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阿之对女生这么上心，从他跟我说他要自己去参加宴会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了，他一贯不喜欢去这些场合。”
“后面他又找我说配合你调查一事，我才发现原来他的女伴就是你。”
林素心愣了愣，没说话。
她一直以为傅慎之是为了利用她才带着她去参加晚宴，可如果按照傅谨言的说话，他其实本来可以不去的？
她这样理解没错吧？
傅谨言将身子靠在了座椅上，打量着林素心，就像盯着猎物的鹰，目光凌厉。
她没说的是，她曾经派人调查了林素心，但不知道怎么的，狗仔一点林素心的消息都八不到，也没找到林素心的微博和社交账号，这让她极度不爽。
也就对林素心这个人更加好奇。
但事实上，林素心作为警务人员，使用这些账号是要受到监控的，所以她干脆就连账号都不申请了。
傅谨言就算不监视她，她也早就被国家监视了。
见林素心不说话，傅谨言出言刺激道：“我还以为你有多特别，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
林素心觉得，傅谨言嘴巴挺厉害的，是不是有当谈判专家的天赋？
她笑着问道：“傅总，您有没有想成为谈判专家的想法？”
“……”傅谨言还以为林素心会生气，没想到她就回了句这个。
其实林素心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她想想，自己又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的确也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相反，傅慎之和傅谨言对她的关注才是格外的不正常。
“傅总？”
“呵。”傅谨言轻笑道：“想来就是因为你和阿之共同经历了生死，所以让阿之产生了错误的感觉。”
这种经历会让人产生独一无二的、强烈的情感联结。
林素心作为警察，这种危险的情况不能说常常经历，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她没有和傅慎之一样深刻的体验。
但傅慎之不同，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这样的生死相交，对他来说，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所以傅谨言所说，也许就是真相。
林素心非但没有否认，还认同了傅谨言的话。
“……”傅谨言又道：“小姑娘，门当户对的感情才能持久，你懂么？”
林素心又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傅谨言又道：“你既然在查项心仪的案子，你就该知道豪门不好入，本本分分过自己的生活吧。”
“好哒！”
“……”傅谨言有种针扎棉花的感觉，不管怎么刺这小女警，人家就是松弛感十足，搞得她都要没脾气了。
可林素心真的是松弛感十足吗？
她只不过是早早就降低了期待。
只要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傅谨言见状，再无耐心，准备赶客，没想到林素心忽然对她道：“傅总，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傅谨言冷声问道：“又怎么了？”
林素心道：“我有些东西想要还给您的弟弟，想麻烦您代为转交一下。”
她本来就想把傅慎之给她的衣饰还回去，刚好今天有空，又刚好见到了傅谨言，刚好傅谨言又找她说这些。
一切都刚刚好，帮她断去所有念想。
可没想到的是，傅谨言却拒绝了林素心的请求。
“我不希望我们今天见面的事被任何人知道，所以你还是自己还吧。”
“……好。”
随后林素心就被“请”下了车。
车内车外是两个温度，车内车外也是两个世界。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脸上，繁闹的路口人来人往，让林素心一下便觉得遍体发热。
可她的心却仍像结了冰。
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噩梦乍醒时，那个急切想要见到傅慎之的念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现实。
一些她明明知道不得善终，但有时候又还是会选择性忘记的现实。
傅谨言和她说的道理她都懂的，可就是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想见那个男人。
但她只要稍微被人点一点，被人再度拉回了现实后，她就又恢复了理智。
就算再留恋，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始终是要还回去的。
林素心趁着难得的休假时间去将干洗店的衣服取回，又打车到了明珠影业。
她想要抓紧时间询问傅行远案子有关的事，顺便拜托傅行远帮她将衣饰带回去。
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护着袋子，生怕给弄坏弄丢了，这样的谨小慎微让她再度认识到了什么叫差距。
一个袋子里装着几百万的衣饰，她是真的赔不起。
好不容易来到明珠影业，脱离了被抢劫的范围，她才稍微定了定心。
前台小姐姐还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她一见到林素心，热情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林素心连忙问道：“小傅总在吗？”
她这次知道了，傅总是傅总，小傅总是小傅总。
“在的，林警官。”前台点了点头，笑道：“傅总都交代过了，您可以随时去找小傅总。”
“那麻烦小姐姐引见一下？”
“没问题。”
前台领着林素心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年轻男人的声音。
“在呢，进来啊。”
带着几分慵懒，像是没睡醒。
前台将门推开，让林素心一个人进去了。
林素心看见傅行远整个人仰头靠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见到林素心进来，才侧过脸来，那深邃的五官和那男人像极了。
“你好，小傅总。”林素心做了自我介绍。
傅行远仍然保持着葛优瘫的姿势，但勾起了嘴角，笑道：“我记得你，警察小姐姐，你上次来过。”
林素心坐到傅行远旁边的沙发上，将袋子放到了身侧。
她恭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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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傅总记住，好荣幸。”
“得了吧，有啥好荣幸的？”傅行远说着坏笑道：“你就不怕我看上你了么？”
林素心摇了摇头，道：“小傅总的女朋友们各个都又美又优秀，小傅总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傅行远打了个哈欠，道：“警察也看娱乐八卦啊。”
林素心笑：“警察也是普通人嘛，而且我们正在查项心仪的案子。”
傅行远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我听说啦，你是怎么搞定我哥的？他一开始还把我保护的密不透风，现在就同意我回答你问题了。”
林素心答：“傅总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好市民。”
傅行远笑得很开心，道：“二哥也有被发好人卡的一天啊。”
“嗯？”
傅行远收了笑，道：“没事，二哥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人不坏的。警察小姐姐，之前的事你可千万别怪他，他是有点把家人保护过头了。”
林素心忙道：“怎么会？傅总愿意帮助警察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她一开始是觉得傅慎之很欠揍，但相处下来，他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傅行远稍微坐直了身子，但仍然像枝弱柳靠在沙发上，林素心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不料傅行远好像看出了她的表情，忙道：“你别这样看我，我是昨晚坐了十个小时飞机回来，所以腰酸背痛的。”
林素心问道：“小傅总带着新女友出去玩了吗？”
傅行远随口答道：“对，她想去看爱琴海就去咯。”
林素心笑了笑道：“小傅总真疼女朋友啊。”
傅行远不以为然，道：“女人就应该要疼的啊。”
林素心开始进入正题：“小傅总以前也对项小姐这么好吗？”
傅行远扁了扁嘴道：“算好吧？阿姐都骂我为了她败家了。”
“小傅总看了网上的爆料吗？”
“你是说心仪对我用狐门魅术那个？”
林素心点了点头。
傅行远一脸惊恐，道：“看了啊，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怪吓人。”
林素心意外道：“啊？小傅总你也不知道吗？”
“我自己没感觉啊，是阿姐找大师帮我看出来的。”
林素心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傅行远愁眉苦脸道：“我没啥看法啊，我们圈子里一直都有各种玄学的说法，只不过我是第一次遇到罢了。”
“这样……”林素心若有所思地问道：“对了，小傅总，你和项心仪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记不起来几号了，反正就是阿姐去参加名流宴会的前一天。”
林素心请求道：“小傅总，麻烦你再好好回忆一下。”
“好吧，我想想。”
傅行远想了想道：“我记得那天阿姐给我打电话，跟我说我被项心仪下了妖术，让我马上跟她去一趟香港，而且让我立刻跟项心仪分手，我就当场给项心仪打电话说分手的事了。”
林素心记录了下来，又道：“可以麻烦你再仔细一点吗？越多细节越好，比如你们都说了什么，她当时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