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周连勋远远地看见工作人员在地下停车场等着了,还很贴心地帮他找了个车位。
周连勋停好车,一下车,那个工作人员就迎了过来:“小周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周连勋点头致意:“跟我去副驾把人扶下来。”
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周连勋先去解程易璘身上绑着的皮带。
他瞥到工作人员看见皮带时,那表情明显呆滞了一下。
他旁敲侧击地告诫说:“我记得你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一年吧,那应该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工作人员移开眼,诚惶诚恐地说:“小周总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周连勋满意了:“很好,我现在把他拉下来,麻烦你在后面扶住他。”
周连勋让程易璘两只手环上他的脖子,他抱住程易璘的腰,使劲把人抱下了车。
程易璘人高马大的,比他高十一公分,身形也比他大上一圈。
多亏工作人员在后面扶着,不然他一个人怕是没有办法这么稳当地把人弄下车。
周连勋对那工作人员说:“谢谢。”
这时,程易璘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工作人员:“你、你是谁啊!不要碰我!”
周连勋没想到姓程的居然会有这举动,看工作人员被推得撞上后面停着的车才站稳,他边安抚程易璘,边道歉说:“不好意思啊,他、他可能意识不太清醒了......”
“没事小周总,我去给你们按电梯。”说完,工作人员就跑去按电梯了。
程易璘发完脾气,环紧周连勋的脖颈,在他耳边说:“小勋,我不要他......我要你......”
这声音低沉中又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周连勋听得是一个激灵,差点把人推走。
意识到对方是中了药,他才忍着脾气,好声好气地把人往电梯那边带。
走进电梯,为了避免姓程的半路上又发疯推人,害得他又得赔礼道歉,他让工作人员把房卡给他,不用跟着了。
工作人员把房卡塞到他手里,体贴地说了遍房号,然后说:“小周总您有事再打电话过来吧,今天是我值班。”
“好的谢谢,”周连勋对他的工作很满意,“我到时候跟你们经理说一声,这个月你的工资双倍。”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谢谢小周总!”
电梯门关上,周连勋撑住程易璘那大高个,有点艰难地在电梯里站稳了。
只是程易璘那家伙开始不老实了,他埋在周连勋的颈侧:“小勋,你好白好香......好美......”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周连勋没听清程易璘的嘟囔,说着,他浑身一抖。
这姓程的居然摸他?!
“别乱摸,”他抓住程易璘那不安分的手,随及,又吃痛捂住了脖子,“别咬我脖子!有病吧,你不是恐同吗?我是男的,别摸了!”
来不及发作,电梯到了。
他连拉带拽地把人扯出了电梯,又搂着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过道,才把这“乱发/春”的家伙带进房间里。
这是一个大床房,比一般的房间要宽敞许多。
周连勋想让程易璘先上床躺一会,结果姓程的熊抱着他,带着他一起栽到床上去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程易璘的声音比平常低了好几个度:“小勋,我难受......”
程易璘能认出他,说明残留了一点意识,但从表现来看,残留得不多。
周连勋耐着性子,好商好量地说:“我知道你难受,乖,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点凉水来。”
“可是我难受......”程易璘不松手,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那灰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上了一层轻薄的水雾,犹如清晨初见湛蓝的天空,引得周连勋失神了一秒。
程易璘轻轻抚上他的脸,柔声问:“小勋,我、我可以亲你吗?”
一听这话,周连勋就知道程易璘是彻底不清醒了,他开始挣扎:“不行,你放开我!”
程易璘不放,甚至有些委屈地说:“可是我难受......”
这家伙还委屈上了?
鉴于人家情况特殊,周连勋继续耐着性子哄道:“乖,你放开我,我去想办法让你不难受。”
程易璘却说:“我......小勋,你能让我不难受......”
周连勋好奇:“我怎么能让你不难受?”
程易璘握住了他的手。
程易璘的手心很烫,引得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程易璘抓得更紧了,带着他的手往下探......
当碰到一处异常的热,他终于明白过来。
“啊!!!”
周连勋炸了,他尖叫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推开了程易璘,跳下床:“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小勋......”程易璘起身要来拉他。
“你别过来!”
周连勋吓得转身窜进了浴室里,反锁上了门。
程易璘跟过去敲了敲门:“小勋,小勋,你出来好不好,我好难受啊......”
周连勋没有理,他长舒了一口气,好歹暂时安全了。
药物什么的也太可怕了,居然能让程易璘这种道德底线那么高的人失去意识,化身成一头只想着那种事的野兽。
太可怕了!
想起自己的手刚刚摸了什么,周连勋心有余悸地打开水龙头洗手。
他整整用洗手液洗了三遍,可是那炽热的触感还是挥之不去。
啊啊啊啊啊啊这手不能要了!
周连勋缓了几秒,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忽略这件事。
当务之急是找个医生来给程易璘看看,这种事他不敢叫家里的医生过来,于是拿出手机,翻起了通讯录。
通讯录里倒是有好几个医生,但是不熟的他也不敢把人叫过来,免得节外生枝。
周连勋找了找,先给一个信得过的医生朋友打去了电话。
没人接,可能在忙吧。
他只能给另一个应该也算是医生的朋友打,这回接通了!
周连勋急忙问:“家韵姐,你现在在槐州吗?能过来帮我个忙吗?”
郑家韵是之前来酒吧闹事的郑家皓的亲姐姐,家里也是槐州富豪圈的,周连勋跟她以前一起出去玩过,只是近两年的联系比较少。
这人为人正派,在槐州的富二代里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一个人。当年她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追求梦想去学了医,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挺厉害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周连勋信得过她的为人,反正她肯定是不会说闲话的。
电话那头的郑家韵沉默了几秒,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连勋不好意思直说:“家韵姐,要不你先过来吧,我当面跟你说。”
“你先说。”
“就是、就是......”看人态度坚决,周连勋只能实话实说了,“我带人去酒吧喝酒,那人被下药了......怕家里人知道,我也不敢带他去医院......”
“什么药?”
“应该是......春药。”
“我帮不了你。”
“啊?”周连勋有些意外,“家韵姐,你不是学医的吗?”
郑家韵解释:“我学的是法医,要是死人,我还能过去帮你看看。”
“啊?”周连勋懵了,话都说到这了,他索性破罐破摔,“法医也是医啊,家韵姐,这样,你帮我带点那种能让他冷静下来的什么药吧,算我求你了。”
郑家韵说:“与其让我过去一趟,不如你直接帮他得了。”
周连勋脑子空白了几秒,明白她的“帮”指的是什么,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艹,什么叫我直接帮他得了?”
“不懂吗?就是用手,用嘴,或者用你刚刚说的艹也行。”郑家韵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喝水吃饭一样的小事。
周连勋听着要疯了:“啊啊啊!家韵姐,算我求你了,你就过来一趟吧,我把地址和房号发给你,我就在勋盛大酒店。”
郑家韵又说:“实在不行,你下不了手的话,可以给他找个其他什么人帮他撸啊。”
“啊不行,这样他醒来后应该会在自杀前,先把我杀了的!”
像程易璘那种道德底线高的人,他要是敢这样干,先不说老死不相往来,怕是小命都难保了。
而且他也不想别人碰程易璘,再怎么说,他以前都喜欢过程易璘。他现在就算再讨厌姓程的,也不可能会把喜欢过的人亲手送到别人床上。
看郑家韵不太想来,周连勋问:“那......这种他自己用手行吗?”
“中了药可能没有那意识,”郑家韵说,“不过,你可以引导他,抓着他的手让他自己来。”
周连勋抓狂了:“不是,那跟我帮他有什么区别啊?!”
意识到自己过激了,他喘了口气,缓了缓,继续求道:“家韵姐,你就卖给我一个面子,来帮帮我这一次吧,求求了。”
郑家韵:“说实话,我来了最多给他打针镇定,没准都没有刚才说的方法见效快。”
“没事没事,”听人态度松动了,周连勋“乘胜追击”地说,“家韵姐,你先过来吧,我把房号发给你,我会跟前台交代一声的,到时候你直接上来就行。”
郑家韵答应了:“好吧,我大概二十分钟能到。”
周连勋松了口气,这时程易璘又开始敲门让他出去。
他不由得问郑家韵:“家韵姐,就是在你来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冷静一点吗?”
要是程易璘不冷静点,他真的怕一出门就被......
“他现在还有意识吗?”郑家韵问。
听着程易璘在外面叫他的名字,周连勋说:“好像没了,又好像有一点,他还能认出我。”
“那他中的药量应该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郑家韵想了想说,“你想办法把他弄到浴缸里,让他泡一会凉水,这样他应该会好受一点。”
周连勋思量了程易璘的体型,还有他刚才被压制得完全动弹不得的情况。
他怀疑他这样做,最后泡凉水的恐怕是他自己了。
他说:“这个貌似不行,我根本控制不住他......”
“那你要不直接把水泼他身上?”
这个办法听起来可行性比较高,周连勋说:“好好,我去试试。那家韵姐,我等你过来。”
“好。”
挂了电话,门外也没了声响。
周连勋知道,他不可能一直待在浴室里不出去,不然等下家韵姐来了都没人开门。
于是,他按照郑家韵说的,拿浴室里装饰用的花瓣样式的大玻璃盆接了一盆水,打算出去给姓程的降降温。
行动前,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没听到程易璘的动静,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晕过去最好。但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要把水带出去。
装满水的玻璃盆太重,他先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锁,再回身去拿。
谁曾想,他刚握住玻璃盆的边沿,就猛地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周连勋惊呼出声,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
他的手没有握紧,也没有及时松开,导致玻璃盆被打翻落地。
清脆的响声过后,玻璃盆在浴室的瓷砖地面上碎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水全洒了出来,流了一地......
周连勋被扔到床上,他翻身想跑,程易璘压上来困住了他。
程易璘的眼睛很红,似乎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迷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