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你真是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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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梅和清心过了一阵子才进到内室,入眼便见着一床狼藉。

    她们昨夜已知晓两人有番缠绵,现下亲眼所见还是暗暗感叹,但谁也不敢流露出别的神色,只顾埋头收拾。

    月梅走上前,只见顾念脸色透白,神姿慢倦,眉眼间添了丝丝缕缕的妩媚,那一拢青丝团在身前,黑与白的极致却放大了她的美貌。

    娇儿无力,连心衣的系带也捉不稳似得,月梅忙接过顾念手里的带子,让她轻轻侧过身。

    月梅垂眸,脸一红。

    纤白的腰肢上留着深深浅浅的指印,像是开在细腰上的海|棠,她如若不知,忙将心衣拉好,自身后一瞥,又见锁骨之下也是旖旎一片,不由暗叹所谓清心寡欲的小侯爷也有今日……男人都不过口是心非。

    可月梅自认这是好事,主子感情渐浓,顾念守得云开见月明,她们做下人的也有好日子。

    顾念穿好里衣,这才手软足轻地落床,身上的不适仍未散去。

    昨夜是颠倒而狂致的,谢砚毫无节制,她堪堪回想起一点便能羞红脸,这份羞怯还带着些甜意,她想,他们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

    清心将她带到镜前洗漱梳妆,月梅打趣:“今日着桃花妆,胭脂也用艳丽些的颜色,少夫人本就该显眼些。”

    顾念有些难为情,她抬眸望向铜镜,一闪而过却是昨夜她被谢砚压在妆台前,他双眸欲色浓稠,像要吞没沉夜。

    她心神一荡,忽而道:“夫君去哪儿了?”

    月梅顺口说:“早晨瞧见公子往书阁去了,兴许在那儿更衣再回来用膳。”

    顾念点点头,继续安静梳妆。

    今日归宁,她穿素了显得婆家苛待,可打扮太艳又恐过犹不及,惹人话柄。

    最后选了件彤色小襦配翡翠撒花裙,肩口搭了透纱豆绿披帛,如此庄重又不失俏皮,更衬她肤白胜雪,俏脸含春。

    不久后,钱嬷嬷带着婢女来传早膳,紫芜也跟着进了趟内室,她与顾念福身见礼,过又再随众人离去。

    彼时顾念在镜前点花钿,头目不得摇晃,由此并没仔细留意她们的动作。

    等到一切安顿妥当,她走出正厅,却迟迟不见谢砚回来。

    她怕误了时辰,实则心底也想再与谢砚靠近些,二人的关系能再亲密些,这便觉得由头正好,不必喊婢女传话,她可独自前去书阁寻他。

    一条游廊都嫌长,顾念轻步往前,抬眸便见紫芜候在门外。

    她察觉顾念进了小院,忙步下石阶迎来:“少夫人,公子正忙着。”

    顾念怔了怔,只说:“劳烦紫芜姐姐跟夫君说一声,我在院子等。”

    紫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中觉得有些古怪。顾念从来脾性绵软,倒难得见她如此执拗。

    说到底二人仍是主仆关系,她挤出一丝笑,有些不情愿地福了福身,这便敲门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紫芜面色黯然地推开门,这会儿半点规矩也没了,只远远望着顾念道:“少夫人请进。”

    顾念眉眼含笑地点了点头,得了准允,心中更觉甜蜜非常。

    她进到屋里,便见谢砚早已洗漱更衣,眼下正坐在案前饮茶。

    紫芜只得安分地候在一旁,垂下眸子,旁人见不得她目光闪烁。

    她知晓谢砚昨夜宿在疏雨轩,今早入得室内见了那片凌乱,便更加明了这场旖旎浓烈,二人必然同床共枕好一番缠绵。

    她瞧见钱嬷嬷收走了那方喜帕,还特地吩咐清心记着清倒香灰,这便留了个心眼。她自认所作一切不过为公子好,若他只是被那狐媚子算计,就该早些看清顾念的嘴脸。

    她自觉有理,她只是将所见事实于公子面前陈述,算不得挑拨唆摆。

    紫芜轻轻捏着手指,心中那阵忐忑逐渐消弭。

    顾念好一会儿没说话,待谢砚饮过几口茶,这才道:“夫君,早膳已经传到疏雨轩了。”

    谢砚搁下茶盏,目光扫过顾念的脸,扬了扬下巴让她坐下。

    紫芜见状要上前看茶,不料谢砚冷道:“下去。”

    她错愕万分,只得低声称诺,有些不甘愿地退到门外。

    顾念好奇地望着谢砚,他却别过视线,忽而取了一樽香炉搁在案上。顾念瞧了一眼,与摆在疏雨轩床头的那樽极为相似,一时不解。

    谢砚淡声道:“昨日去了母亲那儿?”

    顾念点头,嘴角弯弯牵起一丝笑,刚打算开口。

    谢砚忽然沉声:“你跟她说了什么?昨夜你给我用了什么?”

    顾念本还满心欢喜地想要与谢砚分享趣事,她闻言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她抬眸看向谢砚,能清楚地瞧见他满脸冷淡和厌恶,一如当初在万花宴分别那日。

    昨夜所有的温柔美意在这刹荡然无存。

    她错愕不已,“夫君,你、你在说什么?”

    谢砚大掌一挥,那炉子倾斜,里头的香灰残渣倒在案上。

    顾念瞧见灰屑中有几段未燃尽的檀色香根,是她惯常会用的安神药引香,乃由药铺相熟郎中自制而成。

    谢砚冷冷拂她一眼,“你真是好手段。”

    他方才听过紫芜交代,得知顾念昨日去了趟杏园,过后,钱嬷嬷也被传见。

    经此,昨夜他们便意乱情迷地睡在一起,其中唯一的不同,便是清心在入夜后点起的那支香引。

    种种蛛丝马迹,他认定是她在暗中搞鬼,趁他不在侯府特地跑到长公主面前诉苦,得了长辈垂怜默许便再无后顾之忧,如此好使出些下作手段。

    顾念下意识摇头否认,阵阵屈辱涌上心间,“夫君,不是的,我没有……”

    谢砚打断她:“这香来历不明,不是侯府的东西,你不必再嘴硬。从万花宴那日起,我就该知晓你的为人。”

    顾念诧然失色,咬着下唇,屈辱的泪又要夺眶而出,她直视着谢砚,他满脸冷淡之色,甚至没正眼瞧她。

    “夫君,那是安神香,里头只加了几味寻常的药,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砚抬指捏起一截断香,冷道:“我自会查清楚,若你行德有失,你知晓会是什么结果。”

    谢砚轻易对她盖棺定论,顾念张了张嘴,再无力回驳。

    她心底微微泛疼,无从解释,好似不管怎么澄清都是徒劳,他已认定她的为人,更不信她没有不择手段达到某些目的。

    什么目的……她是想与他好好做夫妻,可也不至于着急献身自贬。昨夜难道不是情到浓时水到渠成么?她以为他也是这样想。

    她定下神思,声音竟在发颤:“好,我等夫君查清楚。”

    谢砚蹙眉,倒没意料她会这样温顺地认下。

    顾念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