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游戏[港]》全本免费阅读
周日下午,五点半。
“Gina,这个中插广告只用你配合一分钟,讲六句台词。”
虞宝意呈蹲姿,跟躺在长椅上的Gina苦口婆心地说,“是,前天广告内容改前没和你商量,我也知道上版你背词背得很辛苦,再辛苦一下,好吗?”
“凭什么啊?”Gina推了下墨镜,虽然看不见她眼神,但也能想象出其高高在上,“找我拍商务,台词想改就改,我又不是演员!哪来这么多时间背词!都不知道你这个总制片怎么当的?不喜欢商量,那今天都别拍了!”
宋青可擅自修改的版本下来,她先去找了广告方,同意之后才去和Gina那边商量,但态度……
经过两日,软磨硬泡,她口都讲干,一点进展没有,身心俱疲。
虞宝意腿脚发麻,她已经蹲在这十五分钟了,右腿膝盖点地,借力支撑住身体。
“这样吧,你和我说一个方案,怎样才愿意拍?”
Gina细成竹竿的两条胳膊交叠环胸,她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后,抬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泳池,“我职业态度可没问题啊,刚刚在那泳池玩游戏,一遍遍被推进水里,也没为难大家吧?”
“……”
虞宝意心想,你穿着火辣三点式,湿发又湿身,够在内地上几遍热搜了,还想为难什么?
“今天还挺凉快的,都怕等下感冒了,一会我可还有个job要跑呢,好烦哦……”Gina状若苦恼地挠了挠后耳根。
虞宝意面无表情。
“听说你等下要和男朋友约会啊?”Gina笑了笑,露出上齿,“要不你也跳下去,体会下我的烦恼吧?”
此话一出,大部分同事都看不下去了。
且不说Gina的要求合不合理,虞宝意身穿白色雪纺衫,一湿水就不用看了,明显故意给人难堪。
可焦点中心的女人慢慢站起,目光环视半圈,最后定在后勤组其中一个女孩身上,招招手,“你,把外套脱下来。”
语毕,她脱下高跟鞋,朝泳池边上走去。
“小意姐!”有人忍不住出声。
“宝意,别下去。”导演上前一把拽住她胳膊,低声,“我前几天能搞定她一次,就能搞定第二次,别这样。”
虞宝意向导演扬起一个安慰性的微笑,“今日早点收工,别让那么多人跟她耗了,我一会还有事。”
“你……”
她不再听劝,走到泳池边上,连一秒都没犹豫——
不轻不重的落水声。
边缘水浪起伏,几滴溅出,洒在岸上,痕迹无色透明。
虞宝意在水里没听见,但其余人耳朵分明捕捉到一个不屑的“嘁”。
她游泳技术仅限不沉下去,虽然深度一脚踩到底,但还是有点怕的,瞪了两下摸到岸边,探出头来。
几名同事纷纷围过来伸手,刚刚点名的女孩抱着外套候在一旁,等她上来。
衣服果然都没法看了。
白色布料紧贴身体,勾勒出姣好曲线,若隐若现地透出内衣轮廓。长发泡湿,像一面黑色的瀑布,尾端水珠滴滴哒哒砸落,几根黏在脸上,好不狼狈。
虞宝意披上外套,赤脚,一步一个水印子。
她走到Gina面前,“现在可以拍了吗?”
Gina撇撇嘴,从躺椅起身,脱下外套,大摇大摆朝泳池边走去。
二十分钟后。
虞宝意看了眼天空。
赤色斜阳悬挂在两栋银白高楼间,浩大的穹宇云絮翻卷,点染成火烧的艳色,仿佛一瓶红墨晕开。
马上六点了。
那头Gina还在一遍遍NG,六句话,硬是能忘词六十遍。
她似有所感,瞥眼手机,下一秒,沈景程的电话过来了。
“喂?”
“Bowie,我马上到了,你几时下楼?”
虞宝意咬咬下唇瓣,深吸口气后,说出:“景程,你可以先去吗?节目这边出了点问题,我可能——”
“什么?!”沈景程听她那几句话跑了神,差点闯红灯,“咩意思?你再讲一遍。”
“节目拍摄这边出了点问题,我等下——”
“今天这个局对我特别重要,每个出席的人都要带女伴的,我空手去?连女伴都找不到的意思?又让他们看笑话!”
虞宝意听到那边鸣笛声急促,“你好好开车,我没说不去。”
沈景程的车明明停在头部,硬是摁了长声喇叭回敬后面的车,“到底什么意思?”
“我晚点到,不会让你没有女伴的,到时你在外面等我,可以吗?”
“……”
虞宝意迟迟听不见答复,连声音都消失了,困惑地拿远手机。
哦,挂了。
她又看了眼拍摄地,见Gina还算配合,才长长舒出口气,拢紧外套,垂下头,些微外露的沮丧围绕着她。
人都会变。
她从沈景程身上,确信这句话是至理箴言。
可他好像是因为她,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虞宝意头俯得很低,双肘支在膝盖上,小臂悬空,腕骨无力下坠。
又过去二十分钟,导演那边终于传来响亮的一声:“过了!收工!”
她披紧外套,起身就走。
提前借到节目组租用的一台车,虞宝意想踩堪比高速的码力赶回家收拾自己,无奈被晚高峰的车流打破美梦。
等真正赶到现场时,港岛早已灯火斑斓,维多利亚港上游船的长笛响遏行云,被夜风携卷而来。
七点都过了。
酒局六点半开始,期间,沈景程没再联系过她。
不管什么意思,答应了的事,虞宝意都会过来看看,还得想办法进去。
可是……
沈景程没在外面等她。
“Mymate'snameisJim(我的男伴叫Jim)。”虞宝意正和门口安保沟通,“Maybeifyouchecktheroster(或许你查看下名册)?”
“Excuseme,Ma'am(对不起,女士)。'”
安保负手而站,比她高但仍抬起的脸,配合身后高耸辉煌的酒店大楼,颇为盛气凌人。
“我问过您所说酒局今夜的接待组经理,并没有一个叫Jim的男士。”
“……”
虞宝意有点走投无路了。
她再次尝试打电话给沈景程,耳边重复的铃声规律悦耳,可越听,手臂像被无形的力量往下拖拽,一直往沼泽深处沉。
安保不着痕迹地往中间走了几步,不看她,眼神往右上角瞥。
虞宝意跟不少人打过交道,一看,就知道安保认为她是cheap女,防着呢。
她也不多解释,在门厅下来回踱步。
酒店内厅天顶高约九米,玻璃高墙让人目光径直穿透,一下锁定到中央。
那盏将复杂与对称艺术践行到极致的巨型水晶灯光芒四散,室外砖面仿佛铺上一面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