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春想方设法怎么求沈珩帮忙的时候,成将军府上正闹得不可开交。
成大小姐成昭扬在沈珙的生辰宴会上相中了户部侍郎家的庶出公子赵青,按理说,成昭扬是将军府上的嫡出,而赵青只不过是小小侍郎家的庶出,颇有点低嫁的意思,可成昭扬却死活吊死在一棵树上,说什么非他不嫁。
成昭扬的亲生母亲姜氏气得快要吐血,“我让你学琴棋书画,我把你养成半点苦都吃不得的千金小姐,平日里事事纵容你,你却好,非要嫁那个野小子,你这样的出身样貌,怎么也该嫁个世子啊王爷啊的!你对得起我这些年的含辛茹苦吗?!”
成昭扬跪在地上哭,却一副不肯松口的模样。
一直站在一边的成静仪开口道:“嫡母莫要气坏了身子,姐姐是性情中人,我反倒是羡慕姐姐的勇气,能够嫁给意中人,也是女儿家的福气,嫡母若是要劝,不如好声说话,莫要起了反作用,把姐姐逼急了还不知会做出些什么来。”
姜氏咬牙切齿,“你懂什么?这狗屁的福气谁要!要不然你嫁给那姓赵的小子?!”
成昭扬哭喝,“不可!”
成静仪不说话。
成将军一脸头疼,“要嫁就嫁吧,我看央央这性子,整个帝都门当户对的人家,都容不得,若是眼光低些,寻个老实本分的人,能包容央央这脾气的,也不错。”
“你一个臭男人懂什么?!”姜氏恨铁不成钢,“你知道夫家对女儿家来说,那就是大半边的天,咱们娘家毕竟隔得远,总有手伸不到的地方,咱们央央怎么能跟着那臭小子过苦日子?”
成将军皱眉,“你一介妇人眼光,又懂什么?人家户部侍郎在朝中名声可好了,从来不掺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当,你以为这帝都的腌臜事还少吗?这朝局,整个大梁朝干干净净的官员能有几个?”
成统隐隐有动怒的意思,姜氏只好忍气吞声,不再说话。
“我改日想法子找户部侍郎吃顿饭,见那姓赵的小子一面,若是那小子对央央也有意,并且是个可以托付之人的话,户部侍郎不会拒绝我,若是我瞧那小子没什么不好的,过段时间就和赵家议亲。”
成统说完就走了,成静仪瞧了眼那母女二人,也跟在成统身后走了。
成静仪做了和梦中一样的事情。
在梦中之时,她在那场生辰宴会,给赵青和成昭扬都下了药,要几个奴婢将他们都引到吟风楼后一处隐蔽的院子。
两人样貌都不错,年纪也相当,除了身家有些差距之外,性子一静一动,倒也互补。
成静仪就觉得她的嫡姐跟这个户部侍郎家的儿子是绝配。
事情也果然如她所料。
成昭扬爱上了赵青,两个人不久后便会成亲。
梦中嫡姐的下场她还记得。
成昭扬嫁过去之后一年,赵青就要纳妾,成昭扬自然不许,若是暗地里使些手段拦着夫君倒也罢了,她偏偏要在家中吵闹,赵青不胜其扰,又碍着成将军的威严,不敢休妻,两个人天天吵架,成昭扬过不了一段时间就要回娘家哭。
而成静仪,就在嫡姐哭诉夫家恶行的时候,风风光光嫁给了素来名声在外的翩翩君子泽安王沈珩当正妃。
当时成昭扬人都愣住了。
这可是连她这个嫡出小姐都要颇使一番手段才能嫁的人!
成静仪在梦中觉得扬眉吐气,可瞧见未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发动宫变的是沈绥之时,她又觉得,也不过如此。
成统察觉到成静仪一直跟在身后,要上前又不上前,不同路又不后退的,像是有什么心事,便转身问道:“依依,怎么了?”
成静仪欲言又止,想了想决定要开口的时候,耳根子又是一片红,“爹,您给嫡姐议亲的时候,可不可以也顺带着给依依找个人家?”
成统笑,“什么叫顺带,我看你是早有相中的儿郎了,说来听听,若是合适,我便也同你议亲。”
成静仪嗫嚅了一阵子,“……女儿同姐姐一样,在那场宴会上,对一位公子钟情,可公子先前依依在夜里偶然见过,当时隔着月色便觉公子世无双,到了宴会一见,更是钦慕不已。”
成统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脸色有些僵,“你是说三殿下?”
成静仪点头。
成统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依依,有的人是不能……”顿了顿,觉得失言,毕竟现在沈绥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谁也不觉得他日后能有什么作为,又道,“罢了,他不是合适的人。”
成静仪眼里噙起泪,“为何不可?女儿从小到大,不说同姐姐过的日子一样,便是比她的婢女好些的日子,也未曾过过,爹愿意同姐姐议亲,却不愿意同我议亲,连到了终身大事,女儿也不能和姐姐有一样的待遇吗?”
她又哽咽道:“女儿自知出身低微,嫁不得太好的门户,便也不敢肖想,所以只敢对三殿下心生钦慕,三殿下已有一正妃,女儿若是嫁过去,便是当妾了。连这等心愿,爹爹也不愿满足依依吗?”
成统不知如何同她说,便摆摆手,“此事容我再想想。”
成静仪只好作罢。
经今日一试探,成静仪心里便清楚了,爹这是怕沈绥觉得他有异心。
……
逢春殿。
乌春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得趁着这些天沈珙死了,沈珩回宫处理事务的机会,去找一找沈珩。
沈珩听见外面三皇子妃又来了,有些诧异,但经过上回一事,他也不敢怠慢,将人请进来后,屏退了下人。
这一次乌春倒没挤眼泪。
乌春向来是觉得沈珩是可以托付秘密之人,为人也宽厚,便也不跟他绕弯子,将自己所求为何,为何如此,都一一同他说了,一边说着,沈珩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你肯同我说这些,想必是信我不会说出去,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但恕我直言,此事我不好帮。”
乌春低下头去,眼尾逐渐湿润、变红,再抬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像是花蕊沾点嫣粉的白梨花,她今日腰身束得紧,纤纤杨柳,不堪一握似的。
沈珩心头一跳,忙移开眼。
“我知道了。”乌春小声道,便起身离去,走的时候,绣着蓝色鸢尾花的白裙摆一荡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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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花朵绽开在这个冷清的大殿。
等到沈珩看着她的裙摆出神,意识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走了半晌了。
沈珩揉捏着眉心,吩咐下人备上几壶酒来。
沈珩的母亲死得早,但可以确定,她是病死的,不是被旁人陷害而死。那时候他才刚刚六岁。
作为长子,他身上担着不少责任,读书习武样样刻苦,若不是陈氏,这个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沈珩小小年纪便有聪慧之名,性情也尤其仁厚,十七岁时受到了封赏,成为泽安王,不少女子都对他心生爱慕,爱慕他的权钱、爱慕他的皮囊、爱慕他的名声,都觉得嫁了他便有了好归宿。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边会是极其无趣的。
他不像那些纨绔一样会逗弄女儿家,会哄女儿家开心,街边胭脂铺子摆了十几种颜色,他瞧着完全没什么差别,也不知女儿家到底喜欢些什么东西,再加上自己不善言辞,不会说情话,平日事务繁忙,很难顾及家室。
他的枕边人,便会过冷清日子了。
就连这大殿,也是空旷冷清的。
若是有性子活泼些的,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风风火火的女子,那他的王府,也会跟着蓬荜生辉罢。
沈珩一生碰见这种女子很少,乌春是其中一个。
她上回哭起来那般逼真,却只是装的,真真是个有趣的人,又如此聪慧勇敢,若不是她,那桩案子恐怕要成悬案,再加上她有静有动,并非泼辣的悍妇,平日里安静的时候,如同绰约的仙子。
无论样貌、身材,都无可挑剔。
上次他只觉得,便宜了沈绥。
这次再一见她将泣未泣的模样,心里却有莫名的不甘。
这本该就是他的王妃,为何嫁给了沈绥?
一口一口灼烈的酒吞饮下肚,底下人看得心惊胆战,“王爷,您已经喝了三壶酒了……再喝下去,恐怕伤身啊!”
沈珩从不沉迷酒.色,今日是个例外。
不少人劝,他都没有停下来。
凭什么乌春成了沈绥的正妃?凭什么沈绥有这么好的姑娘当妻子!
娶便娶了,对她好倒也罢了,怎么敢冷落她,让她一介柔弱女子竟然生出了逃离帝都的心思!
沈珩将酒搁下,酒壶在桌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备车,本王去一趟毓宁宫。”
……
乌春已经沐浴了一番,发梢被巾帕拧过,只带着一点湿润,偶或淌落几滴水。
惊莲愁道:“殿下畏寒,如今帝都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了,这头发可得给您弄干,不然明早起来头疼,唉,还是南疆好,奴婢记得南疆这时候天气尚且暖着呢。“
“急什么。”乌春拿起一根红色的丝绸发带对着镜子在鬓边比了比,“还是红色更衬气色。”
惊莲聪慧,登时便反应过来,手一顿,“殿下可是要外出?”
恰在此时,外面跑来一个提着灯笼的婢女,“报——泽安王前来,拜访三皇子妃。”
惊莲诧异地看着乌春。
乌春将发带松松垮垮束在发间,“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