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昭不敢置信地看向时也，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你是男人，但也不能太随便了。”
沈书言站到宁昭面前，语气带了些淡淡的嘲讽：“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到处留情的男人。”
再一次觉得不敢置信，宁昭终于看不下去，出声打断：“这才完成两轮游戏，还没赢呢，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说一些离谱到天际的话？”
她要是在生存游戏里还想着谈恋爱的话，那才是真的没救了吧。
“时也，你糊涂了啊？”
不止宁昭惊了，萧朔也惊了。他伸手去探时也的额头：“虽然小宁昭人挺好的……”
下一句被他隐去了，但宁昭猜也能猜到，他无非是想吐槽时也的眼光怎么这么差，竟然会喜欢像她这样长得平平无奇的女生。
“沈书言说得很对。”
拂开萧朔的手，时也莞尔一笑：“看人不能只用眼睛。”
“你怎么知道沈书言的名字？”
敏锐捕捉到关键词，宁昭忽然看向时也：“你们认识？”
时也笑着摇头，沈书言也没搭腔。
“看来我抱的不仅是大腿，还是虚妄之都里的男明星呢。”
不禁揶揄了一句，宁昭笑眯眯的，眼里闪着灵动的光。
“比不上你这个女明星。”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看得沈书言心神荡漾，刚刚被时也弄糟糕的心情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哄好了。
尖叫声再次响起，又一个人掉了下去，不过他应该是用了道具，下去后没两秒就爬了上来，又是虚惊一场。
这也进一步证实了这个游戏其实是可以钻空子的。
只不过先前掉下去的几个人就有点倒霉了。
“你知道破解方法，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耳边传来充满恨意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刚刚安全下台的2111号男生。
他显然是冲着沈书言去的，不仅语气幽怨，连眼神都带着恨意：“明明只是提醒一句就行的事，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小梨去送死？！”
电影里经典的甩锅角色出现了。
“你又不是我们队友，凭啥告诉你啊？”
到底是绑定成一个队伍的革命友谊，还没等沈书言说话，萧朔就怼了回去：“你别道德绑架，刚才在游戏大厅里时你女朋友还骂了我队友呢，那个时候她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呢？”
“说到底就是自私，别找那么多借口。”
冷笑一声，男生的目光在他们脸上逡巡：“见死不救，你们会遭报应的！”
“指责与你们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之前，最好想想自己有没有做到问心无愧。”
终于听不下去，宁昭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如果你真的这么怕她出事，就不会让她第一个上高台。”
“问心无愧”四个字好像戳中了男生的心事，他脸逐渐变红，语气也变得急躁：“那是我们随机选出来的，如果我替了她，对别人不公……”
说着说着，他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他的语言很苍白，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这还是萧朔和宁昭愿意搭理他的情况。
另外两个人连声都没吭，很显然没把他的胡搅蛮缠放在心上。
第二轮游戏很快结束。虽然后面的人都陆陆续续开始使用道具，但还是有人掉下去死亡。
偷偷听了他们队友的聊天，这才明白原来不是他们不想用道具，而是没东西用。
不是所有人都像宁昭和沈书言一样会在副本结束后得到大量的积分和道具的。
最终，大屏幕上的队伍进行重新排序。只有“赢得很轻松队”和另一个名叫“好运连连”的队伍剩余人数是4，遥遥领先排列在其他所有队伍之前。
只要保证在接下来的两轮游戏中不减员，他们就能稳稳拿下这场比赛，避免死亡的命运。
但这也代表着——那些落后的队伍会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甚至有可能对他们使阴招。
好在他们队接下来要上场的人是时也和沈书言，想要暗算到他们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见不断有人借助道具逃生，小丑的脾气已经差到了极点。
于是，在第三轮游戏开始前，他临时更改了游戏规则——
“在接下来的两轮游戏中，禁止任何玩家使用道具！”
听到这，众人的神情变得紧张，那根略微放松的弦也再次紧绷了起来。
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沈书言并不意外。
但能保住宁昭的命就好。虽然不知道游戏接下来还会搞什么鬼，但他不会让她死。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那些时间里，他的视线总是无意识地停留在宁昭的脸上，一看就是许久。
“第三轮开始，请‘干就完了队’派出队员。”
又一轮游戏开始，不能使用道具，全场再次变得安静，越到后面，气氛便变得越紧张。
显然，为了惩罚上一把卡bug的队友，小丑这一轮问题的难度有了质的提升。
他甚至开始问“他穿了什么颜色的袜子”这种刁钻的问题。
一共四个选项，哪怕是瞎猜也会有25％回答正确的概率，但一直这么猜下去也不是个事。
谁能保证运气之神永远都能眷顾着自己？
“宁昭。”
沈书言忽然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
“你把手机拿出来。”
……
毫无疑问，“干就完了队”经不起这样的考验，再次折损一名队友。
海水中的黑色巨蟒仍在不停游动，尤其是最中间那块玻璃下的水面，始终聚集着一些没吃饱的鳄鱼。
它们慢悠悠甩动着尾巴，仿佛是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人掉下来让它们饱餐一顿，神态并不焦躁。
下一个站上玻璃台的人是时也。
“请听题——”
看到宁昭这个队又上人了，小丑眼中略过阴狠的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丑要整时也，但时也却一点都不惊慌，甚至唇畔的笑容还变得更灿烂了。
“在《死灵》副本中，秦竹递给你的那把通关钥匙上有几朵鸢尾花的花纹？
A.一朵
B.两朵
C.三朵
D.四朵”
听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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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要上台的玩家均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沈书言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幽怨。
如果后面都是这个难度，那死是必然的。
而问题之所以会这样难，还不都是因为沈书言带头卡bug吗？
他倒是确实把宁昭救下来了，结果把后面人的路都给堵死了。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有一个疑惑。”
时也并没急着说出答案，脸上也并没有被游戏故意针对的恼火。
他伸手指指小丑的胸口：“你胸口的通讯器一直在亮，不看看没关系吗？
这时小丑才注意到自己胸口的异样。
看到一直在闪烁的信号灯，他那双被油彩遮盖的眼里飞快闪过惊恐。随后他快速拿出通讯器，按了接听键——
【敬告副本主持人小丑先生：管理中心接到来自6824号玩家的举报，认为您在副本《鳄鱼海》中有违反《虚妄之都npc治安管理法则》第三百二十八条有关规定的行为，经查验，举报成立。
系统将对您进行扣除三个月工资绩效的惩处，并予以红牌警告。如果你在接下来的游戏中仍存在这样的行为，系统会对你进行抹杀处理。】
熟悉的机械女声像用了扩音器一样在场地内传播开来，顿时让这个对于小丑来说很羞耻的信息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到众人上下打量的异样眼光，小丑的脸色变得更差，他恼怒扫视一圈，发现笑得最张扬的人是宁昭，顿时明白了究竟是谁干的好事。
“你竟然举报我！！！”
他朝着宁昭怒吼，颤抖的语气昭示着他的愤怒：“你个愚蠢、自以为是、只会耍小聪明的丑女……”
“那也是你违反系统规则在先，才会给我举报你的机会。”
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宁昭朝他挑眉：“虽然我只经历过两个副本，但我能确定游戏不会让玩家莫名奇妙失去生命，而你刚刚的行为，根本就是在利用职权杀人。”
那些类似“穿了什么颜色的袜子”“道具上有几朵花”“npc的母亲叫什么名字”的问题，明摆着是让玩家去送死的。
而一个死亡率高达80％以上的副本是完全不合理的。
再加上有沈书言的提醒，宁昭几乎毫不犹豫地找到了举报中心的在线客服，和游戏反映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自知理亏，虽然小丑的脸色很难看，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些除了人身攻击之外的话来。
他冷冷地把通讯器放回口袋：“请听题。”
“在《死灵》副本中，最终执掌着死亡之印的人究竟是谁？
A.陆回舟
B.李清逸
C.徐冉西
D.秦竹”
小丑给时也换了一道题目。但显然，题目的难度变正常了，不再是刁钻的角度，听起来也不是那么荒谬。
这次时也没有犹豫：“选B，李清逸。”
从小丑咬牙切齿的表情来看，时也这次答对了。
“赢得很轻松队”再一次靠着他们的聪明机智，保住了他们的队友。
其他玩家见状纷纷松了口气，但仍然有人难以平息心底的愤怒——
“你把我女朋友的命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