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晋江   顾之南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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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的裹着冷意飘落。

    盛明姬的呼出一口白气,天寒地冻,指尖有些发僵。怀里抱着的汤婆子几瞬之下,便失去热意。

    这股寒冷没有的影响到淮安街。

    淮安街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沿路商贩已卷了帘子开做起生意。雪花刚要落下,便在热情的吆喝声中融化。盛明姬也不免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露一丝笑意。

    红菱也笑着说,“眼看就要到年关了。小商贩们铆足了劲推销生意好回家过年呢!”

    是啊,快要过年了。

    年年岁岁,旧人不复。

    回家过年,她的家又在哪儿呢?

    眼看她又消沉下去,红菱后悔方才提起这一话茬子,幸而转过这个巷子,便到了学堂。

    “小姐,前边便是学堂了。”

    盛明姬顺着她手指着的地方看去,看的并不真切。红菱又说,“学堂前不允马车停留,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她点头应了,几个人下了马车,往学堂走去。

    走近一看,学堂的匾额做的精巧,上面写着“女子学堂”四个大字,笔迹一笔一划,毫无笔锋,就像拿着墨尺横竖描着写出来的。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奇特的字迹,不免多看了几眼。

    红菱在旁道,“这匾额是皇后的墨宝。”

    盛明姬点了点头。

    大门禁闭,红菱上去扣门,片刻后,侧边小门探出一个头来,一个妇人打量了她们几眼,问道,“是来参观学堂的?”

    盛明姬点了点。

    倏然,侧门支呀一声打开,妇人从里面走出来,见明姬梳着妇人发髻道,“还请夫人从侧面进。免得打扰了学生们学习。”

    妇人一边带路,一边与几人闲聊。

    话中,盛明姬了解到这妇人名叫晚蝉,前几年死了丈夫,家中只有一个女人,迫于生计,出来找活做。经人介绍来了这里,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滋有润。

    谈话间,晚蝉已经领着盛明姬走到学堂处,见几人和善。半天也米有不耐烦,晚蝉心中好感不免增多几分,对着盛明姬的的话又多了些,“学堂不允前来参观的家长们打扰学童学习,故而设立了小路。”

    学堂里的一草一木皆让盛明姬觉得惊奇不已。更让她觉得惊奇的是,这女子学堂,不仅学生是女子,上至夫子,下至看门人,皆为女子。

    当真像个女儿国。

    正暗自赞叹着,忽然听闻前边不远处似有吵闹的声音。

    晚蝉方才还和颜悦色的脸庞瞬间阴雨密布,要打起雷暴来,令人疑惑的是,她并未上前阻拦,与她之前所说自相矛盾起来。

    明姬好奇地朝那处望了望,树荫遮蔽,看的不甚清楚。只模模糊糊看到几个人影正在拉拉扯扯,她向晚蝉询问道,“前发生了何事?为何不前去阻止,免得惊扰学生?”

    晚蝉是个拎的清的,没有将怒火迁延至明姬身上,只冷哼道,“那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当今国舅爷。前几日看上了学堂中的一位夫子,日日纠缠不休。夫子也曾驱赶过,不过院长畏于皇后,并不敢严厉斥责。”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乍一听见,盛明姬还有些茫然,红菱在侧后方提醒道,“小姐,就是之前来姑爷灵堂闹事的。”

    她这才恍然大悟般,“你不提醒,我只怕已经忘记这个人了。”

    绕过灌木丛,盛明姬看得更加清楚。

    那顾之南坐在木制轮椅上,身后几个身强力壮的家奴推着,身前一个家奴拦住夫子的去路。夫子形单影只,穿着学院的统一的襦裙,样貌清丽,眉眼中带着一股书卷气息,遭到阻拦,她只捏紧怀中书籍,横眉冷对,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见顾之南伸手拉拉扯扯夫子,晚蝉几步并做一步,抛下盛明姬等人,直接上前去,站在夫子一侧,不卑不亢地行礼道,“顾公子。”

    顾之南正在兴头上,被人扫了兴致,被酒色掏空的脸蓦然变了色,眼圈外泛着淡淡的青黑,阴鸷的目光在两个女子身上扫来扫去。

    明姬怜惜两位女子,可一想到顾之南身后的皇后,不免有些迟疑。眼看几个家奴全部拦在顾之南身前,似乎是要给两个女子一个教训,她再也顾不得想东想西,一跺脚,便也要冲出去。

    还没走几步,她就被拦腰定在原地。

    一条结实的手臂圈主她的腰肢,让她不得寸进。她转过头,视线先是扫到李毅讨好的笑脸,然后是黎涟与守龙卫如出一辙冰冷带着锋利的眼神,最后才是面带笑容的李宥安。

    李宥安稍微一收紧,她的后背就抵上一个炽热的胸膛。

    盛明姬转头去看自己的婢女,却发现她们都恍恍惚惚的,似在梦中,又惊又怒地冲着李宥安问道,“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李毅赶忙上前解答,“姑奶奶,是小的用了‘浮生梦’,只是睡上一觉,不打紧的。”

    怪不得每次他出现,自己的婢女就像消失了一般。她牙咬切齿,一口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浮生梦,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姬难道不是要救那两个女子?”李宥安好心地提醒着她。

    盛明姬猛然回过神,几个家奴已经开始对晚蝉和那位夫子拉拉扯扯,衣襟散乱。她扯住李宥安袖子,几乎是命令的语气,“你救救他们。”

    若非李宥安把顾家养出这么大的胃口,顾之南也不会成了如今这番胆大妄为的性子,所以,追根究底,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才。

    李宥安轻飘飘地扫过一眼,勾起一抹笑容,“明姬便是这样求人的?”

    分明是他的错,却成了她求人,分明是趁火打劫。可盛明姬不敢再耽误太多时间,“你说,你要怎么才肯帮忙?”

    说着,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李毅,试图对方可以良心发现。

    她还在李宥安怀里,是一只被禁锢在掌心的金丝雀,却不自知。李宥安顺着她的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李毅瞬时低下头去,不敢与盛明姬对上视线。

    尔后,李宥安用另一只手抚过她脸,抚至耳垂处,捏了捏,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明姬今日没有带耳坠。”

    他不肯说,偏要她自己想。

    盛明姬拽着他的袖子脱口而出,“我带日后我定会日日带着。”说罢,看李宥安神色仍无动摇,“连簪子也带着。”

    李宥安觉得还是不甚满意,但甚至诱敌之策不能逼的太紧。趁人之危虽是一件美事,可逼的太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