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严重过敏!
    半个小时前,余家。

    浴室里蒸腾着雾气,余兮兮泡在浴缸里,默不作声盯着水面上漂浮的几片花瓣,琥珀色的眼眸空洞无神。

    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像一尊精致雕刻的漂亮人偶。

    直到磨砂玻璃门上出现一个人影,家里的老佣人张妈敲了敲浴室的门。

    “小姐,你没事吧?”张妈不放心地询问道,“你都进去洗了快一个小时了。”

    余兮兮这才从发沉的思绪中抽离,应了一声:“我没事……张妈,给我拿杯热牛奶来吧。”

    这算是余兮兮泡澡时的一点小习惯,热水加热牛奶的组合可以让睡眠变得更好。

    张妈知道这一点便没有多想,应了声转身离去。

    余兮兮看见磨砂玻璃门上的人影消失,扬起嗓音嘱咐道:“你把我在厨房准备好的那杯牛奶热一下拿过来就行。”

    “好的小姐。”

    卧室里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余兮兮长长舒了口气后便闭眼下滑身体,让自己几乎整个人都没于水中。

    似乎温热的水流才能让她得到片刻的安抚。

    余兮兮本来就最不擅长闭气,在水下的每一秒钟对她都是难捱的,但是此时此刻,她愿意去亲身体会那种窒息与痛苦。

    因为这是最接近死亡的感觉。

    是最接近姐姐弥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瞬的感觉。

    察觉到有细微的开门声,她猛地从水中扬起头,大口喘息了几下。

    来人将热牛奶递了过来。

    余兮兮扬眸接过,旋即似笑非笑地歪了歪头。

    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张妈,而是苏慈,因为显怀的肚子让她那件漂亮的昂贵丝绒旗袍稍稍有了变形。

    苏慈两只手随时护着肚子,居高临下盯着她,估计还是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

    “兮兮,你到底想做什么?”苏慈眼神像要将余兮兮的内心看透,“你都变得让妈妈不认识了。”

    余兮兮闻言扯了下唇,随手将热牛奶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别说苏慈了,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只知道有一种难以排解的情绪时时萦绕着她,让她变得奇怪,变得疯狂,变得不可理喻。

    ——想做些什么来忏悔,来弥补。

    余兮兮的沉默似乎给了苏慈以正面的暗示,苏慈走过来,慈母般摸了摸她的头:“兮兮,你忘记小时候跟妈妈有多么好了吗?妈妈是不是什么事情都答应你,结果现在你就这么气妈妈……”

    苏慈的温柔说教在余兮兮甩开她手的同时就断了。

    余兮兮的笑容有够冷漠:“你对我好,无非是为了打压总是跟你作对的姐姐而已,你一直在我和姐姐之间挑拨离间,然后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尽情展示出你是善良继母的工具,不是吗?”

    余兮兮足够聪明,这点小心思她在成长到一定程度时就能自我识破。

    苏慈不过是用她来立美好人设的道具,她对自己的好都是表面功夫,私下里,苏慈看待她和看待姐姐余若鱼的眼神都是一样——

    不屑,嘲讽,冷漠。

    苏慈很怕余兮兮会像姐姐余若鱼一样站在对立面,才总是用各种糖衣炮弹拉拢她。

    而余兮兮,虽然看透了很多但也选择继续扮演下去。

    就像她曾对余若鱼说的,之所以和苏慈站在同一阵营,是因为她够聪明。

    余兮兮不需要什么真情实感,只要是对自己有利,虚情假意也能接受。

    安静间,浴室中仅有几颗水滴落下的声响。

    苏慈和余兮兮无声对视着,之间好似绷紧了一条弦,即将在崩断的边缘。

    苏慈应该是很想否认的,努力调整了几下脸上的表情,但在余兮兮冷漠无神的注视中选择了放弃。

    她胸口漫长起伏了一下,收敛起温柔慈母的嘴脸,露出本性:“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戳破?”

    “因为即便是假的,也是能感受到被偏爱的滋味,不是吗?”余兮兮扬眉一笑,抓起旁边的热牛奶喝了一口。

    余兮兮承认自己过去对健全家庭有种莫名的执念,有疼爱他的亲生父亲,虚情假意爱护她的漂亮继母,以及受到万千宠爱的她就够了。

    对于姐姐余若鱼,她更多的是认为余若鱼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破坏她幸福家庭的外来者。

    所以最开始,她对固执到暴躁的余若鱼是非常排斥的。

    余兮兮会帮着苏慈欺负她,看着她哭,光明正大捉弄她,将自己做的一切坏事都让余若鱼背锅……

    思及此,余兮兮感受到心脏在胸腔内猛地抽痛了几下,猛地闭上眼。

    发散的思绪被痛感拉回到现实,她听见苏慈挟有怒意地问:“那你现在怎么不装了?”

    “本来是可以继续装下去的。”余兮兮睁开眼缓了缓,然后一口喝下大半杯牛奶,放在桌边:“可是你现在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她会变成苏慈不再关心的弃子,只要有这个小儿子在,父亲余鸣梁的天平早晚也会偏移到这个孩子的身上。

    “你想知道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吗?”余兮兮笑着向苏慈招招手。

    苏慈皱了皱眉,在余兮兮神秘莫测的注视中还是小心翼翼护着肚子走了过去,稍稍弯下腰去听。

    余兮兮将手放在嘴边,笑着一字一顿道:“我是不会让你的儿子顺利降生的。”

    ……

    苏慈瞳孔一缩,眼看余兮兮笑得诡异,有一种上手抓她投入浴缸的趋势,吓得赶紧夺门而出。

    走了几步,巨大的恐惧萦绕中她感觉双腿发软,大声叫来了佣人阿姨和余鸣梁。

    余兮兮肯定不是说着玩的!

    苏慈能够从那双琥珀瞳中看出来那份狠厉与无情,余兮兮应该真的是想将这个孩子弄死的。

    她很害怕,在余鸣梁跑来的第一瞬间她就赶紧说出真相:“余兮兮想要弄死我们的孩子,她刚才差点就要杀了我!”

    余鸣梁愣了一瞬,似乎不相信温柔可爱的余兮兮会做出这种事,看了一眼打开的浴室门,让张妈赶紧进去看看情况。

    紧接着,冲进浴室的张妈发出了厉声尖叫。

    余兮兮此时好像呼吸不畅,拼命地用长指甲抠抓着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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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苏慈看见时,都感觉余兮兮像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身体痛苦挣扎着。

    因为这个突发状况,余鸣梁的心思便完全不在苏慈身上,都没意识到推开她的动作有多大力。

    苏慈整个身体失去了支撑,倾斜倒下,是靠着两手猛地抬起撑起身体,才避免肚子撞在桌角。

    她心有余悸地转头看去,余鸣梁根本没再给她一个眼神,抱着裹着浴巾的余兮兮夺门而出:“快,去医院!”

    ……

    秦时樾驾车赶到医院时,余兮兮还在急救室中。

    余鸣梁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苏慈也像失了魂似的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一片沉闷的低气压。

    看见他来,苏慈仿若找到救星一般站起身,抓着他的两臂:“时越,你要相信阿姨,阿姨绝对没有害兮兮!这都是余兮兮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是她要害死我的儿子!”

    秦时樾还没从这句话中理清头绪,就听见余鸣梁压抑着嗓音怒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兮兮为什么要害他的弟弟?”

    “因为、因为她不允许我们将注意力转移到我们的儿子身上!”苏慈声泪俱下地说明道,“她怕你不再关心她,所以就要杀死我们两个的亲生儿子!鸣梁,这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余鸣梁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没再说话。

    秦时樾也赶紧扶着身子不方便的苏慈坐下,走到旁边,从张妈的口中大致明白了今晚的来龙去脉。

    大约过了十分钟,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宣布余兮兮暂时脱离生命危险,是严重的坚果过敏。

    余鸣梁回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苏慈,气不打一处来:“兮兮有坚果过敏这事你不知道?从小到大你到底是怎么带的孩子!”

    苏慈咬了咬唇,无法反驳。

    眼看双方的战火有重新燃起的趋势,秦时樾先一步离开战场,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给余若鱼打去电话。

    余若鱼没有接得很快,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刻才传来她懒洋洋的嗓音:“喂?”

    秦时樾笑了下她这个带有睡意的嗓音:“兮兮没事了,是严重的坚果过敏。”

    余若鱼淡淡哦了一声:“这事你们都不知道?”

    秦时樾沉默几秒,转移话题将苏慈对他说得那番话复述给余若鱼,问:“你觉得会是兮兮做出来的事情吗?可看上去,苏慈不像是说谎。”

    “也许吧。”余若鱼的声音从电话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苏慈和余鸣梁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余兮兮就会被逐渐边缘化,她突然变得激进也是情理之中。”

    秦时樾闻言扬了扬眉:“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余若鱼没有接茬,无情地说道:“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秦时樾赶紧叫住她:“最近我都来医院陪兮兮,预约暂缓——还有,你不要和唐亦玩得太愉快而忘记了我。”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漠的挂断。

    秦时樾已经习惯余若鱼这个冷漠的性子了,笑着耸了下肩后就收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