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鱼在二楼走廊听了个大概，本来她是不介意唐亦和2号余兮兮再聊会天的，她也想知道这位妹妹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是为什么。
但她肚子有点抗议了。
唐亦的黑暗料理将她的午饭时间直接拖后了一个小时，她这个人什么都能忍，唯独忍受不了饥饿，想起她的包里装着填肚子的小零食，她走下楼。
余若鱼无意打扰两人的聊天，不动声色“飘”到沙发上拿出饼干。
她嚼着饼干稍稍偏头，将两人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
——2号余兮兮难掩愤怒情绪，眼神恶狠狠的；旁边的唐亦则是像个被抓包的渣男，本能的就想要掩饰现场。
于是砰地一声，他略显慌乱关上了门。
一分钟八百个假动作地摸了摸后颈，脸上充斥着窘迫。
余若鱼看了看紧闭的别墅大门，将第二块饼干塞进嘴里，突然坏心眼地笑笑：“你在跟谁说话呀？”
“……没谁。”唐亦抿了下唇，随口就敷衍道，“就是一个问路的。”
余若鱼不咸不淡哦了一声，拿出第三块饼干。
让她猜猜二号客户为什么要撒谎呢？是想彻底将2号余兮兮这个人从他的世界里摒弃？连提都不想提那个名字？
毕竟唐亦刚才那声清晰的干呕声她也听见了。
唐亦居然对白月光出现了生理性的干呕，真是个有意思的结局。
余若鱼本能又去看别墅大门，也不知道此刻在门外的余兮兮能不能听见唐亦说的话，如果听见了，她会作何反应？
等别墅大门再打开已经是十分钟后。
唐亦去拿外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发现门口已经不见余兮兮的身影，神态瞬间放松了大半。
连走回来时的步伐都是轻快的，他将外卖放在中岛台上，莞尔一笑：“姐姐久等了，可以来吃饭了。”
下午余若鱼和唐亦在电竞房打游戏来着。
她发现唐亦除去霸总这么个身份后，作息和爱好跟当代大学生没什么两样，还喜欢收集过去风靡一时的复古街头对抗游戏。
当余若鱼选择的女角色将他的肌肉男飞踢到空中第27次时，唐亦将隐藏很久的毒舌技艺又露了出来。
“你说你第一次玩……”唐亦急得五官都跟着用力，飞快操纵游戏手柄，“余若鱼！你吃游戏机长大的吧！”
余若鱼斗得正在兴头上，随口敷衍一句：“唐胖胖你又忘了，姐姐不在这里哦。”
——谁能拒绝碾压摩擦霸总的快乐？
唐亦憋了两秒，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经营的年下小狗的人设，特自觉的将刚才那句话进行了纠正：“姐姐，你打游戏好厉害啊！”
余若鱼忙里偷闲看他一眼。
唐亦被她虐到内伤但还是露出了阳光开朗的笑容。
余若鱼：“……”何苦呢，少年。
晚上吃完饭，余若鱼和唐亦又窝在私人影院里看了一部科幻电影，营业时间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过去了。
在片尾演员字幕出现时，她才叼着果汁从桌上捞起静音的手机。
——半个小时前她就受到了2号余兮兮的电话轰炸，便将手机开了静音放在一边。
这分钟再看去，17个未接电话，几十条的文字消息。
这位是要疯的节奏啊？
这么多方块字堆在屏幕里余若鱼都感觉眼睛疼，就随便看了下余兮兮发过来的最新一条文字消息。
【你是不是满意了？唐延均在意你，唐亦也那么喜欢你！】
余若鱼扬了扬眉，虽然不知道余兮兮和唐延均后面又产生了什么弯弯绕，但是余兮兮这么疯狂，八成跟唐延均脱不了关系。
难道唐延均这么快就厌弃了余兮兮？
……
余若鱼怀揣着这个疑问上了出租车，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唐延均打过来的电话。
与情绪化的余兮兮相比，唐延均的语气淡定极了，慢条斯理咬出男性荷尔蒙的低沉气息：“就知道这个时间你差不多工作结束了，今天需要我付多少钱？”
余若鱼在心中小小夸赞了一下这根编外韭菜的自觉性，因为心底的好奇心，将余兮兮今天中午来找唐亦的事情告诉了唐延均。
“她哭得很伤心。”她如实描述道。
唐延均似乎对这件事毫不意外，发出了很轻两声笑：“正常，她现在只能去找他——那结果如何？”
余若鱼挑眉一下，没有回答对方这个问题，而是问：“你把她抛弃了？”
这是余兮兮唯一会回来找唐亦、会发疯的理由。
然而唐延均给出的答案更加令人震惊：“她怀孕了，但不是我的。”
嗯？？？
余若鱼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口——2号余兮兮竟然把唐延均给绿了？
不应该啊，当初余兮兮不是非常高兴对这个男人投怀送抱的嘛？后来她又找了个新的男人？
余若鱼的沉默提醒了唐延均什么，他低低笑了声，口吻裹挟着几分轻挑玩味：“你是在可怜我吗？”
还真没有。她在心里接到。
“你怎么能确定不是你的孩子？”余若鱼饶有兴趣追问。
电话里难得出现了唐延均的沉默。
余若鱼立刻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一点，有意下压声音问道：“难道唐先生有那方面的问题？”
所以唐延均才能一口咬定余兮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电话那端突然传来男人一声不自然的轻咳：“只是精子成活率差而已，过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和我在一起过的女人都赞不绝口。”
余若鱼闻言皱了皱眉，冷笑着说了声“唐先生的八千万不要忘记打过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
第二天是周末。
一般这两天余若鱼都会睡到自然醒再慢悠悠起来直播做早餐，尤其是这种冬天，她总是会懒洋洋窝到愿意起床时才逃离被窝的诱惑。
她反手艰难将手机扒拉到手中，刚开机就发现十几个未接电话的提醒。
——又是2号余兮兮。
余兮兮目前的处境不是太理想，像被彻底撕开了黑暗的口子，那些阴暗的、恶毒的、黏稠的东西如火山爆发般源源不断。
连余若鱼的微信也遭到了几乎一整夜的炮轰。
不过余兮兮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车轱辘话，没有一点新意。
于是余若鱼眼不见为净的一键清空了聊天记录，起床做饭。
在余若鱼苦苦练习的班尼蛋终于成功出炉时，桌面上摆放的手机不甘寂寞地震了一下，她侧目瞄了一眼，唐亦的信息跳到了锁屏上。
【唐亦：在吗？】
余若鱼没打算理，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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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客户占取她的私人周末时间，自顾自将自己的成品展示在自己的相机镜头下。
大概唐亦那边也从她的不回复中领悟到了什么，紧接着发了第二条信息将这次的事情简明扼要阐述：【刚刚老师给我打电话，余兮兮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希望我们两个回去看一看她。】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我帮你回绝他们。】
余若鱼细嚼慢咽，举着叉子思考。
或许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唐延均脱离了余兮兮后说不定就会过来烦她，还不如使点手段将唐延均和余兮兮彻底绑死。
她这边也能清净。
这样想着，余若鱼用小拇指勾过手机到面前，发送过去一个字：【去。】
……
余若鱼上次为了阻止沈归狞发疯开了兰博基尼过去，发现超跑好像也没她想象得那么冷，于是就开着自己的爱车前往B城。
到小区楼下时，唐亦已经到了，特意在车里等她。
大约是头一次在预约时间之外的周末见到她，少年的眼角眉梢都布满了喜悦，一副[自己赚到了]的小表情。
到达电梯门口还特绅士地让她先进。
“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姐姐……”唐亦将下巴埋在围巾里，声音闷闷的。
余若鱼看他一眼。
唐亦黑发下的那双桃花眼微微弯下，融入了笑意。
感觉这小子入戏有点深，余若鱼不介意破坏掉现在的氛围，特坏心眼地笑笑：“你知道余兮兮昨天为什么去找你吗？”
话题引到了这个令唐亦不快的问题上，果不其然眉头稍稍折起。
“我怎么知道。”唐亦可能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嗓音低沉了几度，“估计是那个混蛋抛弃她了吧。”
余若鱼见唐亦还不知道个中缘由就及时截住了话头。
——这种事当然要他自己发现啦。
唐亦的异常沉默持续到余兮兮家的门开启。
看见老师李霞，他才礼貌的微微牵出了些笑意，将准备好的补品交给她：“兮兮现在怎么样了？”
余若鱼则是理直气壮的两手空空。
今日的李霞看起来整个人都是大写的疲惫，无精打采的，素来在意形象的她竟然能忍受自己的头发稍乱。
连看见余若鱼的眼神都是淡漠的，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好像根本提不起力气。
李霞摇摇头，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兮兮哭了一整夜，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她引着唐亦和余若鱼进门后，将东西随意放在地上，“我和她爸也担心的一夜没睡，小亦，你是不是跟兮兮吵架了？”
唐亦本来调整好的表情因为这句话瞬间垮掉，眉头不自觉下压，沉着嗓：“……兮兮和唐延均在一起了，要吵架也是他们吵架，跟我没有关系。”
李霞愣了一下，立即去看沙发上喝茶的余峰。
夫妻俩对视两秒，余峰小心翼翼问道：“小亦，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们家兮兮的吗？”
闻言，唐亦本能看了一眼旁边的余若鱼，又把下巴闷在围巾里回答道：“……那、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句话其实很轻很小，小到只有这个房间里的几人才能听见。
然而下一秒，余兮兮的房间里就传出来了她暴怒的声音：“既然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来干什么！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