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兮兮驾车从郊区到市区时已经入夜,霓虹夜景在车窗两旁倏忽而过。
余若鱼看着如此温柔的世界都有些陌生,那些曾经困住她的梦魇,在一觉醒来之后竟都消失不见了。
那个厉害的穿越者,不仅让她看见了苦苦寻觅很久的母亲方若池留下的亲笔信,还顺利帮她要回了方若池的股份。
就在她的思绪发沉时,余兮兮的声音便将她唤了回来。
余兮兮像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选择开口问个清楚:“你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听见了?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爸爸在住院,苏慈被我逼疯去了疗养院——别告诉我是你猜的。”
余兮兮皱着眉头,着急起来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
余若鱼知道瞒不过她,下意识将下巴藏在围巾里:“嗯,是。”
余兮兮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似乎怕自己情绪失控开车危险,先将车平稳停在路边,才一字一顿地问她:“那我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见了,对不对?”
余若鱼将头埋得更低,嗅到了余兮兮身上熟悉的茉莉香味。
余兮兮沉默了半晌:“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冷淡?难道你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余若鱼听见这个声音感觉带了些鼻音,不由偏头去看余兮兮的表情。
女孩的眼眶泛了些红,感觉再说下去就要掉小金豆子了。
余若鱼闭了闭眼,叹气道:“其实你没必要为我这样……”
余兮兮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余若鱼偏头发现余兮兮真的掉了两滴眼泪,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嚣张跋扈的余兮兮露出这样受伤的一面。
她无措地翻动着衣服寻找纸巾,就听见余兮兮挟有哭腔地说:“姐姐,这是我们亏欠你的,我觉得很有必要。”
从小到大,余兮兮每次生气腮帮子都会鼓起来,犹如生气的小河豚。
既然这个话题终究不可避免,余若鱼觉得此刻说清楚也挺好,鼓起勇气道:“……我的确怪过你,也恨过你——因为我想不通我的亲生妹妹为什么要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我,明明我和你才是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为亲近的人。”
“但是那次你坚果过敏时我还是慌了,我想过不管你,但是看见你痛苦的样子我就狠不下心——或许这就是血缘吧,你死了,我也不会开心的。”
“后来那天之后,你重新开始对我好,我也全都明白……”
这时余兮兮噘着嘴忍不住插话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推开我?”
闻言,余若鱼尴尬地轻咳一声,错开眼神:“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妹妹,或许维持这样的距离对你我都好。”
这样一来,苏慈也不会因为余兮兮的背叛而将矛头重新对准余兮兮。
她知道余兮兮已经开始对她好,这就够了。
——余若鱼太知道余兮兮后来是怎么“欺负”她又是怎么偷偷悔恨落泪的了。
至于余兮兮将她送去疯人院,余若鱼也不怪余兮兮,就像余兮兮亲口承认的,将她困在疯人院要好过让她一个人留在余家。
如果不是那次余若鱼鬼使神差的发现了疯人院后院的狗洞,她也不会有偷跑的想法。
余若鱼正敛目想着,突然感觉脸颊一热。
余兮兮固执地用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死去?”
“……一时冲动吧。”余若鱼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余兮兮脸上不断滑落的眼泪,“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回来了?”
她手收回半程,又被余兮兮霸道地攥住。
余兮兮将她的手轻抚在自己的脸上,亲昵地蹭了蹭,噘嘴问:“那姐姐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住?”
“你不是搬去跟秦时樾住了嘛。”余若鱼略显尴尬地将手收回,偏过头,“再说你现在不是都知道我的住址,以后想去看我不是很方便?”
余兮兮歪头微笑:“姐姐愿意我经常去看你?”
余若鱼半开玩笑地:“只要你不再欺负我,当然。”
余兮兮欣喜地将头靠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像只撒赖的琥珀瞳小猫儿:“我怎么舍得再欺负你呢。”
……
到了别墅,两位余若鱼已经穿得厚厚的在路灯下迎接了。
余兮兮下车扫视了一眼三位可以玩连连看的女孩们,心情大好地搂过姐姐余若鱼的肩膀将她推上前:“我的亲姐姐就在这里打扰了,感谢两位余若鱼姐姐的照顾。”
余若鱼好笑地看她一眼:“干嘛把我说得跟麻烦一样。”
“好好好,说错了。”
余兮兮笑着在她头顶揉了下,拿出来路过超市时给她们买的两大包东西递给她们,然后挥挥手就要告别。
余若鱼赶紧叫住她,急匆匆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
余兮兮敛目看了看,笑着将头低下,语气有些撒娇:“我要姐姐给我围~”
余若鱼迟疑地歪了歪头,下意识看了看后面的两位。
1号余若鱼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拍拍旁边2号余若鱼:“走吧,咱们先进去。
2号余若鱼还有点不解:“为什么?不等她一起吗?”
1号余若鱼只好连拖带拽地将2号别墅里带:“走啦,咱们两个先进去啦。”
两人离场后,余若鱼故意板着脸对这位钓系妹妹说话:“以后不能这么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受不了。”
嘴上这样说,她还是乖乖将围巾给余兮兮亲手围上。
余兮兮自然是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凑在她的耳边笑笑:“希望姐姐晚上能做个好梦。”
“你也是。”余若鱼接到。
余兮兮笑着一扬眉:“我今晚会梦见姐姐,当然就是好梦。”
……
余兮兮整个回程的路上都未敛笑意,回到别墅看见许久未见的秦时樾时,对方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情不错。
一段时间不见,秦时樾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虽然模样还是俊美妖孽,但变成了阴暗系的那挂。
“怎么这么高兴?”秦时樾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应该不是因为看见我吧?”
余兮兮笑着将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回答他:“我去跟姐姐见面了。”
秦时樾闻言,黯淡的目光瞬间有了些微明亮:“她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余若鱼走进洗手间,声音从中传出来,“你最近公司情况怎么样?”
“损失了不少,但离破产还有一定距离。”秦时樾跟了过去,顺手将墙上挂的毛巾摘下帮她擦手。
男人动作轻柔地将她手上的水擦干,旋即低下头,在她手背轻轻啄吻了下。
余兮兮半眯起眼,身体斜靠在洗手台边缘,顺势拽过男人的领带。
秦时樾微笑着也不反抗,身体贴了过来。
“我怎么感觉你的心情也不错?”她扬眸问道。
“你看出来了?”秦时樾两手环住她的腰,眼底的笑意更浓:“我刚才去医院看了一眼老头子……他那么多情人没一个在那儿,要是我这个儿子不去,就只有助理和高薪聘请的护工,说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也不为过。”
说到这里,男人低笑了声,“我是真没想到那么体面的一个人,中风之后就像个物品似的被护工翻来翻去,连排泄自己都控制不了——真是有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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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兮兮笑着将两手搂在秦时樾的脖子上,眉梢微挑:“那这也算是为阿姨报仇了?”
“当然。”
下一秒,男人顺势将她身体揉在怀中,犹如撒赖的大猫一样将头埋在她肩窝里蹭,“我好累啊,让我充充电吧。”
余兮兮斜睨她一眼,弯了弯嘴角:“时樾,你抱着我的时候是在想我,还是在想姐姐?”
她感觉秦时樾的动作顿了顿。
“你犹豫了时樾哥哥。”余兮兮笑道,“难道真被我猜对了,你抱着我的时候其实在想姐姐?”
秦时樾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戳中心思而发怒,而是坦然地牵起唇:“你姐姐扮演的你,真的完美符合了我的期待。”
“那就是比我还好喽?”
秦时樾垂了垂眸,唇角未敛笑意:“可以这么说吧。”
余兮兮坏笑着亮起手上的订婚戒指:“在未婚妻面前夸赞另一个女人可是大忌哦。”
“可是我觉得我的未婚妻并不在意,不是吗?”
说着,秦时樾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好看的桃花眼近在咫尺,“还是说我的未婚妻已经对我心动,并为我吃醋了?”
秦时樾本来是打趣,却在凑近时看见了余兮兮泛红的眼角,眉头皱了皱眉:“……你哭过了?”
余兮兮下意识摸摸眼角:“被风吹的。”
“最好是。”
秦时樾明显没相信她这个胡诌,但好像也不打算再追问,松开她转身走出洗手间。
余兮兮抱着手饶有兴致看着秦时樾的背影:“你完蛋了秦时樾,你动心了。”
秦时樾不以为意回头看她一眼,走到电脑桌前戴起无框眼镜:“愿赌服输,以后我只会爱你余兮兮一个人。”
订婚仪式当天,秦时樾将自己的鱼塘炸了个干干净净,即便他耍赖不承认输,鱼塘里也已经没有鱼了。
可是擅长通过对方微表情揣测内心的余兮兮却觉得秦时樾的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而是那个穿越者余若鱼。
“时樾,我怎么觉得你在通过我看着另一个人。”余兮兮走过去牵起他的领带。
秦时樾抽回领带,笑笑:“怎么可能。”
大约是想躲避余兮兮直白的探究眼神,秦时樾合上笔记本电脑手指松了松领带,起身就往浴室里走。
不一会儿,哗哗的流水声起,磨砂玻璃门上若隐若现映出男人高大修长的身体。
也许是秦时樾不想承认,又或者说秦时樾是真的没有意识到。
但余兮兮确定秦时樾的心是扎根在那个离开的余若鱼身上了。
不然他要怎么解释那天在订婚仪式上发生的事情?
那天,秦时樾在得知那些情人全都请到了现场后,曾经问过余兮兮一个问题:“你觉得她会想看见吗?”
——你觉得她会想看见吗?
余兮兮知道这个‘她’,指的是那个秦时樾请来赴宴的穿越者余若鱼。
是因为余兮兮表示会的,接下来秦时樾才坦然接过这颗炸弹,决定当着那个余若鱼的面亲自炸毁鱼塘。
秦时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余若鱼。
他早已对她动心,却因为这种劣性基因,滥情滥到自己真正动心都不知道。
又或是那个梦魇,让秦时樾不敢承认动心——因为他始终认为,动心者死。
余兮兮想了想,觉得秦时樾不承认便就算了,也不能再刺激他,不然他一激动再去纠缠她的亲生姐姐,那就糟了。
现在这样挺好,他们各自有了个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的心上人,只能求而不得地活着。
赎罪。